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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又都不在啊?”方橙问。“嗯,我爸去外地视察了,我妈出差。”钟休边说边打开屋里的灯,原本一片漆黑的房间被点亮。方橙以前在阳城去过几次钟休家,每次都是只有他自己在家。钟休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一个人在家多自在啊,想干嘛干嘛。”方橙这样说道。“嗯。”钟休是很自律的人,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使得他一向严苛地要求自己,父母在家或不在家对他来说好像并没什么不同。第二天方橙起了个大早,天刚蒙蒙亮,他肚子就饿得咕咕叫了。他睡在客房,打开门去冰箱里找东西吃。冰箱里没有任何零食,能填饱肚子的只有放在冷冻室的速冻饺子,看着就很没胃口。“吱呀”一声,隔壁房间门被从里面打开。钟休也醒了,他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你怎么也起这么早?”“饿了,冰箱里没吃的了,”方橙见他出来,关了冰箱门,问:“我们去哪吃早饭?郑川当地有什么特色美食吗?”钟休想了想,说:“有,我带你去吧。”两人出门的时候,周日清晨,街上行人还不太多。公交车行驶了四站,两人下了车,钟休带方橙走进一个七拐八弯的巷子里。方橙心里直犯嘀咕,觉得来错了地方,“你确定在这里面?”“确定,我来过的,”两人走到了一个胡辣汤店门口,钟休停下来说,“就是这里。”店里人挺多,需要排队。好不容易买到了胡辣汤和水煎包,方橙挑了最里面仅剩的一张空桌子,“为什么非得来这里?我看大街上也有胡辣汤店啊。”“不好喝。”钟休言简意赅地说。外面大街上店里的胡辣汤,都是用统一的配料冲剂,勾兑上水,尝起来是浓郁的调料味道,没有丝毫灵魂。钟休第一次喝胡辣汤,是在学校外面的一家连锁早餐店。他和郝艾吐槽说难喝,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由调料勾兑的汤也算得上当地特色美食。郝艾给他介绍了烟厂后街的这家苍蝇馆子,还陪他来这里吃过一次早饭,他只喝了一口这里的胡辣汤就被折服。一个神奇的定律:一般来说标榜着当地特色美食且开在市中心的店多半不好吃,只有苍蝇馆子里的当地美食才是真正正宗。这是郝艾告诉他的,他深以为然。方橙尝了一口红澄澄的胡辣汤,眼睛霎时亮了。钟休问:“还可以吧?”方橙点头:“嗯嗯好喝。”吃完早饭,开始今天的行程:郑川市一日游。钟休特地查了郑川市的旅游攻略,排除了几个偏远景点,两人去了人民公园,纪念塔等一系列外地游客必来的景点,郑川本来就不是旅游城市,这些景点也没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最后方橙得出结论:这座城市真的很无聊。他知道其实也不能全怪城市,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钟休这个人实在无趣。只逛了一上午景点,下午两人就在商场的网咖里开黑打游戏。暮色已至,钟休送方橙去高铁站,离发车时间还有半小时。“想好怎么说了吗?”方橙吸了一口在商场奶茶店里买的奶茶。就是钟休之前去过的那家奶茶店,里面又换了新店员,郝艾现在已经不在那里兼职了。钟休捏了捏手腕上的小恐龙,说:“没有,还是先不说了吧。”“怂。”方橙评价道。钟休被好友说怂,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怂就怂吧,我真不敢拿这个冒险。”方橙冷哼一声:“藏不住的,你早晚要露馅。”钟休笑了笑,“我没打算藏,”他接着说:“下次你再来,看到的要么是我和郝艾谈恋爱,要么我俩绝交。”方橙说:“那祝你们绝交。”钟休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跟你,绝交。”方橙伤心欲绝:“塑料友谊,再您马的见,我要赶紧离开这座让我伤心的城市。”广播里响起了列车即将检票的提示,方橙从座位上站起来,背起背包,朝他摆手,“行了,回去吧,这晚上是真冷,”他接着说,“天气预报说明天郑川有雪,你记得穿厚点。”钟休也站了起来:“还好,在教室里不怎么出去,有暖气,”他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没见过雪呢。”阳城是南方的沿海城市,就算是在最寒冷的冬天也几乎没下过雪。“土狍子。”方橙早就见过雪,小时候去东北旅游,看雪和冰雕,结果下了飞机一出机场差点被冻成冰雕。天气预报说第二天有大雪,等了一上午,这场雪却迟迟不来。到了下午,大家纷纷猜测今天到底会不会下雪。老师在讲台上讲课,这节是化学,教室里闷热的暖气蒸得人昏昏欲睡,开了加湿器也抵不住室内的干燥。下了课,郝艾去教室最前面接了一大杯水,路过钟休的座位时顺手拿起他的杯子给他也接一杯。他还是分不清这两个相同的杯子,已经完全靠直觉辨认了。起先郝艾往杯子上贴了便利贴,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这样接水的时候就不会弄混了,但被钟休以太难看影响喝水的心情为由揭掉了。“下雪了。”快上课的时候,教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郝艾望向窗外,天空上方有白色的雪花悄无声息地落下来。原本安静的教室一下子热闹起来,大家都为这场姗姗来迟的初雪感到兴奋和激动。郝艾把盛满了温水的玻璃杯放到钟休桌面上,问他:“你见过雪吗?”“没有。”钟休如实说道。记得有一年,大概是钟休初二的时候,天空里飘了点雪,片刻后就消失无踪。当天还上了微博热搜:百年一见——阳城终于下雪了!网友们点进去一看,雪呢?这玩意儿也能叫雪?和此刻外面飞扬着如鹅毛般的雪花相比那显然不能被称作雪。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来,外面呼啸的北风一路卷挟着大雪而至,打在树和建筑物上,不时发出“呜——”的凄厉声音,像是天空在哀嚎哭泣。没一会儿,地面上已经堆积了薄薄的一层白色。教室里很多人坐不住了,迫不及待地出去看雪。钟休仍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写作业,郝艾不得不佩服他的定力。下了一整节课的雪在地面上堆积厚实,已经有清洁人员开始拿着铁锹铲除道路中间影响通行的积雪了。郝艾手托腮朝窗外看,语气里带着遗憾:“今年轮不到我们了。”“什么?”钟休回过头问。路法言解释说:“每年下雪天,学校都会让高一的学生去楼下帮打扫卫生的大爷铲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