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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不清的幸灾乐祸的目光系在他身上,而在他面前的长桌上,左边是一溜盛满了琥珀色液体的玻璃杯,一排十杯,一共三排,右边是扎成捆的粉红色软妹币,一摞十万,一共三摞。原来,还真的是抢钱啊——☆、021长桌后头坐着几个人,为首那个四十多岁,光亮的圆脑袋直接安在腔子上,所谓的脖子只是一叠被挤压出来的rou褶,rou褶之间夹着指头粗细的一条大金链子,像是套了个芝士热狗甜甜圈。孔宣一出现,原本的嘈嘈切切登时安静了,男人看向他的目光更是贪婪而油腻。荧光棒反应过来自己捞错了人,这会儿恨不得将自己贴在人墙上找个缝儿渗出去。他这身打扮一看就是个MB,给他拐一路的九成是个同行。只是这“同行”质量太好了,像个贵气的小少爷。万一真的是,他两头得罪人,一条命都不够死的。甜甜圈向后仰在沙发里,抬手往桌上酒杯一划,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就,就是这些酒,喝一杯就能拿走一万。”荧光棒迫着孔宣无辜的目光解释道,“23杯是,是记录,你要是能破了纪录奖金翻番……”他怂恿得底气不足,其实是隐了后面的半句:要是破不了记录,钱照拿,就是得跟这位苟爷出台。苟爷会玩花样折腾人的事儿他们圈里都知道,让他带走一趟起码豁出半条命去,不躺半个月都起不来炕。荧光棒看着孔宣这张脸心旌荡漾,心怀愧疚,讲真长他这样的实在没必要来苟爷这儿送命,想花大价钱包他的金主爸爸估计要着排队拿着号码牌。可他给自己扯进来了,哪儿那么容易脱身,苟爷那就得扒他俩一层皮。“喝了酒,还能拿钱?”孔宣求证地瞥了荧光棒一眼,唇角微微翘起,在炫动的灯影里愈发昳丽动人。这货该不是傻的吧?荧光棒腿肚子跳得比心率还快。这些钱真好拿的话,旁边儿这些看热闹的还能给他留着?那可个个儿都是管钱叫爸爸的亲儿子!桌上摆的那几排酒杯,一只也就功夫茶盅大小,成人一口的容量,但那里面盛的是“生命之水”,一种荷兰产的蒸馏伏特加SPIRYTUS,酒精浓度高到抽口烟都能自燃。平常酒桌上一瓶五十三度放不倒的海量,换了这个撑死扛个十几杯就得人事不省。荧光棒仅存的小良心和物伤其类几乎要让他直接跪下喊爷爷了,大家都是出来赚钱养家的,没必要玩命对不对。那边孔宣微微蹙了下眉,走近两步,拈起第一杯一饮而尽。这就表示他接受挑战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要么他挑战成功拿钱走人,要么他喝倒了给苟爷扛走。孔宣喝得缓慢,但动作几乎不停,仪态优雅,杯杯见底。事实上引着他留下来的,不仅仅是酒和钱,当然这两样他也都真心想要,还有面前这位苟爷的气味。这个死胖子身上有股子淡淡的腥腐气息,常人可能嗅不到,但孔宣对这种味道不陌生,这是魔物特有的气味。魔物大多经年嗜杀,食腐嚼rou荤素不忌,魔息中难掩那种恶臭的味道。不仅如此,这人身上同时还存在生魂,活人的生魂,正是这种生魂的掩盖,才让孔宣没有第一眼便识破他。苦逼地每天攒法力,吭哧吭哧赚钱还债,还多了点吃吃喝喝的烧钱嗜好,孔雀明王内心一片苍凉。于是他借酒浇愁地吨吨吨一连干掉了一整行,十杯,面色淡然,眸光平静。敢挑战的,有这个量不稀奇,人群重新嘈动起来,接着该是看热闹的高潮了。苟爷亦是玩味地倾身支肘在大腿上,腕子上一串翠玉菩提子,手里还捻着一串佛珠。好死不死地都学那些和尚做什么?大魔头也念佛,他便宜儿子的粉还真宽泛!那缕生魂孱弱如游丝,九成九是要凉了,而且这只不是血魔,身上没有血魔的那种铁锈味儿,孔宣便懒得去深究。搁在从前,他也就一口吞了,眼下显然不是表演大吃活人的好时机,万一吓死几个他又要挨罚。于是,孔宣在对方手腕上结了个千里线,这线凡人看不着,但无论对方跑多远多偏僻,都能捋着线头找到它。回头他只需知会金鹏和英令一声,这东西便归他们监情局处置了。侯遇周晃进来的时候,正赶上围观的拍手叫好,那是因着孔宣喝完了第二行的十杯。再有四杯,他就能保住菊花揣走48万。残酷的现实可不像小黄文里写的那么美好,一只小黄鸭一夜千金那都是腐女歪歪出来的,48万能买多少朵菊花,拿去上坟也足够排面儿了!孔宣吐息略深沉,体内的气脉奔腾流转,只觉得格外舒畅,于是停也不停地清理第三行,此时若有天地灵气供他吸纳,必然如百川归海般浩瀚酣畅。小侯爷本是掐着龙渊谈完正事过来凑热闹的,他的目的也在孔宣,这小助理算命简直准得一比,好好唠唠绝对不亏。可他没想到遇到孔宣是这么一种境地,龙太子御笔钦点的小可人居然单独被丢在外面儿给人灌酒,龙九这是死哪儿去了!打抱不平的小侯爷刚想撸袖子冲上去,便见人群呼啦破开一道口子,龙渊一袭深色西装气场骇人,步子掏得吼大,几步便站到孔宣身边。龙渊只往那桌上扫了一眼就什么都明白了,他转头看向孔宣,目光盯在对方眸子里,有关切也有责问,透着一层私人物品被随意乱动的愠怒。同时,他一手抄起桌上半满的酒瓶,咣当一声敲碎在桌沿上,提着剩下那半截瓶身指向陷在沙发里那坨肥rou,沉声道,“你、死、了!”会馆经理马上带着服务生过来清场,围观的一哄而散,留下的除了当事人就是龙家和侯家的保镖。龙渊丢开碎酒瓶,清理杂碎这种事儿轮不到他亲自动手。他转头看着孔宣,三十杯,大概下一秒这不知死活的小东西就得撅倒在他臂弯里。一丝淡淡的血气飘过孔宣的鼻息,腥咸甜腻,若是孔雀真身,他大概已经炸毛了。龙渊流血了,而他不确定那个神秘的血魔是否就藏在附近伺机而动,他对周围所有人都生出怀疑,连引以为傲的旷古修行都信不过了。孔宣几乎一秒钟没耽搁地找到了伤口,那是龙渊左手食指指腹上的一处细小划伤,大概是刚刚装黑涩沸给酒瓶崩裂擦到的,堪堪渗出一点殷红的血珠,将落未落。龙渊见他怔怔捧着自己的手指头,像是一撒手他就会没命的架势,胸口升起一腔汹涌的暖意。心疼他了?会不会太夸张?旋即,孔宣微微倾身,低头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