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润门文学 - 耽美小说 - 厄尔尼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0

分卷阅读50

    着手臂看他:“那么八卦干嘛啊?散了散了,回家吧,小心路上遇到老郑!”

周南涛隐隐猜到了什么,但又只是模糊的想象与隐忧。学校的宿舍还是一样的风平浪静,然而第二天在教室,却能感到异乎寻常的低沉气压。

郑先生竟然只在上课的时候出现,下课后他的办公室门就紧锁起来。然而没有郑先生的课间也并不如以往活泼,教室里没有喧嚷打闹的声音,反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私语。

周南涛问程圆圆:“发生什么了?”

程圆圆的笔尖落在笔记本上,但半晌都不见动静。迟疑了一瞬,她放下笔看向周南涛,目光有些闪烁。

“他们说……”她说话的声音非常轻,“跳楼的是孔淼。”

周南涛立刻想到了孔淼的眼睛。那是他第一次和孔淼对视,她的眼睛大而黑,但因为背着灯光而显得缺少光彩,空洞洞的一片黑色深渊。青黑色的眼圈显得眼眶很薄,会让人有很容易就能碰坏她的错觉。

“啊……”他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呢喃。

周南涛看向从前孔淼坐的那个位置。某次考试的时候,那张桌子被搬到教室的最后面,被几张破旧的桌子挤在角落里。

一切如常,春末的阳光非常明亮,天空清朗,云彩温柔。

但他感到一阵恶心,有一种干呕的欲望。

这是一种隐秘的流传。没有人证明这是事实,但同样也没有人破除这个谣言。周南涛想起那一张纸条,和那一首诗。

“此起彼落/敲着扣着一个人的名字。”

他也因此常常思维恍惚地出虚汗。是否是真的呢?是否是因为这个呢?如果没有那一次的玩笑,是否不会这样呢?

“不许想太多。”叶循对他说,“即使有关,那样不是你和我的过错。”

“她家住在几楼呢?”周南涛问。

“不知道。”

“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呢?”周南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叶循说:“谁知道呢。”

高考到最后复习的阶段,几乎是只拼心态的时候。老师们尽可能地轻松和蔼,然而阴云依然笼罩着。

他们大多是未满十八岁的孩子,所有人避免谈到这件事。某一次下课,周南涛看到一个小姑娘在哭,她很快地从从后门跑出去。

周南涛很想安抚小胖,然而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小胖也没有主动找他说话,他不和任何人说话,独来独往,沉默寡言。

晚上放学的时候,周南涛正要走,看到小胖在搬教室后面的桌子。因为他住在学校,所以每天都走得很晚,教室里只剩一两个人了,节能灯惨白的灯光显得冷清。

桌腿在地板上摩擦,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他背着书包走上去,问小胖:“要帮忙吗?”

小胖没有拒绝,周南涛就把它当做默许。他们搬开一张一张的桌子,挪出最里面的那一张。小胖小心地把课桌格子里面的东西收拢出来,大多是团成一团的空白试卷,偶尔有一两张,上面草草地写了孔淼的名字。

但最里面还放着一本书,是王小波一本杂文集,。扉页有小胖并不优美但很工整的字迹:送给孔淼。李文烨。

下面是一个蓝色的笔画的小小笑脸,看起来和上面的字迹并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周南涛感到有些陌生而恍惚,他愣了愣神,才想起李文烨是小胖的名字。

第45章Gfirl

夜深人静的时候,周南涛躺在床上翻着QQ的消息列表。和小胖的交流停留在他的送礼咨询上,那时候小胖兴致勃勃,兴奋得语无伦次。

现在是小胖收回他的礼物的第二天,距离送出它,已经过去了一年。

周南涛凝视了一会,把这个消息框删掉了。正准备睡觉,忽然看到班级群弹出消息。班群里没有老师,平时主要用来分享答案、约约王者,现在已经沉寂很久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人在聊。

随手点进去,却看到发消息的是一个最近总盘旋在他脑海里,却又讳莫如深的名字——孔淼。

周南涛一瞬间惊得有些晕眩,似乎最近恍惚、悲伤和压抑都是他的臆想。他有些怀疑现在是否是他在做梦,然而接着仔细看了看内容,才看到开头第一句是:“大家好,我是孔淼的mama。”

他感到一股意志在抗拒,但还是看了下去。

“阿姨知道大家都非常关心孔淼,孔淼最近的身体状况不太好,所以在北京的医院治病,不能和大家一起上学了。希望大家努力复习,能在高考中取得理想的成绩!”

下面零星有几个人的回复,“谢谢阿姨”“希望孔淼早日康复”云云。周南涛握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忽然感到鼻子一酸,弓着身子无声地哭起来。

近来的郑先生也格外和蔼。课间的时候,程圆圆趴在课桌上小憩。郑先生在教室里巡视,走来走去走到程圆圆身边,站着犹疑了半晌,轻轻拍了拍她。程圆圆吓了一跳,睁眼看到郑先生一张脸,更吓得大惊失色。郑先生立刻露出慈祥的笑,弯着腰小心翼翼地轻声问:“怎么了呀?”

也许是郑先生从前笑里藏刀的形象太深入人心,现在看到他极力做出温和的样子,反倒更叫人如坐针毡,毛骨悚然。

“没事,休息一下眼睛。”程圆圆配合地露出一个微笑。

郑先生于是笑得更加灿烂起来:“没事就好,要是心情不好,压力太大,可以和老师们讲的。”

周南涛在感到一阵恶寒之余,忍不住看了看郑先生。郑先生的眼睛笑得很弯,眼尾的皱纹像扫把一样,从眼角聚拢的一簇舒展开。他似乎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郑先生。他才意识到,郑先生原来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总是射出寒芒的眼镜片后面,沉沉的眼袋叠了几层。很奇怪的是,郑先生的精力似乎是用不完的,他总要比这些十几岁的孩子还要精力充沛。

郑先生离开后,程圆圆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子。“唉。”她说,“他要草木皆兵了。”

有新的传言悄悄弥散开来。从不愿意浪费一分一秒的郑先生,破天荒地请了一位心理学专家,开了一场三个小时的讲座。去之前笑容满面地再三强调,千万不要带任何学习资料,大家私下传递眼神,都有些惶恐地以为郑先生今天是不是出了什么bug。

去到现场,大家幼儿园一样围坐在一起,一半是讲座,一半是做游戏。等到结束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半个弯弯的月亮挂在天上,晶晶亮亮的。

教学楼的走廊里聚集满了人,全都探着脑袋向天上看。

“看什么呢?”周南涛好奇道。

“好像是月食。”有人说。

“啊?”周南涛一时脑子转不过弯来,“月亮不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