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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蔬菜米粮往城外的鹿山上送,众所周知四海堂与远威镖局不睦,所以四海堂亦不敢靠得太近生怕打草惊蛇,每一次入山都会跟丢,幸亏如此,否则那账房先生一早就藏不住了。”宋怡临说到这里,已经承认了他一早就知道这个账房先生的存在,看向秦棠,说:“我、无忘斋,若要杀那账房先生,早就可以动手,不必待人一路逃到了卞城才动手。”秦棠问:“你怎知远威镖局藏得人就是徐州府衙的账房先生?”“我不知道,魏少知道。”于是这个问题又被抛给了魏楚越。“傅仲青要藏人,那总是要个理由的,必然有什么人在找什么人。道上的消息无忘斋都知道些,徐州府衙跑了个账房,府衙是贴了通缉告示的,再要猜一猜也不难。加上有人出高价买傅家一门的命,这就连猜都不必了,不是嘛?”“你依然可以选择置身事外。”秦棠还是隐约觉得魏楚越没有告诉他全部的一切。魏楚越叹了一声:“喝酒嘛?”没人应他。魏楚越起身拎来两壶酒,不用杯盏,直接饮:“无忘斋虽是拿钱做事,那也不是没有良知道义的。杀了傅仲青无妨,杀人一家老小便是有违天道,我才让宋哥去傅家报了个信,以傅仲青与寒崇文的交情,我原以为至少能保住家中老小,却不料叫人杀了个干净,连傅丞云都要宋哥来救。”宋怡临看着魏楚越独饮,哪儿哪儿都不舒服,索性劫走了另一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说:“救傅丞云是我自作主张,让我看着一个孩子被杀,做不到。”魏楚越见宋怡临喝酒,忍不住一笑,看向秦棠:“帮你,原因那也简单,你师父邵仲扬于我有救命之恩,不得不报。”这些细碎的事情一一说明后,秦棠的疑心解了大半,既然都追问了那么许久,也不妨把话全说开了,免得他再猜:“何不一早就将这些都告知与我?”面对秦棠的质问,魏楚越一直笑着,倒是宋怡临沉不住气,攥紧了拳头想揍秦棠一顿,他真是提审人犯呐?!“秦少卿,你还不明白你来徐州究竟是为什么吗?”“还请魏少指教。”“还记得在地窖里,我与你说的话嘛?”在地窖里,魏楚越对秦棠说,徐州的私吞岁贡的案子,跟着银子的线索就能找到凶手;还说徐州地界上的事与徐州知府蔡靖山无论如何脱不了干系。秦棠点了点头,魏楚越说的他都知道,本不需要魏楚越提点,就算人真是无忘斋杀的,大理寺要挖的也是那幕后之人。“你并不明白,”魏楚越轻轻摇头,浅酌而止,笑道:“秦少卿,你是鱼饵,无忘斋是渔网,鱼不入网,如何能收网?”“……何人撒的网?”魏楚越含笑望了文然一眼,道:“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这到底是大理寺的案子,还得秦少卿自己费心费力。”秦棠最烦魏楚越这般欲言又止,可偏偏魏楚越极是喜欢这样弯弯绕绕。宋怡临插口问了一句:“樊府那宅子还盯吗?”“盯。两日后便是琼林宴,我也收了请柬,不若一同前往?”前面一个字是给宋怡临的回复,后面一句是对文然说的。文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看了宋怡临一眼。宋怡临摇摇头,他并不想文然牵扯进这些事情当中,尤其事关朝堂。魏楚越站起身来,道:“夜深了,都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宋怡临早就想走了,再不走他怕自己忍不住对秦棠动手,于是拉起文然就走。“魏少,我们先走了。”“文先生慢走。”魏楚越摆摆手,转而向秦棠说了一句,“秦少卿慢走不送。”***魏楚越回到自己房间,韩牧川还真的在等他,魏楚越一进门,韩牧川就蹙眉问道:“喝酒了?”“嗯,半壶而已。我困了。”“聊什么还要喝酒?”“被关了两日,想喝点而已,不为什么。”“寒崇文为何关押你?”魏楚越今天晚上已经解释了很多,没想到送走了文然、秦棠,还有韩牧川等着自己,无奈耸耸肩,抬手规规矩矩地作揖:“多谢师父出手想救,他日肃寻定当报答。”肃寻是魏楚越的字。“阿越,我来不是要你一句多谢。”韩牧川捡到魏楚越的时候,他还是个穿着裙衫、扮作姑娘家的少年郎,没有取字,便是习惯了唤他阿越,这些年他也不愿意改。魏楚越没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愣了半刻,索性什么都不说往里屋走。韩牧川跟到了门口,想了想不敢再进,可他等了一晚上也不甘就此回去:“你去过徐州九阙堂,是为了秦枫岚?”魏楚越站定,轻轻叹了一声:“受人所托,帮他查个案子。”“你许久不离开无忘斋了,为了案子,还是为了他?”“跟他没关系。”魏楚越回身过来面对着韩牧川,他会跟着秦棠出门,确实是因为念旧情,但韩牧川揪着秦棠不放,魏楚越颇为无奈,沉了口气,道,“师父,你早些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不方便多言。”韩牧川突然伸手拉住魏楚越的手腕:“走,陪我喝酒。”晁云楼里藏酒无数,每一间屋子里都有,原因倒也简单,晁云楼中并无侍者,而魏楚越懒,想喝酒时希望伸手就能够到。韩牧川晓得魏楚越的酒就在柜中,自取即可。魏楚越笑了:“你不是不准我喝酒嘛?说喝酒乱心神,难安剑意。”韩牧川不接这一句,给魏楚越倒了一盏酒,而自己却没有,所谓陪他喝酒,更像是他陪魏楚越喝酒。魏楚越向九阙堂探听消息用的是韩牧川的信物,他早也想到了韩牧川会知道,却没想过魏林会把韩牧川找来。“剑意即是心意,你喝酒若能安心,便也能安剑意。”魏楚越端到面前的酒盏还未碰到唇边,又给搁下了,韩牧川天下第一剑的名号并不是虚的,他就是个剑痴,全服心思都在钻研剑法上。当初韩牧川会捡到魏楚越真的是凑巧,他自己安排了一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戏码逃过追杀,没想到大雨连日、河水湍急的地方居然还能遇上钓鱼的人,更没想到这么个疯子会是天下第一剑,更没想过让韩牧川教他剑法。那时正值韩牧川与寒崇文约定比剑前夕,韩牧川自知不敌,便在河边学太公钓鱼,实则是静心坐禅,鱼是肯定没有的,不过人倒是莫名其妙捡了一个,不仅是个人,还是个根骨极佳、天赋奇高的人。于是韩牧川灵机一动,便硬要教魏楚越剑法,借以魏楚越的剑为镜来看他韩牧川自己的剑。魏楚越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