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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驰:“……”林惊蛰确认过袖子没被撑坏之后,赶忙将衣服叠了起来,朝袋子里塞。一边塞一边还想解释自己这衣服只是顺便买的,并不是特别上心地想要买给什么人。但他并没有机会说出这番话。窝在旁边被踹翻后半晌没动的肖驰突然飞扑了上来,面无表情地用翘起来的鸡儿摁住了他。******胡玉到燕市时是周爸爸亲自开车去接的,为此太阳街的小店还特意歇业一天,换来无数常客的哀嚎。但赚钱远比不上感情重要。周爸爸站在远处,望着接站口看到众人的瞬间就扑进高胜怀里落泪的胡玉,也不禁回忆起自己和妻子刚刚来到燕市时的场景。暑假原本是可以回去的,但今年夏天因为非凡科技的推广工作,高胜没有时间离开燕市。因此满打满算,胡玉已经有大半年没能见到儿子了。这个瘦弱的女人还是一如往常那样有些佝偻,高胜和高父一直朝家里寄钱,她却仍旧穿着那身朴素到几乎要洗褪色的棉衣,里头搭配的衬衫是她最好的一件,却仍旧说不出的土气。高胜现如今见多了世面,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粗心的小孩子,他心疼地为母亲披上轻薄的羽绒服,裹住她在燕市相比较郦云寒冷的多的天气里瑟瑟发抖的身体。胡玉见到周mama时都没敢相认!面前这个涂着洋派口红烫着新潮卷发的漂亮女人是她熟悉的那个朴素的老朋友?周mama却倚着车身朝她招手,鲜红的指甲油衬得她辛劳半生的那双粗糙的手都细腻了不少:“hi!”胡玉惊喜的同时惴惴着,她在车上牵着周mama的手仔细抚摸对方的指甲,不由自惭形秽:“真好看啊……”“这有什么!”周mama说话的声音都比几年前清脆了,“我还有绿色和蓝色的,一会儿回到家,帮你也涂起来。”胡玉有一些不好意思,但熟人们的变化实在都太大了,就连她的丈夫和儿子都与从前在郦云市有着天壤之别。高胜的眉目当中凝练着成熟的气质,他接替周父开车,路上还接了个电话,语气严肃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安排工作。胡玉倚向车里现如今看上去最柔和最好相处的林惊蛰,林惊蛰拥着她解释:“高胜现在有工作了,马上就要开公司做老板了。”胡玉的心激跳着,望着儿子的眼神是难以置信的,但同时也充满了欣慰。高胜挂断电话,回头掐了下林惊蛰的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瞪着他:“瞎说什么呢,我那个兴趣小组的资金不都是你拨的?以后广告公司你才是老板,说这话存心让我丢人呢吧。”又朝母亲道:“妈,你可别被他骗了,这小子现在比我牛逼多了!”胡玉根本没有这个概念,只是回过头错愕地望着林惊蛰。林惊蛰便笑着把她抱住拍拍:“不说这个,胡老师,咱们先去您新家看看。”高父是九月买的房子,位置在城南,相对不错的一个楼盘。胡玉在群南上的师范,一辈子没出过省,头一次得见如此高的居民楼,坐电梯时腿都有些发抖。这处楼盘比不上周海棠家的那样高端,但设施也十分不错了,最难得是朝向和采光都好,因此比市价略贵一些,开盘后也卖得供不应求。高父原本是不考虑这里的,他的钱有些不够,但综合了各处楼盘之后,林惊蛰和高胜坚持让他选了这里。林惊蛰原本想赞助一些钱,但高胜没肯要,他说服父亲去银行贷来了缺少的房款。这年头背房贷可是十分少见的,国人普遍务实,信奉有多少钱干多大的事儿。贷款在许多人看来,其实就是在跟银行借钱,因此早期贷款业务在民间推行十分不易,为了拓展市场,银行采取过很多举措,甚至可以不要利息。但即便如此,早期仍旧发展得举步维艰,如同高父这样的普通百姓,宁愿借遍所有亲戚,也从未将此列入选项里。高胜原本也是这样的,但开办兴趣小组后,他为了管理选修了许多和经济相关的课程,观念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高父到底没能拗得过儿子,这其中有高胜引经据典晓之以理的功劳,但更为关键的原因,还是这套房子实在太符合他的心意了。小高层,十五楼,东边套,南北通透户型又方正。客厅那一处宽敞的阳台让整个屋子的基调都充满了光明,这套总面积超过一百八十平方的大套房,居住起来的舒适感绝不是郦云一中的职工宿舍可以相比较的。胡玉刚开始吓得不敢靠近阳台,等到慢慢鼓起勇气靠近之后,立刻沉醉在了宽敞的视野里。真好啊……她心说。有生之年居然能够住得上那么好的一处房子。晚餐摆在楼下的一处饭店,从以往提起下馆子都是无比奢侈的期待到现如今可以轻松点满十个菜,胡玉惯常怯懦内敛的面孔上也洋溢着喜悦的笑容。这一趟燕市之行太出乎她的预料了,所见所感受的一切都和她原本想象的截然不同。林惊蛰从高父的叙述里,才知道胡玉这趟出来时已经被拉着辞了职。这位优秀教师的辞呈让一中的校长十分意外,甚至还惊动了郦云市的市委领导。杜康亲自打电话到一中过问,确定胡玉和学校没有任何纠纷,只是单纯的离开这座城市,这才点头同意学校放人。胡玉笑得温吞,一如她面对学生时那样充满了耐心和包容:“现在的一中比之前陶校长在任时好了不知道多少,生源也多了,就连各个年级的五班学习风气也好了不少,这都得多亏你们带的好头。”林惊蛰那一届的五班出了个全省探花的传奇仍旧流传在郦云诸多高中家长的话题里。高父喝了杯酒,憨厚的面孔黑红黑红的,因为见到了久违的妻子有些兴奋:“之前那个英语老师李玉蓉……”“啧!”胡玉眉头微皱地打断他,“说人家干嘛?”“怎么不能说?我偏要说!她欺负你那么多年现在恶人有恶报我怎么不能说?”高父恨恨道,“我跟丰收他们吃饭的时候才知道,那位李老师人坏不说,还破坏人家家庭!现在那位下台的陶校长的老婆天天找她麻烦,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胡玉叹了口气:“她也挺可怜的,陶校长他老婆实在是很过分,用的手段都很侮辱人……”林惊蛰心知她心地善良,未必会因为敌人的落魄而愉快,因此立刻转开话题:“不说他们了,胡老师,您到燕市之后打算怎么办?提前退休还是继续参加工作?”胡玉闻言迟疑地朝着旁边看了一眼。高父兴致勃勃地说:“工作什么?当老师又累又受气,还没钱赚,有什么意思?刚好现在店里也缺人手,她要是无聊就在店里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