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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屋里的女人和她怀里的孩子。阿七把我送到了一家客栈,第二日我又去找他,他还是要赶我走。后来,在客栈里,我把他狠狠压在了身下。那一场情-事,我和他都极痛苦。可我没办法,我只有进入他的时候,我才能稍微安心。最后的最后,阿七还是跟我回了广陵。在安府度过数月,我辞官陪他游山玩水去了。我倆最终还是回到了清平镇,那个有着最初美好的地方。我当了教书先生,我娘子干起了老本行。即便如今阿七在旁,我也时常做起那个噩梦,阿七病骨支离地站在我床头,我哭喊着对他说,“娘子,我错了。”他却笑了,拿起一把刀狠狠刺进了自己胸口,刹那间的红,我的梦也醒了。每次醒来,我都要紧紧搂住阿七,他似梦似醒地嗫嚅几声,我会抵在他右耳边,一遍遍问他,“娘子,你原谅我了吗?”无人回应,我却固执地重复此举。我想,这是我这辈子该受的罪。我本不信佛,可自从阿七回到身边后,我开始信了。每次遇见大大小小的神像,我都要虔诚跪拜——人死后若有轮回,我佛慈悲,保佑我和我娘子生生世世,永为夫妻。第80章番外:赵明朗平化七年冬,从广陵城折返密山的途中,那是个晚上,大雨刚停,道路泥泞,途经一片林子的时候,隐隐约约瞧见前面躺了个人。是死是活?我走近些,探探鼻息,竟是个活人。好在离家不远了,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这人搀扶回去。屋内火炉烧得正热,烛光明亮,我帮这人脱去了湿衣衫,把他安置在我的床榻上。打了盆热水,替他仔细擦拭被泥水浸染的脸颊,卸下那层泥面,我才发觉,这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称呼一个男人为美人,倒不是我没见过世面,没见过好看的女人,而是这人实在是生得太好看了。眉目如画,高鼻丹唇,但并不入俗,反而蕴着一股脱尘的水秀。我母亲略通点医术,随后我便去把我爹娘唤来。母亲搭上这人的脉,表情镇定,说这人大约是受尽了寒气,又被雨水浇淋,这才昏迷不醒。煮了点姜汤,又往火炉里多添了点炭,一时间屋子里温热如春。这人占了我的床,我只好伏在桌案上将就一夜,但睡得并不熟。后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我听见了这人在说梦话,大概是“爹、娘……”喊了几声,便又昏睡过去。后来的事我就不清楚了,因为很快我就梦会周公去了。翌日,我尚还迷糊,听见一阵窸窣的动静,艰难睁开眼,这人居然醒了,此刻正半撑着身子,环顾四周,试图知晓自己身处何处。他很快便发现了我在看他。他第一句话不是问“这是哪儿?”、“你是谁?”,而是说了句“谢谢”,我当时就觉得这人有点意思。往后的几个月,他就在我家住下了。他话很少,经常一个闷在屋子里,不是发呆,就是看书。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我跟他进行了一番情真意切的促膝长谈。可这人除了告诉我他叫安容,年十七,广陵人氏,其他一概不提。我有些生气,显然这小子没把我这个救命恩人放在眼里。某日饭间,家父与我提了几句如今朝堂的局势,言谈间多有激愤,含沙射影讽刺了几句当朝宰相梁怀石。父亲乃一武林人士,能愤慨至此,可见那个狗屁宰相多么混蛋了!谁曾想,这么一番饭桌之言,却叫那个安容真真敞开了心扉——原来他的父亲是兵部尚书,被梁陷害,全家就只剩下他一个活口。我与爹娘三人皆对这个少年无限同情,那顿饭吃得委实不是滋味,大家仿佛都沉浸在悲伤怜悯中。后来,穆燕燕那个大小姐来我这儿,认识了安容。打那以后,隔三差五就听见她在我耳边叨念她的安容哥哥,我想这个小妮子大概是真动心了。我一心想撮合他俩,奈何安容并无此意。我思忖着,也许是害羞?也许是家仇未报?总归得有个原因。又过了几个月,已是平化八年了。安容不知从哪儿听得梁家的大公子好男色,又知平康里的那家长春院是梁家人的产业。他便想入馆当小倌,以此接近梁家人。这实在是下下之策,我母亲怜他年少经此劫难,言语间多番劝阻,可他不听。这人的性子还真是执拗得很。没办法,他非得去,我们如何也左右不了。自他去了平康里,往后的人生,可以称得上是天翻地覆了。我初次见到阿七的时候,他正躲在门外偷听,安容当时举着匕首搁在他脖子间,只要稍稍往深了点划下去,那人当场便会毙命,可我阻止了安容。有时我想,当时我要是没冲好人,安容现在会怎样?第二次见着阿七的时候,是去陶然寺,都怪我睡得不熟,不然也不会窥见他倆的秘密。我当时脑袋一片茫然,我实在想不通安容竟会对着那个卑贱的龟奴做出那等事。后来的事态发展,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以为他是一时冲动,谁知这人却越陷越深。安容生于衣冠之家,举止高雅,俨然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样。倘若不是家门出此横祸,他这一生该是顺风顺水,人人羡嫉的。谋取功名,再配一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作妇,那该是何等的福气。可这世上,哪里有假如可言?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我还是希望安容能娶燕燕,他们两个,一个是meimei,一个是好友,若能结成连理,我自然是十分乐见。于是我去他府上,又与他提了燕燕的事儿,可这回,这人告诉我,他快成亲了,娶的是周太尉的女儿。我当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阿七怎么办?绝不是因为我可怜那个人,而是他俩羁绊已久,我好奇于安容会如何安置这人。八月初五我去安容府上,问他大婚事宜,略表关心。我这才知道,阿七被安容送去了城郊。想着这人也实在可怜,加上佩林对于安容的做派不敢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