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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问:“你想说什么?”“他与君如琢同住,若想偷药,会这么凑巧恰好撞见我们来调查的时候么?”“……”凤祁闭了闭眼,似是暗骂了一句什么,“他是故意让我们抓到他,给幕后那人做替死鬼!”季朝云道:“走吧,像我说的,余下的事已经与我们无关了。”他正想朝前走,可随着紧绷的思绪松懈下来,才觉浑身脱力,脚下一软险些跌倒。凤祁忙伸手扶他,恼道:“我早让你晚上别跟着,你非要来,看看,路都走不稳了。”“……我没事。”季朝云现在与凤祁接触还有些不自在,可凤祁好像浑不在意,弯腰就要去抱他。季朝云如临大敌:“你做什么?!”“抱你回去啊。”凤祁道,“你看你这模样,还能走吗?”“……我当然能走。”季朝云咬牙,“马上就到亥时了,你是想被大家都看见吗?”“看见就看见呗,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我说不行就不行!”“……真不行?”“不行!”“那好吧。”凤祁的模样看上去颇为遗憾。他绕到季朝云前方,略微俯身弯膝,道,“背你总行了吧,上来。”“你……”季朝云默然无语,没觉得背比抱好看到哪里去。凤祁低声催促:“快点,别磨蹭。一会儿到了亥时晚课一下,全书院可就都看见本殿下背着你这小妖龙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季朝云沉默地看着凤祁,凤祁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不动,二人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季朝云默默爬了上去。凤祁背着季朝云下山。他口中说着要趁书院弟子放课前赶回文曲峰,可步子依旧走得很稳很慢,短短一段路,像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季朝云趴在凤祁背上,身体有些紧绷。注意到他这模样,凤祁笑道:“干嘛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是你自己说的,先前那是个意外。”凤祁语调不以为意,玩笑道,“你我同为兽类,遇上个热潮期有什么。不过你反应这么激烈……你不会能怀孕吧?”“……怎、怎么可能,我是男子!”凤祁笑着说:“男子怎么了,仙域内本就有些男儿身的仙家能够生育,不过我看你也不像。”这世间,能够生育的男子被称作双儿,十分罕见,却并非没有。不过双儿体质较弱,几乎无法习武修行。季朝云虽然体弱,但那是因为他失去龙珠,根骨尽毁的缘故。在那之前,他乃龙王太子,修为造诣不容小觑,绝不可能是这种体质。凤祁心头隐约有些失落,但没表现出来:“方才是与你说笑的,总之,你不用把这事放在心上。我从小到大还没与任何人这般亲近过,连我都没怪你,你自己难过个什么劲?”“……嗯。”季朝云轻轻应了一声,不过身体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紧绷。又过了片刻,凤祁道:“对了,你没发现自己今日灵力涨了不少么,要是搁往常,你肯定撑不到现在。你就不好奇是为什么?”“……”“季朝云?”季朝云没有回答,凤祁扭头看去,后者已经趴在他肩上睡着了。他半张脸都埋进凤祁的肩头,脸上难掩倦色,可依旧睡得很安静。月华银辉洒在他身上,纤长的睫羽在脸上映出小片阴影,额前几缕碎发软软地垂下来,显得柔软而无害。漫天星空下,凤祁唇角轻轻勾起,脚步却不自觉放得更慢。好像只要这样,就能将这段路无止境拉长。季朝云翌日再醒来时,天已经快黑了。在下界时沉心修炼,来到书院后又忙于功课,季朝云已经很久没睡过这么久。他茫然地盯着头顶上方的纱帐,意识许久都未曾清醒。不过虽然意识还有些混沌,可他身体却并无不适,反倒感觉灵力充盈,疲劳一扫而空。季朝云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柔软的枕头里,难得赖了会儿床,才慢吞吞爬起来。他穿戴整齐推开房门,却意外看见凤祁正蹲在水池边逗鱼。见他出来,凤祁笑着回头:“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都要去凝丹阁请医仙来给你诊脉了。”季朝云没接这茬,问:“现在不是午课时间么,你怎么不去上课?”这几日季朝云身上的嫌疑未消,书院停了他的课。而凤祁陪他调查,自然也可请假。可如今人已经抓到,这人怎么还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凤祁把饵料往水里一抛,拍了拍手站起来:“修行课有什么可上的,我十年前就打败教天字级修行课的玉衡君了,我就是去了,他敢教我么?”“……”季朝云果断不与他讨论此事,又问,“督察殿那边有结果了么?”“没有。”凤祁道,“江城派人来告诉我了,说他们彻夜审问,可那小子咬死是自己要下毒害你,而毒的来源就是那位半魔,其他的什么也问不出来。他们还在尝试,不过三日时限将至,若到时还查不到真凶,就只有……”到那时,只能将温易交出去处置,此事也就只能就此揭过。季朝云点点头,对此倒并不惊讶。凤祁在竹椅上坐下,手臂支在双膝上,徐徐道:“问题还不止这些。今日我一直在想,海市我们遇到的那个黑衣人,究竟是谁?”“你有猜测?”凤祁摇摇头:“那日太仓促,我其实没怎么看清,可我总觉得他的身形我似乎在哪里见过。还有他的配剑……”“配剑?”“他在配剑上施了法,让我们看不清那把剑真貌,什么人会这么做?”“……熟人。”“不错。”凤祁道,“还有,我们前脚刚进海市,后脚便遇到有人偷袭,唯一可能的突破口还被人灭了口。这个人对我们的动向十分了解,或许……”季朝云:“这个黑衣人很可能是书院的人,又或者,在书院有内应。”凤祁没有回答,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季朝云沉默片刻,道:“我可能见过那把剑。”“什么?”“我先前说过,我曾在凡间遭遇过他们的截杀。”他眼前忽然又闪过那个雨夜,嘈杂的脚步声,以及穿透他胸膛的那柄利剑。季朝云定了定心神,哑声道,“我见过那个黑衣人的剑,他当时并没有施法隐藏。”凤祁一怔,而后轻轻笑了笑:“看样子,还真是书院的人啊。”季朝云点点头:“他那日不是在防我,是在防你。”“那你还记得那把剑的模样么?”季朝云垂下眼,轻轻摇了摇头。前世临死前的记忆十分零散,他只是隐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