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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发出求救信号的香蕉星云飞去。”荣锐讲完第一个小单元,翻到下一页,萧肃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书页,说:“这是什么?”“猫爸爸的航行日志,每次冒险结束,他都要对发生过的事情做个总结。”日志画成手帐内页的样子,描着细致的花边和贴纸,上面是用猫语写的总结,由各种奇怪的字母、偏旁部首和猫爪印组成,密密麻麻挺像回事的。“这些字怪真实的,好像真是猫写的似的。”萧肃说,“还挺有规律。”“简单的密文。”荣锐轻轻笑了一下,“用篆字和变体字母设置一个特殊的字母表,再用英文顺序书写罢了。”萧肃讶然,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郑菲为了编这么一个低幼故事居然创造了一套密文!荣锐打开外封,在外封内侧找到一个表格,道:“这就是母本了,她闲得无聊随手编的,对照这个就能破译日志的正文。”萧肃来了兴致,将母本和日志对照,看了半天仍旧云里雾里:“不对啊,对照下来都是无意义的单词。”“哦?”荣锐皱眉,“是么?我还真没仔细看过。”“这些猫爪是什么?”萧肃问,“她应该不会在明文里穿插没有意义的符号吧?”荣锐稍微翻了一下,明白了:“她叠加了简单的凯撒密码,每段明文开头的猫爪表示字母错频的数字,比如这只猫爪是三个指头,那么这段话所有的字符在对应母本的时候,都要往后跳三个字母。”萧肃终于懂了,磕磕绊绊翻译完,哭笑不得:“咱妈也太会玩了吧,这么简单几句话,花这么大工夫搞密文……她到底是怕你看懂还是看不懂?”“只是无聊吧。”荣锐合上绘本,语气有些淡淡的怅然,“她工作的地方不是深山老林就是偏远山区,闲暇之余没什么娱乐,所以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研究这些东西。”“她是太想你了。”萧肃揉揉他的头发,说,“这么繁杂精致的一本绘本,花了她不知道多少休息时间。她设计这些的时候,一定满心里都想着你,想着你读它,破译它,发现自己设置的一个个小细节……她为你编故事,也是在隔空和你交流,甚至和未来的你交流。”荣锐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哥,你说得对,她始终都那么爱我,虽然经常不在我身边,但从没缺席过我的成长……她一直陪着我,即使不在了,仍然陪着我。”他有些难过,但又有些开心,萧肃能感受到他内心那种酸而又甜的感觉。“睡吧。”荣锐小心地收好绘本,关灯,将萧肃搂在胸前,“还冷吗?”“不冷了。”萧肃闭上眼睛,慢慢沉入睡眠,那晚的梦境中再没有抑郁沉闷,只漂浮着无数欢快的字符,还有胖胖的猫爪印。次日,警方公布了方卉泽和阿虎失踪的消息,芊乡非法越境案算是告一段落。当天下午,方卉泽公司的律师联系靖川市局,申请见王桂玉。方卉泽确实是走一步看三步的人,早在“大荒”投放中国市场之前就制定了周密的法务条款,一旦他死亡或失踪,他名下所有资产都按预先签署的协议分配,包括公司、私人物业等等。其中有一个特殊的条款,却是关于王桂玉的。原来当年她从美国继承大笔“遗产”的时候,有一个附加条件,方卉泽作为她那位富豪亲属的特别委托人,有权在特殊情况之下收回所有赠与。特殊情况包括死亡、身患绝症、失踪,以及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等等。所以当方卉泽的律师带着可以剥夺她一切的法律文件找上门的时候,王桂玉才知道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无暇”和“珑州巧颜”即将灰飞烟灭,一旦归还当初“继承”的巨额遗产,这两家公司都将瞬间破产。从现在开始,她恐怕连自己的律师费都付不起了,后半辈子更将背负巨额债务。如果她还有后半辈子的话。“方卉泽给她一毛钱的后路都没有留。”当天晚上荣锐加班到深夜才回来,将白天的情况一一告诉萧肃,“他恐怕老早就计划要把自己这个亲妈送上黄泉路,从六年前春节回国再次相遇开始,他就替她预定了灰飞烟灭的那一天。”萧肃刚做完课件,合上电脑,道:“所以,他从没想过认这个亲妈,他一直以来就在利用她,并准备甩了她,灭了她……”“其实他们母子俩非常像,你不觉得吗?”荣锐道,“一样地极端,一样地心狠手辣,一样地六亲不认。基因真是个奇异的东西,虽然方卉泽从小被你家收养,养尊处优,接受最好的教育,但遇到重大事件的时候,他的选择却和王桂玉如出一辙。对于杀父之仇,对于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他的思维逻辑始终和亲生母亲一样,执着、决断、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无视一切法律与道德。”萧肃揉了揉鼻梁,摇头:“我不知道,曾经我以为自己非常了解他,现在才知道……其实即使现在,我仍然无法想象他的全貌,他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想怎么样。”顿了下,又问:“那王桂玉呢?她是不是知道方卉泽出事了?”“她疯了,下午已经送精神病院,医生说情况不乐观。”荣锐淡淡说,“不过让她崩溃的不是方卉泽的失踪或者死亡,而是那份文件。她早就料到方卉泽会因为自己向警方提供的消息被捕,甚至被击杀,但她没料到方卉泽早就留了先手,临死还要对她赶尽杀绝。”冷笑了一下,又道:“这对母子之间的关系实在是诡异到了极点,方卉泽固然是想弄死王桂玉,王桂玉也未必就想放过方卉泽,他们就像一块镜子的里外两面,都很清楚对方是个什么东西,每天提防着,厌恶着,仇恨着……可是他们偏偏又都渴望亲情,渴望对方的认同,渴望正常人的感情……真是笑话。”“悲剧吧。”萧肃说,“这样的性格,这样的境遇,注定他们只要碰在一起,就是悲剧。”沉默,顿了片刻,荣锐道:“对了,方卉泽的律师要求见你,说是有一些东西必须当面交给你。”萧肃诧异:“什么东西?”“对方不肯透露,说是私人物品。”荣锐道,“我想无论如何还是看一下吧,你说呢?”萧肃点点头:“你帮我跟他定时间吧,明天上午十点钟下课,我过去市局见他。”“我到时候去接你。”第二天上午十点半,萧肃在市局见到了方卉泽的律师,出人意料的,和他同来的还有一个人——文森。这么久了,萧肃还是第一次见到文森真人,他比照片上更年轻些,甚至有些稚嫩,也许是因为穿着休闲装的缘故,几乎像是荣锐的同龄人。第一眼看见他,萧肃恍惚间有种照镜子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