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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望着北塔的方向,压抑着那快要满溢出来的思念。青允在外出探案前,先回了一趟家里。他身为铁鹰骑士的首领,家不过是一个换衣裳的地方。铁鹰骑士,也有人称之为“黑影”,是由太上皇淳于煌夜创下的特殊府衙。因为他们的人数不定,行踪不明,主要负责暗中保护皇上的安全,以及搜集各种情报,包括敌国军情在内。因此,对于大燕的皇帝来说,他们就像影子一般的存在,忠诚、低调,不可或缺。但对于敌国而言,他们就是最为可恨的细作,一旦被抓住,就会对其施以重刑,最后才是杀之灭口!他们或许是不想累及妻儿,又或许是整日的东奔西跑,居无定所,所以铁鹰骑士极少有成家的,更无子女牵挂,他们发誓终其一生,为皇帝效力,做着幕后的无名英雄。但同时,皇上给予他们的特权也很多,比如可自由出入皇宫内寝,可先斩后奏,一切花销皆有皇室金库担负等等。青允身为首领,自然买得起豪宅与良田,但他觉得一个人住着大屋子,太过铺张浪费,且还要买丫环、小厮,得请管家打理,种田还得雇农,这些事情都大繁复,于是,这么多年来,他都是蹭住在同胞兄长,青缶的大宅子里。反正他们都是铁鹰骑士,彼此之间还能有个照应。而他们的父母已经去世,倒也是无牵无挂了。青允回到自己那存放着多把佩剑、暗器,简直是器械库一般的房间时,意外看到青缶也在,便问道,“怎么,你没有事情要忙吗?竟然来我的房里。”青缶与他一样,都是奔波劳碌的命,且多年潜行于国外,兄弟二人不常碰面。“青花阁的案子闹得这么大,想着你可能需要帮手,我就暂且留在皇城。”青缶说,兄弟二人有着极为相似的面庞,只是哥哥的脸上有着一道短短的疤痕,是匕首划伤的,有些年头了。不过即使没有这道伤疤,下人们也能分辨出他们二人。神情稳重一些,举止没有那么毛躁的,就一定是大爷,而脸上总是带着笑,步履轻快的,就是二爷了。也许,这和他们肩负的职责不同有关,青缶惯于隐藏自己,他可以在茶馆里坐上一整日,都没人记得他是否出现过。而青允是陪着小皇帝的,他又打心底喜欢这个可爱的徒儿,自然严肃不起来。“没想到你也这么惦记这案子。”青允点点头,就去到衣柜那儿,取出衣衫要换。青缶看着他赤裸着上身,脊背上的肌rou和年轻时一样,很结实,一点都不像已经年过四十的人。“那个礼世子的事,我也是知道一些的。礼老亲王很受人尊重,没想到后辈的行为如此不堪。”青缶说,他也是看不过去才想要帮景霆瑞翻案。“所以说啊,养儿未必就能防老!有时候,一个不孝子孙,就能把祖辈的家业、名声都给败光了。”青允系着皮革护腕,但是一只手不太好弄。青缶走了过去,伸手替他绑绳结,还微微笑道,“你不是因为这个,才不想结婚生子的吧?”“当然不是!败家子也是少见的!”青允说,还斜着眼看着兄长,“话说回来,你要是平日里多点笑容,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你知道我不适合的。”青缶叹了一口气,看着唯一的家人,也是他最疼爱的弟弟,“我只要有你就够了。”“兄弟两相依为命吗?”青允也跟着叹气道,“好在我们还有皇上,不至于这般寂寞。”“说的是,还有太上皇、太后。”青缶点头,“都是我们喜欢的人。”“你这个人,平时不爱说话,一说起来就怪rou麻的。”青允夸张地摸了摸手臂,“我都要起鸡皮疙瘩了!”“可能这次回来,跟你住太久了,难免沾染了一些坏习气。”青缶一脸认真地找寻着原因。“住嘴吧!你这家伙!”青允却不买账,把换下来的外衣,丢在了哥哥的头上。青缶拉下遮住眼睛的蓝布衫,可是屋子里哪还有青允的影子,他从来都不晓得道别,也许是同胞兄弟之间是心有灵犀的,无需多此一举吧。又或者,每次任务都很难,留着还没说完的话,到下次再讲,也是一种必须要活下去信念呢。“弟弟,行事要加倍小心啊。”青缶握着那件衣衫,喃喃说道。贾鹏坐在望梅茶馆的二楼雅座,望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眼下这条不怎么宽阔,离皇宫也很遥远的青石板路,就是旧王府大街。他的一盏梅香茶都还没喝完,就有一肥胖的男子,戴着斗笠,低着头,神神秘秘地寻上楼来,只是他步履迟钝,手里还拄着拐杖。小二见状要去扶他,反被那人拿拐杖狠抽了几下,吓得赶紧躲了开去。贾鹏起身,替男子倒了一盏热茶,男人摘下斗笠,脸上的淤青未散,一笑起来,就跟戴了恶鬼面具似的狰狞。“这怎么可以,竟然让宰相大人您给晚辈沏茶。”男人躬身行礼,但可能牵扯到受伤的肋骨,脸上的表情就更扭曲了。“哎,世子你有伤在身,老夫本不该勉强你出来的。”贾鹏也不免移开视线,嘴上却依然热络地道,“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老夫实在不便再去礼亲王府探视,以免招惹口舌是非,找人传话,又怕节外生枝。”贾鹏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因为掌柜进来,端上贾鹏之前叫好的酒菜。“两位,请慢用。”掌柜极客气地招呼完,便退出,关上了门。“大人您说的极是!”礼绍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肴,都是山珍海味,便不客气地吃了起来,“来,大人,先干一杯。”“嗯。”贾鹏也举起杯子,象征性地喝了点后,说道,“虽然青花阁的掌柜死了,可是礼世子您的案子,一点都不容乐观啊。”“怎么会?”礼绍放下筷子!抹了一把油嘴,有点不置信地说,“不是说,可以判那武将死罪吗?”他还以为贾鹏秘密地找他来,就是为了报这个喜讯呢!“皇上还是个孩子,可景霆瑞不是。”贾鹏看了礼绍一眼,暗想,“他是当真的猪脑子,还是在装傻充愣?”“我知道皇帝是年少无知,才会受那武将摆布。”礼绍有些愤愤不平地说,“按照辈分,小皇帝还得叫我一声姨父呢!他竟然帮着那武将,审问起长辈来了!”“大燕讲究的是‘天子犯法与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