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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主仆二人便来到河边,找了一个清静的位置,落座后,正好可看到桥上的朱红题字“浮水印桥”。桥下碧波荡漾,有乌篷船轻轻泛过,荡起圈圈涟漪,而古桥倒影在水中,水的波光又反射在桥上,真是一幅极美的水乡画卷。“真好啊!”青年望着此情此景,不由赞叹道。“老爷是说哪里好?”小厮问道,他正忙着擦拭茶肆里的大茶碗,然后才给主人倒茶,这些事都不劳烦店家动手。“哪里都好,糖葫芦好吃,这大碗茶也好喝!”青年微微笑着,十分地满意。“呵呵,哪是这里东西好,是老爷您头回见到,觉得新鲜罢了。”小厮笑着摇了摇头,“论茶水吃食,当然是宫里头的最好,光是这喝茶的杯碗,都比这儿的强上万倍了。”小厮十分不满那粗糙无光的茶碗,既然是陶瓷,怎么摸着嗑手?这做工实在是太差了!茶水也是,没什么香气,并不是开春后的新茶。“话虽如此,但宫里就算是过年,也不曾见这般热闹。”青年手托着下巴,那清澈的黑眸,一动不动地望着桥上的人们,扶老携幼、夫唱妇随,在宫里头,何时见过这般温馨的场面?“您想要宫里热闹,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小厮笑道,“等咱们回去,让御膳房照办着做糖葫芦,大碗茶,让小李子、绿珠他们扮商贩……”“你的主意倒是好,只是怕画虎不成,反类犬啊,又要惹得某人发脾气。”青年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看着小厮。那乌黑如深潭水波流动的眸子,煞是迷人,尤其在弯弯眉毛、浓密长睫的映衬下,更是形成一种不可思议的魅力,叫人心慌意乱,哪怕这只是一个很寻常的注视。“皇、皇……哦不,是老、老爷!您喝茶。”小厮面孔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我给您添水。”“哼!小德子,你莫不是想回宫去了吧?怎么今天一直在念叨宫里头的好?”青年的眼神里透露出些许怀疑。“怎、怎么会?!”小厮赶紧解释道,“这出来前就说好了,老爷您去哪,小德子就去哪,就算是被景将军砍掉脑袋,奴才也是绝不会反悔的!”“这还差不多,不枉我平时这么疼你。”青年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快就相信了小厮的话。小厮偷偷松了口气,带着皇帝到处走,能不心惊rou跳的吗?要是能回去宫里,自然是很好的事情,所以他才旁侧敲击的……“想想看,我们出来都有两个月了……”青年突然说道,低头喝了口茶,刚才还觉得滋味不错,如今却有nongnong的苦涩留在舌尖,浸入心里。“那个家伙,现在一定是气得脸色都发青了吧!”不等小厮接话,青年就又径自说道,还皱起眉头,“哼,气死他算了!竟然随随便便就给朕安排婚事……还说是为了朕好……真是太可恶了!根本就没把我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听到青年满腹怨气地嘟哝,抓着茶碗的纤细手指紧绷泛白,小厮便知道回去还是无望的,极小声地问道,“敢问皇上,那咱们还是继续往南走吗?”自打二人乔装溜出皇宫后,就一直南下,游山玩水,尝遍各地美食,别提多逍遥了。这荻花古镇,是他们经过的第十七个,也是附近最为富饶的乡镇了,只是多少有些“店大欺客”的味道。虽然老爷是玩得很开心,小厮却觉得这儿特别歧视外乡人,尤其是穷苦百姓,就连之前的庙会进香,那些衣服上打补丁的人,都不给入,说是会污了山神的眼。于是那些老实巴交的乡民,只能在风尘滚滚的庙门外叩拜,以祈求山神庇护。而老爷他涉世未深,不能看出这些名堂,还以为是此地的风俗,倒也高高兴兴地跟着他们在庙外祭神,也不怕弄脏了衣裳。小厮看在眼里,难免心疼老爷,但未免扫了他的兴致,便什么话也没说。现在,他想的是老爷可以尽早离开这儿,去下个地方玩玩。“当然啦,我留了字条说是要北上监督要塞建造的,所以,他们肯定是往北寻人,而我们要一直往南走,才能安逸。”听到小厮说要继续游山玩水,青年一扫刚才的阴郁心情,大力拍了拍小厮的肩头,笑着说,“今天晚上,老爷我请你吃顿好的,听说这儿的竹筒烧鸡是出了名的美味!”“好哇!多谢老爷赏赐!”小厮也是个馋鬼,一听到有好吃的就连忙点头答应,接着,他还让茶肆掌柜再换一壶茶,要上好的春茶,且一出手就是一锭白花花的银子。直把掌柜乐得眼睛都看不见了,捧出好茶好点心,殷勤地伺候着这两位大爷。小厮并不知道,他们二人在庙会上出手阔绰,一再亮出白银,早就引得窃贼们的注意,都已经悄悄地跟了他们两条街了。“老爷,在那边,镇香楼!”小厮老远就望见一栋三层高的临河酒楼,这一带商肆林立,老字号的粮油铺、古玩店、绸缎庄,数不胜数!远县的乡民逛完庙会,就直接奔这儿来,歇歇脚,买吃食,再捎点灯油,扯两匹布,手上是提着拿着,才欢欢喜喜地回家去。而商家自然乐见生意兴隆,还纷纷折价售货,加上夜里没那么热,逛街的人更多,于是乎,这夜晚的人潮竟然比白天的庙会还要拥堵。“看、看到了!”这老爷当然有看到小厮所指的方向,事实上,那并不远,就在五十步开外的地方。然而轿子如山,万头攒动,喧嚣鼎沸,老爷一旦混入这“海潮”里,就由不得自己往哪个方向走了。他被两个壮汉左右夹住,在人群里推来挤去,感觉衣裳都扯歪了,而小厮更是被挤得脚都跟不着地,急得是哇哇乱叫救命。眼见小厮要被冲走了,老爷伸出手臂,越过人的肩头,一把牢牢地拽住了小厮的后领,这可是憋足了劲,两人这才没被挤散了。等一点点地挪移到镇香楼的门前时,他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满头的热汗,连话都说不利落。伙计自是见怪不怪了,一声,“客官,来,往里边请!”就招待他们到了二楼上,靠楼梯口的位置。“这地方人来人往的,怎么坐人啊?我家老爷还要不要吃饭啊?”小厮缓过了劲儿,对座位很是不满,叫嚷着要掌柜的出来。掌柜四十来岁,见多识广,来者都是客,既然一个仆从的口气都如此之大,想必这位“老爷”是有一些家底的,便连忙笑着赔不是,让店伙计腾出风光最好的一间雅房,还亲自沏茶,伺候了一番。掌柜的下去后,头等菜肴端上了八仙桌,一盘整只的草蘑菇炖野鸭,一碟切了薄片的红烧五香rou,一大碗腊rou片炖白菜,还有一碟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