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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包扎胸前的刀伤,我只能把外衣脱下来。等到打理清楚,我才有空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不看还好,一看才知道我们陷入的是何种困境。江南湿热,山林茂密,一直生活在宫里的我根本分不清这里的方向,如果乱走一气误入更深处就糟了,更危险的是南方多的是毒蛇虫蚁,再加上有猛兽出没,别说是我,就算太子没有受伤中毒估计也顾不过来。不过老在原地呆着也不是办法,那些杀手如果还有活的肯定会跟着痕迹追过来。我在原地踌躇了半天,还是决定想办法离开,尽量往树少的地方走,也许能走出去。太子已经完全陷入了昏睡,解毒药似乎没有起太大的作用,身上烫的厉害。我力气不行,搬不动他,只得想办法砍了竹子和树藤勉强弄成竹架拖着他走。树太多太高,让我看不清天色,只是感觉到天越来越暗了。我拽着树藤艰难的往前挪,身旁时不时有小动物受了惊动弄出的响声,听得我毛骨悚然,生怕是毒蛇之类。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只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迈出每一步都觉得已经用光了最后一点力气,但是又绝对不能不管不顾的躺下,只得逼着自己想些别的事情麻木剧烈的疼痛。我早就预感到此次南下不会太平,事情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么好的机会,如果我是殷王桓王,肯定也不会放过。杀手竟然连凶器上都淬了毒,看来是不想留任何活口,从这一点上来说,不管这次是谁的主意,都足够大胆,也足够果断,只可惜手下的人不得力,没有“干凈利落”的把事情了了,但凡留下一个活口,回京之后也没他们好果子吃。“啊!”想的正出神,脚下突然一空,我只来得一声惊呼,整个人就掉了下去,紧接着小腿上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花,便失了知觉。18.第十七章身体太差的结果就是对昏迷的感觉越来越熟悉。仿佛失去重量一般漂浮着,似乎与死亡只有一线之隔,只是被细的看不见的丝堪堪拉住,以避免堕入完全的黑暗——想要挣扎却又无力可施的感觉。记得最开始的时候我总是想死,与其像前世那般活着,不如死个干凈。可是后来我越来越怕死,又或者说,我越来越不放心去死,如果我死了,宇儿怎么办?他一个稚子,如何在那吃人的地方安稳长大,如何才能不被几个哥哥欺辱利用……所以我不仅要活着,还要好好地活着,至少要看到宇儿长大直至能够独挡一面才行。经历了那么多舍弃和背叛,一直畏惧着抗拒着这个世界的我,也终于有了牵挂的人。努力睁开困顿的眼睛,竹子和茅草搭建的屋顶在视野里渐渐变得清晰。细细回想起昏倒前的事情,我猛地坐起来,却忍不住痛呼一声又摔倒在床上,右边小腿钻心的疼。“不要乱动。”一个清脆却冷淡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你的腿被捕兽夹夹过,刚上了药。”疼痛让头有点晕,我努力想看清走到床边的人的影子,却只能模模糊糊看个轮廓,只知道很高很瘦,听声音应该年纪不大。“这是哪儿?”我嘶哑着嗓子问他,“你是谁?我哥哥呢?”对方没有搭理我,沉默地摆弄我的腿,好像是在包扎。“我哥哥呢?也在这儿吗?”我又问了一遍。他依然没有回话,只是一心一意包扎伤口,动作很轻。过了半晌,等到包扎好,他才开口答道:“你哥哥中了毒,我师父在给他解毒。”我注意到他的嗓音很特别,清脆却不稚嫩,玉石碰撞一般的声音,虽然冷淡但很悦耳。“那个毒难解吗?”他端了什么东西过来,闻起来像是药但和我闻惯得药味有很大的不同。“应该不会死。”他随口答着,舀起碗里的东西喂到我嘴边。知道安全了,我也安静下来,乖乖地喝药。药没有我平常喝的那些苦,甚至带着微微的甜,让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不少。喂完药,他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定定地坐在床边看着我。头晕的现象比刚才好了很多,可是他背着光,我只能看见他的头发被灿烂的光线照的发亮。看他迟迟不走,我索性跟他搭起话来。“这里是哪儿?”“黔山。”“离殷州城远吗?”“不远。”“我哥哥什么时候会好?”“三天。”“那我呢?”“半月。”“是你救了我们?”“嗯。”“你和你师父都是大夫?”“嗯。”“你们怎么住在山里面?”“采药。”“……你话怎么这么少?”明明刚才说了很多的。“……”“噗!”我突然轻笑起来,这个人真有意思,明明最开始给人冷淡的印象,很不好相处的样子,结果出乎意料的直接,甚至有点不知世事的感觉,木讷但是很可爱。“我叫怀远,望月怀远。你叫什么?”“明安。”他顿了一下,“明凈平安。”“真好的名字!”明凈而平安,多么美好的期望啊,给他取名的长辈一定很爱他。我静静地想着,忽然有些羡慕。“明安。”我困倦的眨了眨眼睛,“谢谢你救了我。”“举手之劳。”我轻笑了一声,这人真是可爱,“明安,我会报答你的。”“不用。”我又笑了一下,安心地陷入沉睡之中。明安的师父是一个硬朗又有趣的老头,而且十分古怪,他不爱搭理温煦谦和人人喜爱的太子,反倒喜欢和有些阴沉的我说话。“明师父。这个是什么?”我拿起一株药草问他。因为我身体不便走远路,山里也没有马车,太子解毒后不久就跟着明安出山去殷州了,等联系到父皇再来接我。“这个啊……叫离魂草,可以救小娃儿你的命。”明老头咕噜咕噜灌下几口酒,美滋滋地吧啦吧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