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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摔坏,只不过是睡熟了,胸脯一起一伏,仔细听似乎还有细微的鼾声。“陛下……他好像喝醉了。”“嗯,我闻见了。”何止是喝醉了,还醉得不轻呢。夜晚的风都吹不散他身上的酒气,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醒,这得是喝了多少酒。李冼捏了捏眉心,一颗悬着的心却落回了肚子,“你们都退下吧。”“是。”“不,等等,先把他给我抬回去,你们再退下。”“……是。”李冶回到皇宫里已经很晚了,在寝宫找到李冼,便气喘吁吁地直接瘫在了椅子上,“小冼,我、我实在、实在是找不到他,我已经……你这什么味儿啊?怎么这么大酒味?你喝酒了?”“我没喝。你不用去找他了,他已经自己回来了。”李冶这才看到宽大的龙床正被某条黑龙盘踞着,而那黑龙竟在毫无形象地呼呼大睡,满屋的酒气也正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旁边放了一盆热水,李冼正用毛巾沾湿了给黑龙擦着身体。黑龙把脑袋搁在李冼大腿上,呼吸略有些粗重,依旧睡得正酣。“他……他怎么回来的?”“我也不知道,他喝醉了,从殿顶上摔下来。”“从……殿顶……摔下来?”李冶张了张嘴,觉得不可思议,“那他在上面呆了多久?”“我也不清楚,可能呆了挺久的,可是一直都没人发现。”李冶撇嘴,心说自己派人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合着这厮根本就在自家房子顶上趴着,岂不是让他白找了一下午一晚上。不过他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没说出来,只道:“回来就好。这殿顶可高,他没摔坏?”“他没事。就是醉得太深了,一时半会儿醒不了。”“嗯……那你看好他,可别再让他跑了。”心里又琢磨:到底是什么酒能让墨问醉成这样?这个酒可真是够劲儿……“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好,那你小心些,我就不送了。”“到卧凤宫也没几步路,还送什么。那我走了。”“嗯。”李冼目送他离开,看着自己龙榻上醉得天昏地暗的龙,叹了口气,费了好大劲才把他的龙头搬开,把龙身推到床的一侧,自己则在另一侧躺了下来。他也已经十分疲乏,又被满室酒气熏得头疼,按了按自己的太阳xue,道:“你究竟是喝了多少酒啊……”一条醉龙当然不可能回应他,他侧过身,虽然也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墨问,可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墨问的原形虽然也长得好看,可毕竟不是人的模样,换了胆子小的怕也是要毛骨悚然。李冼虽然没有什么惧怕的心思,可还是觉得怪别扭的,一想到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人其实是这副模样,怎么都觉得有点……诡异。李冼看着黑龙的龙须被他自己的鼻息吹动,竟还觉得十分有趣,心里那点不自在也不是特别明显了,觉得醉酒的墨问好像要比平时好玩一些,至少他平常不可能现了原身来让他随意摆弄。黑龙许是做了什么梦,突然把龙头往李冼这边靠了靠,李冼有些嫌弃他呼出的酒气,皱了皱眉却没忍心躲开,盯着他看了许久,觉得他眉心位置的一片龙鳞似乎有些奇怪,这片龙鳞颜色比其他的略浅,大小也偏小,并且没有什么光泽,总之就是十分的不合群,到像是后长出来的。李冼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自己衣领里揪出那片龙鳞挂饰,比对了一下,果然非常吻合。他心里顿时十分难受,虽然他不知道这片龙鳞有什么含义,但是从眉心的位置拔下来,一定十分疼。他本以为是他脱落的鳞,没想到居然是……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墨问眉心的那片新鳞,墨问却好像不愿意被人碰到那里,即便在睡梦中,也发出一声低吼,把头撇向一边,同时用龙爪按住了李冼的手。“……”很快墨问就又没了动静,李冼反握住他的爪子,捏了捏,才发现本应尖利的指甲竟被他修得非常圆滑。又摸了摸他的龙脊,虽然硬,却没有半分棱角。他这是……怕原形伤到他,所以磨平身上了一切尖锐的东西?李冼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好像比刚才更加难过了,把头抵在墨问头顶——他那墨玉一般的龙角也被磨掉了末梢的尖处——闭上眼,扯过被子把他和自己都裹了起来。你怎么……就这么傻呢……你这蠢龙……真是蠢得可以……第二天一早,李冶很意外的收到了一条通报。“如月姑娘?她为何会想见我?”他带着十成的疑惑在宫外不远的一处茶棚见到了如月,如月倒了一杯茶给他,道:“真是麻烦毓王殿下了,大老远肯来见如月,如月真是受宠若惊了。”“不远不远。正好我也要去建王府一趟,顺路。如月姑娘可是有什么事?这么早便来找我。”“自然是有事的,”她取出一个三寸高的青瓷瓶,“昨天那一位,实在是喝了太多酒了,‘望月’易醉不易醒,如月怕他太久醒不来,会伤身体。这是专门为‘望月’调制的解酒药,可以让他快些醒来。”李冶听得云里雾里,“呃?”“看来毓王殿下为了听如月的琴曲,倒是下了不少功夫,不过如月输得心服口服。殿下找来那人,确实酒量惊人,如月活了这二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李冶彻底懵了,他是要找人去如月轩,可是,他还根本没去找啊!为什么如月已经说她输了……等等,喝了酒?还喝了不少?难不成……是墨问?也就是说墨问昨天跟李冼吵完架,居然跑到了如月轩喝酒?“毓王殿下?”“啊?哈哈……”李冶挠了挠头,“这个……确实确实……他喝了多少啊?”“三坛,”如月的语气中都带了些许佩服,“没有任何勾兑过的,最纯正的望月。”三、三坛……“他这个酒量,说是千杯不倒,怕是也丝毫不为过。”李冶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墨问哪是人,他都活了一千多岁,当然不能用正常人的酒量去衡量。不过……他还是不明白,墨问是怎么知道只有在如月手里才能得到纯正的“望月”呢……而且,他去的也太是时候了吧?虽然自己本来想找的人就是他……“殿下,那如月便先告辞了,殿下什么时候想听如月的琴曲,便什么时候来如月轩,也请……带上上次那位公子,毕竟如月已经答应了他。殿下回去,一定要将这解酒药给那人服下……对了殿下,他昨日来,未曾说他的名字便走了,如月可否冒昧一问,他姓甚名谁?”“他……他叫墨问,笔墨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