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润门文学 - 高辣小说 - 世人谓我sao浪贱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6

分卷阅读106

    他爹再怎么浪荡不羁也得顾及着家族脸面。无奈他娘清清贵贵的世家出身,虽敬重有余却不受宠爱,前些年更是被气得撂下家务不管不问,吃斋念佛去了。

而十多个儿女的朱右丞,也并非最喜爱朱清绝。

他前面有个兄长,后面有三个庶弟,自家亲娘又不管事,若非占着嫡,还不知过得是甚日子。

这也是宿欢为甚敢那么欺负他的缘由,一如她欺负祝长安、苏谨言那般。

但讲明了,朱清绝又绝非是平庸之辈,否则旁的皇子也不必拉拢他。与其仿着楚四礼贤下士,宿欢倒是由着性子胡来了,半点儿也不惧他反戈相向。

思索间,水声停了。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尽管宿欢懒懒坐在圆凳上,也听得清他往哪儿走了几步,又忍着疼屏息停顿了几回。连同衣裳被抖开时的轻微声响,亦不曾错漏过。

门帘被掀开,朱清绝走进屋里后,便让她半刻也不挪开的目光惹得浑身不自在。

“还得上药呢……”托着腮看他,宿欢低低笑开,语气戏谑,“郎君将衣裳穿这么整齐,待会儿可得再一件、一件的脱了,岂不麻烦?”

调戏归调戏,见朱清绝不理自个儿她也不气,见他拿棉巾拭着发丝,又凑过去看。用指尖勾了一缕把玩,半晌,她轻啧一声,“我唤几个侍人进来?”

朱清绝动作一顿,随即方才继续擦拭,并不冷不淡的道,“女郎费心,不必了。”

“哦。”宿欢略微松指,那柔韧细软的墨发便散落下去,在他的衣衫上印下一道湿痕。她捻了捻指尖余香,忽道,“郎君以往可曾在外留宿过?夜深了,过会儿上药后便早些歇息罢。”

“我出门前与家母说过早些回去。”他抬眸看着宿欢,“留宿一说,恕难从命。”

她眉梢轻挑,不应话。

一时静寂。

“……我与四殿下并不相熟。”

尽管朱清绝不想理她,还是先开了口。他揉着湿哒哒的发梢,嗓音泛哑,“平日里见着也不过是礼数周到,问好见安罢了。”

宿欢:懂我意思?

定定看着他,宿欢微微颔首笑而不语,让人摸不准她是满意还是怎的。

朱清绝只得再往下说,“他近来动作有些大,想必女郎也是清楚的。再四殿下虽少年老成……”

“哦?”指尖轻轻抚过他眉梢,宿欢有些玩味的重复了一遍,“少年老成?”

揣摩着她是什么意思,朱清绝半晌没再开口。

可她眉尖一蹙,“愣着作甚,继续说啊。”

“……朱府有些看重四殿下,我回回应约都是我爹的意思。甚于今日,楼外多少人盯着你也该清楚。”垂眸遮住眼底思绪,他直截了当的道,“太子殿下性子纯善,赞其君子如玉也不为过,若满朝忠良,当是明君。”

可如今那些心思不正的人,要明君何用?

换个好说话又心里清楚做事糊涂的君王,岂不更好?

沉吟了好一会儿,宿欢眉尖又蹙,“那不知郎君怎看?”

又是许久无言。

“陛下龙体安康,说这些怕是早了。”朱清绝顿了一顿,“太子殿下也尚且年少,待过几年再看亦不迟矣。”

这话说得着实虚伪,却又无可指摘。

她只得转而问,“再不知今日右丞大人可曾问及郎君?”

朱清绝指尖一颤,顿时低嗤了一声,撂下棉巾抬眸冷冷看她,“家母看我形容狼狈,硬是拦着未曾让人进门,不知可如了女郎的愿?”

“哪里哪里,郎君多想。”妆模作样的欠了欠身,宿欢为他拢着发丝,低眸扬唇,“却不知待到回府后,郎君又该如何应对?”

她话音未尽,朱清绝便也不接下句,等着她讲好。

“我不舍为难郎君……”说着惺惺作态的言辞,宿欢弯着那对儿含情目,眉眼清秀,“只须郎君话里话外莫要偏颇,将可说之事一、一、说、来。”

话有些含糊,让他有些呆愣。

宿欢笑得风sao浪荡,俯身凑到他耳畔,吐气如兰,“四殿下的肩头有一胎记,形若桃花,甚为姝丽。”

这回,朱清绝是真的呆住了。

“腰围……”压低了声音,她唇角弧度轻佻,“郎君可记住了?又可知何事该说、怎说?”

他面颊发烫,压下心底的愕然与猜疑猛然推开宿欢,“你是如何、如何得知这些的?”两人以往不是并无交集?还是宿欢她……她早就和四殿下有过……?

轻啧一声,宿欢又去挨蹭着抱他,将脑袋搁在他肩上,满眸戏谑,“郎君真想知道?”

“……不了。”朱清绝见避不开宿欢,便也只得由着她亲近,可还是难免嫌恶的侧首,“我不耐得听这些,女郎自个儿记得便是。”

“那就罢了。”随着朱清绝转首,那半湿的墨发抚了她满面凉意,以及香气浓绮,“分明用得是我宿家的胰子,为何郎君还是这般好闻?”

明晃晃的调戏让他懒得理睬。

宿欢自知理亏,也清楚他性子傲,便笑吟吟的毫不怪罪,仍旧满面温和。再嗅着他发间沁人心脾又不惹生厌的香气,眉眼含笑的在他耳畔道,“如今时辰不早,过会儿郎君也该回去了。我为郎君上药罢。”

“不……”

“下面你自个儿弄得好么?”她垂眸遮住那些玩味戏弄,语气温软,“再,你看得见伤处?”

宿渣被骂了[幸灾乐祸.jpg]~

朱清绝顿时哑然。

他磨磨蹭蹭的解着盘扣,终了还是宿欢等的不耐烦,推着他往床榻边去,问了句,“郎君可要我来为你脱?”

“……女郎就这么等不及?”忍无可忍的反讽回去,朱清绝将外衫朝她扔过去,“闭眼!”

接过衣裳,宿欢摩挲着手心里的瓷药盒儿,倒被气笑了,“你他娘还真是不识好歹,怎么的,堂堂大丈夫捂得和个小妇人似的?”

“那女郎怕就是yin贼了,贪花好色、轻薄无行!”

“却不知郎君貌若好女,既被yin贼看中想必也是个以色侍人的东西!”

“以色侍人?女郎是既未予我权势也无有赠我珠玉,试问我凭甚还得好言好语的顺着你?”他气得胸膛不住起伏,此刻冷言厉色的回怼着宿欢,字字凌厉,“无非是yin贼可恶,世人不敢忤逆,唯恐伤及己身罢了。可笑那yin贼还自视甚高、任性妄为,殊不知早已身为异类,犹如孤雁出群,被他人厌弃唾骂!”

一番话骂下来,朱清绝便有些后悔。可因着发过火,满腔怨气都xiele不少,较之方才的隐忍抑郁,又何止是神清气爽。

正待他紧绷着身子,默默等宿欢恼羞成怒再这样、那样折磨他时,一件尚还带着余温的外衫狠狠砸在他身上。

“郎君可还有要说的?”

因着她的语气着实太冷,朱清绝没敢再顶撞,便硬捱着不动与她僵持。“哐当”一声踹开房门,她再朝朱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