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润门文学 - 耽美小说 - 晴雨归零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2

    速度快了许多。他们解决远不止是“偷渡”,少不了大功一件。

至于朱利尔斯,杰森是沿路返回找他的,但当朱利尔斯转身的瞬间,杰森才明白左丹云那句告诫是什么意思——“半混沌”,真是陷入了糟糕的状态啊。

☆、九

窗外暴风骤雨,闪电横空将世界劈成了黑白的默片,花园里的蔷薇七零八落,露出潜藏的荆棘,树叶沙沙作响,深灰的雾霭笼罩宫殿,竖起倒刺的大门吱呀吱呀地叫着,朝内打开欢迎远客。

这是一匹野狼,兽瞳流金,尖牙有能肆意撕咬猎物的锐利,白亮的毛被雨水打得狼狈,柔软得垂下来。它依次抖过耳朵脖颈身子尾巴,笔直前进。地上颇泥泞,它走了一路,留下了一排的脚印。

野狼用不小的体形半撞半推开宫殿的门,宫殿里阴森漆黑,数只蝙蝠扑扇翅膀,传来一片片戏谑的嬉笑。没有蜡烛,没有灯光,只有雨水拍打窗沿的声音,滴答滴答。而客厅的镜子依旧摆在那儿,明净闪亮如同月光。

狼靠近了,便见里面倒映出一只黑色翼龙,似乎陷入长眠故蜷缩不动。狼在镜子外高嗥,翼龙打了个响鼻,仿佛听见了它的呼唤,抬起眼皮,露出双鸽血红般的眸,它两方展翼,没有羽毛的翅膀有几米之长。

镜面啪得碎裂,大大小小的玻璃折射了浅显的光线,投影出黑暗的每个角度。

修长灵活的指,白皙的肌肤,手腕处甚至看得见交错的青色血管,金发少年露齿一笑,嘴角是盘旋的酒窝。

黑发孩童盯着自己被抓住的臂,感受突然的力将他的身子拉得前倾,脚下慌乱地连踏几步,便如栽进深井,随重力下坠。

两幅心电图同步起伏,机器精确播报每时每秒的数据。左右病床上分别躺着朱利尔斯和杰森,探测的感应器接在他们的脉搏和胸腔。

“真的没问题吗?”左丹云蹙眉看了眼手表,时间已过去了半个小时,她坐在病床前的凳子上。戚诺风一语不发,只是在她身后站着,手搭上她的肩膀不曾放开。

酒井丽不置可否:“理论上讲,让还处在精神链接中的哨兵陷入睡眠,派遣精神体前去向导的精神领域,确实是救出混沌中向导效率最高也最妥善的办法。”

“但精神体不等同于本人,他的行为完全根据人内心的潜意识。”拉斐尔维持着保护性的精神屏障,以便发生不测立刻斩断纠缠,强行把杰森唤醒,不至于让两人同时落入难自控的境地,“万一杰森的潜意识对朱利尔斯排斥,或者朱利尔斯的潜意识掌控囚困了杰森,情况都不妙。”

“哎呦喂,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太悲观。”安德烈受不了地说,“这次事件可让我们赚回一大票,不仅挖出了些重大的线索,还成功笼络了一名赞助商。虽然计划出了些偏差,可‘半混沌’又不是什么绝症。”

他说得倒句句在理,戚诺风本想去找的那个男人,冯·皮塞,经过这次救援行动后也是豪爽大方,主动提出合作,皆大欢喜。而朱利尔斯的“半混沌”终究是半,况且对于训练有素的优秀向导而言,连“混沌”都可以自己破除调解,作为向导,朱利尔斯的能力可不比拉斐尔差——要不然,见到自家弟弟这样,左丹云就不是有些焦急地坐着等待,而是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了。

“别太担心。”戚诺风并不擅长安慰人,但这不代表他不会这样做:“杰森不像乱说话的人,朱利尔斯不会有事的。”

是的,这样做是杰森主动请缨,他的话一贯直白强硬:如果是单纯精神上的对垒,我很有自信。

“还是说,你心里有别的顾虑。”

“左夭晴他在······一个人死后,精神就维持‘半混沌’状态,程度愈来愈深,分不清梦想与现实,连最好的医生都束手无策。直到那年夏天,他去找了卡罗琳阿姨,回来之后就再不曾这样过了。”左丹云摇了摇头,叹气道,“时间已经过了那么久,我本以为不存在复发的可能了。”

闻言,酒井丽叩叩办公桌,将众人的注意力集中过来:“既然是旧病,那就好理解多了。伤疤只要存在,就有令其复发的诱因。想要完全治愈,必须找出它,让朱利尔斯自己度过这个坎。”

墙壁的砖块缝隙被湿滑的青苔布满,圆柱上几道蜿蜒的裂痕交换错位,穹顶坍塌了一半,正中央是架高的王座,摇摇欲坠。

两道身影从天而降,一个将另一个狠狠摔落,黑发孩童的后背撞击地板,砸出蛛网形状的陷坑。他真是过分镇静了,眼睛眨也不眨直盯着无数淬了红色的闪着光的针尖,铺天盖地地压下来——显然,金发少年并未因一次的施暴而满足。

黑发孩童反应敏捷,滚身避开金发少年的投掷的飞镖,毫发无伤,手掌间现出双枪,举枪便射。机枪和阻击枪分明沉重,他却一手轻而易举端着。他的视野中,牢牢锁住的只有面前的敌手。

枪林弹雨间,火力压制未曾停歇。金属弹壳叮当铿锵地掉了一地,像永远用不尽。子弹所经之处,留下千疮百孔的战果。

这确实不合常理。然而他们是精神体,本没什么道理。他们甚至没有常规的死亡,他们的战斗,是主权意识的争夺,感情的宣泄或隐秘的欲望。他们的受伤,流血,消失,则是精神被侵害,主人失去意念的表现。

而现在发生的,莫过于两只动物的斗殴,他们争夺领地,撕咬对方,想品尝鲜血的滋味,成王败寇。

金发少年拆了宫殿的墙,想将黑发孩童窒息般地囚困其中,墙碎了,在黑发孩童的子弹和拳头前不堪一击。但金发少年手中的铁链拴住了他,禁锢了他的四肢,将他拖翻在地。黑发孩童的手握着枪,枪口还残留白烟一缕,他昂起头来,同锁链挣扎,锁链勒得愈发紧了,嵌入rou中。黑发孩童非但不服软,还固执地试图抬臂,他的眸子灼热guntang。

金发少年歪了脑袋看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虹膜猩红得发亮。窗边的影子延长了,他享受般轻嗅,胸腔里充满了铁锈的芬芳。他不紧不慢地向前,按住黑发孩童的肩膀,将他整个人的身体推倒在冰冷的瓷砖地。

天花板渗水了,地面也浸泡在了缓缓上升的水位里。不,这味道刺鼻,并非是水,硫酸触及皮肤必将腐蚀溃烂。

金发少年的两腿卡在黑发孩童的腰侧,俯视望着他,食指勾吊起锁链,锁链另一端系着黑发孩童的脖颈,他往高了扯,头和身子便会被迫拉伸得高些。金发少年笑得很开心,喉咙里传出鸽子般的雀跃,握着一把小巧玲珑的斧子,棱棱反光,直面竖劈而下。

哒。咣当。咚。

铁链碎了。在千钧一发之时,它终究没能将黑发孩童束缚住。黑发孩童的枪口冒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