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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细辨认:“户口本?”“还有存折,房产证,”他一样样摆给我看,最后长舒一口气,双手撑在床上,抬起眼睛,一双狐狸眼笑得弯弯:“呐,大叔,这是我全部身家了。”这种“我的全部家当都交给你管”的架势算是怎么回事?“你把它们拿出来干什么?”我戒备地看着他。他把那叠东西推到我面前:“大叔是我的经纪人,这些当然要交给大叔管了……”“谁说经纪人要管这个的?”我忙不迭地躲:“你以前交给乐盈了吗?”他怔了一下:“没有啊。”“那你交给我干什么?”他睁大眼睛,理直气壮地告诉我:“大叔是大叔,大叔和乐姐又不一样。”我对这个有着诡异逻辑的少年无语了。-“大叔……”“回你床上睡觉,别吵我。”“大叔……你把它们收起来了没有?”“收起来了。”“少骗人,你明明放在我行李箱里,我看到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忍无可忍,掀开身上的毯子,与蹲在沙发边的涂遥对峙着:“你自己的东西自己收着,给我算是怎么回事!我已经给你当经纪人……”“大叔。”他趴在沙发边缘,明亮眼睛,低声叫我。明明脑子里一团乱麻,烦得只想发一顿脾气,被他一看,却不自觉地整个人都温和起来。我无奈地看着他。“大叔,我是认真的。”他用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看着我。“我并不是想大叔当乐姐那样的经纪人。”他伸手放在我手背上,掌心带着熟悉温度,眼神这样诚恳:“我没有骗过大叔,我愿意把我赚的钱,全部分一半给大叔。我要大叔一直给我当经纪人,我会超过齐楚,我会让大叔像凌蓝秋一样,站上金熊奖的舞台。”他目光这样灼热,我竟然不敢和他对视。齐楚曾经问我,我说的那些,要造就一个天王的梦想,是不是骗他的。其实我没有骗他。我是真的很想,打造出一个耀眼的天王,镇压一整个年代,以后不管过了多久,只要提起这个年代,提起娱乐业,就会有他浓墨重彩的一笔。可惜他让我失望了。他可以不够世故,不够圆滑,他也可以不喜欢我,他甚至还可以没有好演技,没有强大到足以成为时代标志的声音。但他不能,把别的事,放在他的梦想之前。尤其是,那件“别的事”,只是一个满口谎言的,轻浮幼稚的谋杀犯。是他骗了我。一个男人,做不到的事,就不要去承诺。没有那个决心和觉悟,就别说你想做天王。只是一场滑稽的恋爱而已,他不辨是非也可以,不管黑白也可以。但是作为一个人,恩怨不分,利害不明,区区一个小明星,就不自量力地卷进这场景赵两家的大矛盾里,他还有什么资格说他想做天王。-“大叔……你现在愿意做我的经纪人了吗?”“……”“大叔是答应了吗?”“闭嘴,去睡你的觉。”“大叔是答应了,是吧是吧……”愉悦到可以感染别人的声音。“……”“那大叔怎么不回去和我睡一起呢?”52识趣睡到早上七点。匆匆洗漱,叫了早餐来吃,去卧室看了看,涂遥还在睡,给他订好闹钟,叫了早餐,一边打陆芸白电话,一边往外面走。这女人性格虽然没凌蓝秋那么强硬,但也厉害得很,拼命三娘一个。当年陆赫拍个纪录片,乐综不少艺人去客串,齐楚林小白都去了。陆芸白这女人,忙到半夜三点,还叫上凌蓝秋去吃夜宵。两个女人,不知道去吃了什么奇怪东西,凌蓝秋吐了一晚上,第二天带林小白飞国外录圣诞专辑。陆芸白也强悍,上吐下泻,据说打了一晚上吊针,第二天七点准时出现在片场,面如纸白,披个毯子,瘫在椅子上。一边看各演员行程,一边安排几个助理去给道具师打下手。响了四声就被接起,陆芸白气若游丝,问我:“小林,涂遥好了?”她和凌蓝秋关系不错,虽然现在看来是要因为陆赫翻脸了,但还是跟着凌蓝秋,占我便宜,叫我小林,其实她年纪比我大不了两岁。“涂遥还在睡觉,我就问一下,几点去定妆。”“照原计划,下午三点过去,上午是袁冰她们,下午才是你们。”陆芸白说了几句话,声音总算大了一点:“蓝秋会晚点到,她让我们自己过去,不用管他。”我知道凌蓝秋为什么不来。因为,今天,有乐盈的追悼会。直到涂遥告诉我之前,我一直以为,凌蓝秋和乐盈,没什么私底下的交情。毕竟,当年我们一起对付涂遥的时候,凌蓝秋可没有一分手软。刚知道她们是朋友的时候,我几乎是震惊的。后来想想,其实我和凌蓝秋现在的关系,和当年乐盈和她,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们算不上朋友,也算不上敌人。就如同她说的那样,我们是对手。-上午没事做,拿了华天的人事表来看。涂遥也无聊,不能玩游戏,我不让他看原著——陆赫的字典里唯一缺的两个字就是“保守”,他拍的电影,原著都被改得面目全非,而且剧本边写边拍,人物更是和原书差了十万八千里,当初在他们家吃饭,凌蓝秋还笑过他,说他干脆不用付钱给原著作者,反正电影和原著一点关系都没有,连名字都改光了。不让涂遥看太多遍原著,是因为怕他对人物形象先入为主,以后不好矫正。我是经纪人,看看没关系。涂遥吃光了早餐,百无聊赖趴在阳台栏杆上晒太阳,酒店阳台上摆的山茶花,被他拔秃了半边的叶子。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像他会发光一样。“你觉得无聊的话,不如来看点书。”我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把认识的人都划上勾,一边给他找事做。他无精打采走过来:“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