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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宴宁沉默了,脸上的表情几乎快哭出来。他哆哆嗦嗦的问,“我答应了要帮她照顾狗的,要是没有做到,她会不会来找我啊?”王利一脸正气的说,“封建迷信要不得,年轻人要相信科学……”曲宴宁摇摇欲坠的三观勉强稳了一点,就听王利继续道:“……不过那只狗挺可怜的,你要是没事也可以去看看它。”曲宴宁幽幽的说,“不是要相信科学吗?”王利咳嗽一声,脸上写满正直,“这叫有爱心,不叫封建迷信。”曲宴宁一脸生无可恋,“……哦。”该说的都说了,王利三人起身准备告辞,曲宴宁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送他们出门。一直把人送到了电梯口,王利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用送了,如果想起新的线索,可以再随时联系我。”刚才他们已经互相加了微信。曲宴宁扒着电梯门,脚尖在地上蹭了蹭,小声道:“要不……我跟你们一起去看看那只狗吧……”“……”王利在他热切的注视下点了点头。曲宴宁立马跨进电梯,站在了三个人高马大,满身正气的人民警察中间,感觉背后都没那么凉了。公安局离小区不算很远,王利开警车过来的,四人一起上了车,准备先回局里一趟。他们到的时候,门口已经停了两辆车,王利一眼就看出来,其中一辆车是他们局长的。他打头往里走,碰见值班的同事时顺嘴问了一句,“局长来了?”同事左右望了望,把他拉到边上小声道:“张局带了个人过来,据说是要接管你手上的案子。”王利皱眉,“这案子还没到要移交的地步吧?”同事摇摇头,压低了声音道:“老头子就指着今年再往上升一级,现在出了这么个棘手案子,不知道他托的什么关系,把国安处的人请来了。”王利眉头一跳,“国安处?”同事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心劝道:“现在国安处的人出手了,这案子就不是我们可以碰的了。”王利道了谢,心事重重的往回走。国安处一向神秘,正常手段解决不了的诡异案子,最后都被国安处接管了,虽然明面上说法是协助破案,但是经历过的都知道,案子到了他们手里,其他人就别想再知道一点消息。曲宴宁直觉他们刚才说的事情跟案子有关,却又不好意思开口问,几番欲言又止的看着王利。王利正琢磨着同事透露出来的信息,看了看身边怂的跟个鹌鹑似的小孩,脚步一转,索性带着他往后面走去。被害人没有亲人,独自在申市工作,现在案件还没有侦破,尸体就暂时停放在局里的停尸间里。国安处的人应该也是去了后面。王利猜的没错,他们过去的时候,他们局长正捧着大肚子满脸赔笑的跟旁边的人说话。他旁边是个比他足足高出一个半头的男人。男人面孔很年轻,穿着打扮却很老成,一身长袍,右手盘着一串木珠,要不是那张过于年轻精致的脸,几乎就是仙风道骨的大师标配了。张局长小心跟在谢祈身边陪着笑容,下巴的rou褶子一层堆着一层,“二爷,您看出什么来了?”谢祈没有说话,眼神落在对面的曲宴宁身上。张局长没得回答,脸上却没有半点不忿,他顺着谢祈的目光看过去,脸顿时就板了起来。“王利,你在这里做什么?!”王利立正敬礼,眼神飞快往谢祈的方向飘了一下,大声道:“报告局长,我找了一个证人,带他来过来做笔录。”张局长哼了一声,看向他不悦道:“做笔录你带着人跑后面来做什么?”王利面不改色的说证人见过被害人,“我带他去看看被害人的尸体。”曲宴宁:“…………”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原来人民警察也是可以面不改色的说谎的。“你见过被害人?”谢祈忽然出声,他的声音很冷,像珠玉落在冰面上,人冷,连声音也泛着冰渣子。曲宴宁对着他那张脸就有点虚,小声的说见过的,显然是担心他还记得火锅店里的事情,“那就一起去看看。”本来准备离开的谢祈转身往回走。曲宴宁瞪大眼睛,神情充满茫然。张局长高兴地颠着啤酒肚,瞪了两人一眼,“还不赶紧跟上。”停尸间里,被害人的尸体盖着白布停放在中间,谢祈就站在边上,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拨动木珠。曲宴宁有点害怕,远远的站在另一头不敢过去。谢祈揭开白布,道:“过来。”曲宴宁低眉敛目,一动不动当个小鹌鹑。“你,过来。”谢祈声音冷了一个度,冰凉的目光落在低着头的曲宴宁身上。屋子里的另外两个人齐齐转头看他,这下曲宴宁想装傻都不行了,他慢吞吞的挪过去,一直挪到谢祈旁边。谢祈紧绷的嘴角放松了一些,指指担架上的尸体,“你在哪里见过?”曲宴宁在心里把王利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遍,不情不愿的转头去看尸体。女尸的五官很清秀,嘴角边有一颗黑痣,皮肤白皙脸颊泛红,要不是脸上斑驳的红色痕迹以及脖颈上的紫痕,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个被分尸后又拼回来的死人。曲宴宁瞪着面前的尸体,心跳越来越快。——他想起来了,他确实见过的,第一天在夜市街摆摊的时候,那个牵着狗的女孩。曲宴宁咽了咽口水,艰难的说:“十五号,那天我在夜市街摆摊,她、她牵着一只金毛站在我边上……还跟我说了话。”张局长干笑一声,“年轻人,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曲宴宁摇头,偷偷的往后退了两步,怂哒哒的瞪圆眼睛,像一只受了惊吓想跑又不敢跑的小鹌鹑。“她跟你说了什么?”谢祈是四个人里最淡定的,他把白布盖好,继续捻着手上的珠串。曲宴宁回忆着那天晚上事情,越想越觉得背后发毛,感觉头皮都快炸了,“她跟我说谢谢,还说我们家的粉底很好用。”“……”王利嘿嘿笑了两声,“看起来还是个有礼貌的鬼,”没有人接他的话,空气中充满尴尬。王利干咳一声,自己给自己解围,“尸检结果显示,被害人尸体上的伤口,就是通过化妆来遮盖的,我们还在现场找到了很多用完的化妆品盒子。”“而且……”他顿了顿,“被害人生前,是一名入殓师。”第6章入殓师的工作就是给死者整理仪容。让死者能够体面的离开,也是对生者的一点抚慰。有些经验丰富的入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