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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克拿出一条深红色的缎带,“你先闭上眼睛。”道林从善如流,闭上双眼。埃里克看着他心爱的小美人毫无戒备地面对着他微微抬起脸,视线不由自主地拂过少年天鹅般的脖颈,精致的下颌,金发鬈曲的鬓角,金色的羽睫,还有嫣红的嘴唇……道林的上唇中间有一颗极细小的红痣,只有针点大小,很仔细看才能发觉,看上去像是不小心沾上去的果酱,叫埃里克有一种冲动,想给他舔掉嘴唇上那颗樱桃色的小点。道林双目紧阖,感受着埃里克的靠近,埃里克的手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耳垂,或许是因为看不见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这个身体还没有享受过情爱,叫他变得更加敏感,不知怎么的,耳畔脖颈就粉了一片。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埃里克牵着他的手下车,起初周围还有人声,渐渐的声音就消失了,身边变得十分安静,空气似乎也变得寒冷潮湿起来,道林只好紧紧握住埃里克的手,问,“埃里克?埃里克?”惶惶无依似的。“我在这。”当听到埃里克稳重的声音时,道林就安心下来,还听到回声。不知走了多久,埃里克停了下来。“我们到……啊!”道林原本是想问是否到达目的地,可话只说了一半,就被打横抱了起来,埃里克纵身一跃,他们落在一个并不平稳的地方,伴随着的还有水声。然后道林被放下,埃里克摘下遮住他眼睛的缎带,湖边点满了蜡烛,映着粼粼水光,照在石壁上,犹如梦一般,岸的另一头则摆放着各种家具,似乎不是现下新潮的制作,而是上世纪蓬巴杜夫人那会儿流行过的洛可可风,丝绸,蚕纱,瓷器,叠叠幔帐,缀着珍珠、黄金、白银、宝石,流光溢彩,熠熠生辉。道林笑了一下,坐在船头回头望向摆渡的埃里克,揶揄地问,“你其实是巨龙变的吗?平时就在地底下守着你的财宝?”埃里克难得的接下了这玩笑话,“是的,我把你抓来这里不放走,作我最珍贵的财宝。”道林更开怀了,“哈哈哈,巨龙还得枕着他的财宝睡觉。”他只是下意识地接话,说完,才觉得有点不对劲。他们上了岸,岸上有一架做工精细费用不赀的黑色钢琴,旁边铺着一张柔软舒适的羊毛编织毯,道林随意地盘腿坐下,他稍微仰起头,看着在钢琴前整衣坐好的埃里克。当埃里克的手指拨出第一个音符时,音乐的魔咒已被点醒,奇异的魅力笼罩在埃里克的身上,美妙的音乐灌满道林的脑子让他无暇他想,只静心倾听着埃里克的琴声。道林看着埃里克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那双手是如此的好看,以至于让道林觉得他两辈子都没有见过比这更好看的手,他甚至觉得那十分性感,使得道林很想一把握住这双有魔力的手,想抚摸他的指节,想沿着他苍白皮肤下有如蓝色山脉起伏的血管用指腹摩挲,想舔舐他有薄茧的指尖,想把他的手指含进嘴里轻咬吮吻……“好听吗?”埃里克弹完一首歌,问。道林有点呆傻地望着他,拼命点头,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是多么的痴迷,“再弹一首吧。”埃里克说,“我来弹,你来唱咏叹调吧。”道林便站起来,到埃里克的身边,乖乖的伴着音乐唱歌——他在公学参加几年唱诗班也是有所收获的。等到回去以后,道林才想起来找埃里克的目的:勾引他。道林:“……”唉,又忘了。算了,还是下回吧。第20章Act.20这年巴黎的夏天格外炎热,作为战争的伴生物,随着克米利亚战争,沉寂了一段时间的霍乱又一次席卷了欧洲大陆,巴黎亦被疾病的黑影笼罩。剧院经理赛维斯特先生不幸感染病逝,这位和气的先生是道林在巴黎为数不多的几位交往人士之一,是以道林去参加了赛维斯特先生的追悼会。倒是没料到埃里克也出现在这场合,道林有点吃惊,然后走到了埃里克的身边。凡尔纳也在,他很难过,经理一直很关照他。“谁能想到死亡来的如此突然呢?命运真是无常。”道林唏嘘说。凡尔纳哽咽着说,“那么好的人。”埃里克也沉声说,“他是个好人。”赛维斯特夫人向他们道谢,“谢谢你们来参加我丈夫的追悼会。”然后看到埃里克,有点疑惑,又有点畏惧,黑衣黑发、脸带面具的埃里克瞧着像足了死神,并不和善,“您是……”“你没见过我的。”埃里克说,“但赛维斯特先生帮助过我,他并不知道。对于发生的不幸,我很遗憾。”道林偏头看埃里克,埃里克极少流露情绪,可此刻他的眼底还是能读出几分悲伤来,道林想,连对方本人都不记得的恩惠,他自己却牢记于心,虽然埃里克看似阴沉,其实心底却是再善良再知恩图报不过的了。赛维斯特夫人又向凡尔纳请求,“我丈夫和我说过你想要辞去秘书工作,专供文学创作的事情,他是同意了的,并且对我说十分欣赏你,期望能够看到你铸就成功。但是,眼下这事发生的实在太突然,假如你也走了,我们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有经验的人,作为朋友,我想请求你在我们找到替代者之前暂时担任剧院经理的职务,当然,月俸也会一并提高。”凡尔纳赧然说,“这是自然的,赛维斯特先生帮了我那么多,我也想报答你们。”道林想,上帝既然给我二十年的时间,那病魔必定是不敢在这其间侵害我的。因此道林也并不畏惧这几次的霍乱,笃定地认为自己不会染病,自然他确实是没有染病。但是埃里克并不这么认为,“也许你应该回英国渡过一段时日,巴黎局势紧张,英国则和平多了。”道林是肯定不能同意的,开什么玩笑,怎么能回去?埃里克为什么让我回去,难道真的不在乎自己吗?也是,说了要勾引他,这几回一听他弹琴就忘得一干二净,我表现的一定很白痴。而且埃里克看上去也不像是会喜欢男人的,他大抵只是把我当做朋友,最近感于另一位朋友的逝世,所以出于朋友的情谊来劝说我保重健康吧。道林说,“我不要回英国。”埃里克温和地专注地凝视道林,像是安抚一只小动物,“现在的巴黎很危险。”道林依然摇头,“不要,不要,我在英国有很多麻烦。”他说,“如果城市危险的话,那我可以搬去郊外休养,等过一阵霍乱不流行了再回来。”埃里克看着充满恳求的蓝眼睛,真想去抚摸一下道林的金发,他夜里在道林睡觉时摸过,柔软顺滑,叫人爱不释手,“那你得添几个行李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