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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课?嘁,这才不是给他们买的。」心中是猜到了答案,但淮宵还是忍不住又笑了。四碗这是常尽的饭量,自己哪儿吃得了那么多。淮宵用勺子切了点儿搅拌上糖,往嘴里送,嘴里有些含糊不清:「你看看你,倒是越来越……」伸手摁上人唇角,指腹用力擦去了一点儿淮宵嘴边的糖渍。太子挑起眉,难得露出一抹笑,问:「什么?越来越什么?」怔愣一分,淮宵抿了抿方才太子指腹抹过的地儿,说:「甜。」太子低头笑起来,弯腰端起淮宵动过的一碗,没使勺,嘴唇衔住碗沿,直接一口一口咽入喉间。风卷起叶来,冷气儿钻进他俩腿间。抖了个激灵,淮宵似乎想起什么,偏过头问他:「你一会儿要进宫?」方故炀揉了揉脖颈,眸色被夕阳余晖扫得极淡,透出浅浅的铜褐色,「进宫一次,比练武一天都累,费神。」翻个白眼,淮宵应他一句:「你也就能在我们面前说这种话。」明明就是只在你面前。锦靴尖头踹了踹树下长出的青草,太子负手而立,抬起眼皮看淮宵弯腰端起碗来,暗暗腹诽道。还没捱到放课,宫里就派人来接太子和公主进宫了。今儿个常府的马车来得比就近住的太子府的马车还快,常府管家也只是匆匆给淮宵行了个礼,接到常家兄妹俩就往回赶,快得常尽的书卷袋都落扶笑那儿了。扶笑和淮宵站成一排在白墙边儿,卫惊鸿拎着一大摞书等着,想往门口石狮子上靠,被淮宵一把扯回来。淮宵捻起卫惊鸿袖口的料子,摩挲一下,又抬头望了望天色,伸出手摊开掌心。「降雨了。」太子和公主一路过前殿中殿,进书斋见了皇帝。他们依旧是规规矩矩的请过安后,皇帝留下了太子,让人带公主回去休息。皇帝侧卧于榻,低低垂着眼,几日不见又消瘦几分。寝宫里一股淡淡的中药味,地龙烧得没前些日子那么烈,只觉细汗。榻上的人抬起头,伸手唤了方故炀过去。方故炀见父亲张着嘴想说什么又出不了声,心中一沉,试探性地问了句:「父皇?」这老皇帝似都有些迷糊。恍惚间,听了儿子这句唤,才回过神来,低声说:「炀儿。」「儿臣在。」病中本就无精打采的的皇帝垂下眼,温热的掌心摩挲着这个最让自己骄傲的儿子,有力却冰冷的手。「过几天出兵吧。」突然的指令,让方故炀有些愣神,心里开始打起鼓点。他努努嘴,尽量把自己的情绪憋回去,低下头。「儿臣,请父皇指示。」「去西云。」老皇帝咳了几声,心里也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说:「西云国命已尽,该下手了。」「好。」方故炀答,语毕脑子里便蹦出一些让他担心的想法。皇帝见他走神,心下不悦,皱起眉来。「炀儿,如今天下六分,大裕,西云,北国,木辽,南蛮,还有临国,你可想好,如何打响这乱世?」方故炀点点头,继而思索一阵才慢慢开口:「先灭西云,再是如今皇室虚空的木辽,临国,南蛮,最后,最后北国。」「如今除了西云,北国最为奄奄一息,为何不第二灭了北国?」「儿臣,一时想不出。」「总有理由。」方故炀顿了顿,道:「北国迟早会是我大裕囊中物,现在还不是时候。」「为什么?」面对父皇咄咄逼人,方故炀不得不有些厌烦,撇了俊俏的眉,也是忍得发慌。前些日子父皇召见淮宵入宫的场景历历在目,虽自己不知道谈了些什么,但他是不信父皇未有所察觉的。他叹口气,只得轻声道:「总会灭。」愣神一下,随即补上一句:「若是父皇已有决心,那便早日出兵西云吧。」「这几□□中似波澜不起却是暗流涌动,炀儿切莫忽视了。」一向铁血手腕的皇帝,难得伸出手摸了摸儿子的发,以一个父亲的口吻缓道:「择日出战,喧兵而起,你和常将军的儿子一起罢。」「儿臣斗胆问父皇,是有意栽培常尽?」「是。」皇帝答,「将门虎子,明君猛将。常尽与卫惊鸿二人,天资不浅,这也是朕将你从小放到学堂的原因。钱权诱惑易,而情义断舍难!」言及此处,皇帝有些激动,停声歇息了一会儿,接着道:「太子,这二人,你掌好了,将是我大裕,不可多得的帝国双璧。」太子内心一震,随即暗喜。他弯腰拱手道:「父皇费心了,儿臣明白。」得了皇帝旨意,他向后退了几步,躬身辞别。外面天色渐暗,日落西垂。淮宵出了博雅堂,抬眼望去,似乎皇城的道上又镀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寒意钻入脖颈,风声萧瑟。见天色快暗了,也没收到太子的口信。淮宵遣了几个尾随的侍从,带上一个暗卫一路抄近道往太子府步行而去。眼前青石板路上也覆了雪,一眼望去长到望不到头。淮宵裹着袄子,刚过一个转角,突然察觉身旁一道人影闪过。那影子从旁边疾驰而过,明晃晃利器泛出的白光也打了些在淮宵侧脸上。「少爷小心!」随从的暗卫一声喊道,从身旁房顶跳下来,稳稳落地,抽了腰间长剑朝那刺客猛刺过去。不料那刺客的剑随着手腕的动作一阵翻转,脚尖踏到石板上也无声响,在空中荡出一抹银白,目标明确,速度极快地朝淮宵刺去!那一瞬间,淮宵多年来的习武经验促使他下意识转身侧过,不料想下颚被划开一道沁着血珠的浅口。「呲——」连带着伤口一起开到锁骨,衣衫被挑开,剑梢一挽,直取胸心。耳旁风声呼啸,淮宵躲闪不及,随身暗卫急了眼,剑一晃砍上刺客的右腿。身上暂无武器的淮宵转过身子抬腿给那刺客踢去,手肘屈起,狠狠撞上刺客的胸膛。后者被撞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