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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的约半年之后,一个新的行政部门秘密成立了。它的全称是“特殊人群监察处”,简称特监处,这里的“特殊人群”并不是指传统的特殊群体,如未成年人、老年人、残疾人和流动人口等,而被赋予了全新定义——特指异能者。至于特监处的职能,跟它的名称如出一辙,负责对所有异能者进行监察管控,一旦发现有异能者兴风作浪,必须协助公安部门将之抓捕归案。说起来,跟当初的治管局有几分相似,只是权力地位都不可同日而语,要受安全部门的监管,没有自主的侦查权和抓捕权,必须经过上级部门签字同意才能行事,可以说是相当被动。在编制和待遇上,甚至都不算是一个正规的行政部门。与此同时,一部新的条例——也同步颁布。这部条例里的管控对象却又扩大了一些,除了异能者之外,所有来自梦川的普通人,同样受到了限制,不过相较异能者而言,普通人的限制要宽松些许。在登记了所有的个人信息之后,他们被强制性要求,每季度必须进行一次体检,迁居异地以至于搬离原住处都需要申请报备,入职、入学、购房等手续也要复杂一些。所有的梦川人都暂时被禁止出国。除了共有待遇之外,异能者们还多了一副桎梏。这并不是抽象的比喻和指代,而是实打实的——所有的异能者必须戴上一种特制的项圈。里头记录了个体的所有信息,一旦戴上,个人的行程便实时处于被监控状态,有关部门可以随时追踪,除非是有关部门的允许,否则个人无法取下。更重要的是,里头藏着电击以及麻醉装置,一旦有人试图强行取下,要么被电晕,要么被麻醉,还会出发自动报警装置,十分钟之内,必定会有特监处的人来处理。除了项圈之外,在最初的十年里,异能者不被允许同一般人共居一个小区,全国各地都设置了专门的异能者居处。还有一个限制,并没有明文禁止,却是不成文的规定,除了特监处外,异能者不允许担任任何公职。这三项极为严厉的管控措施,几乎让所有的异能者都难以接受,在他们看来,接受项圈,就等于是从一个牢笼里,转移到了另一个牢笼。最初,愿意主动佩戴项圈的异能者,不超过百分之五。钟云从和苏闲,正是那第一批异能者。而他们被其他异能者视为背叛者,尤其他们还都参与了特监处的建立,苏闲更是担任了特监处的副处长。钟云从只担任了特别顾问这一个虚职,但外界普遍认为,特监处的雏形,就是他提出的。甚至都跟他脱不开干系。钟云从本人对于这两项指控从未正面回应过,在特监处成立后,他长期深居简出,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无数的媒体记者想采访,但从来没有得到过机会。于是,公众也从来不知道,这个人内心的真实想法。特监处还有个很特别的地方在于,这个部门是双负责人制,据说是硬性规定,一把手只能是普通人,而二把手则通常是异能者。底下的职位分布也差不多,异能者成员与普通人成员对半开。这样的体制自然会引起双方的摩擦,争端起来之后,总要报上去,由于最后都是一把手拍案决定,所以常常是普通人那边占上风。没办法,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由于偏见和恐惧,异能者都是歧视链的底层。值得一提的是,在最初的十年内,特监处还是很和谐的,因为一把手的人选是霍璟,二把手则是苏闲。有传闻说,霍璟作为处长的人选,是钟云从推荐的,当然他本人也具有相当大的优势——他来自梦川,曾在治管局任职,却又不是异能者,与特监处的理念完美契合。至于苏闲,据说一开始是拒绝的,是钟云从劝慰了许久,才让他改变主意,点头当了这个副处长。而钟云从自己,当了两年的特别顾问之后,便辞职离去,过起了无官一身轻的日子。他的伴侣苏闲,则为特监处付出了整整十年。随着特监处的运转,越来越多的异能者放弃了最初的坚持,选择接受项圈。有的人应邀加入了特监处,也有人融入了简单平稳的生活。不过钟云从的隐居生活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安逸,他时常会遭到威胁甚至暗杀,几乎都是来自对其恨之入骨的异能者们。始终有一部分异能者拒绝项圈和条例,而他们之中有一些便始终被幽禁着,而还有一些,便是最初成功出逃的那百分之十。他们除了在失衡心态下,扰乱社会治安引起民愤之外,最经常干的事,就是sao扰钟云从。他们将钟云从不回应不解释的态度解读为默认,认为是他一手将异能者重新推入火坑,个个与杀之而后快。可惜钟云从太过强大,何况他还有个同样强大的伴侣,因此从来没有人成功过。钟云从没有把那些蚊蝇一般不断前来sao扰的家伙放在心上,他更在意的,是怎样改善异能者们乃至是整个梦川人群体的处境。他对外宣称隐居,但事实上,长期在为此奔走。他还花了许多资金在网络舆论公关上,打算潜移默化让年轻的人群逐渐改变观念,接受异能者的存在。这必然是一个艰苦卓绝的过程,堪比修建通天塔。可钟云从、苏闲,以及特监处的前后辈们,都在为之而努力。纵然脚下铺满荆棘,但路总是要走下去的。“我初到‘孤岛’之时,因为与众不同,连小孩子都敌视、欺负我,那时候我就知道,如果有一天,里面的人到了外面,歧视和排斥都是免不了的。”钟云从在同苏闲的一次闲聊中,忍不住叹气,“因为不管时间地点,人的心态都是差不多的。”他望着窗外的青空,沉默片刻,眼底有些迷茫:“我们的做法,究竟是对还是错呢?”苏闲握住他的手,笑了笑:“成功也好,失败也好,时间会证明一切的。”他停顿了一下,声线里透出了一点缅怀:“我小时候,母亲给我念过一本书,里边有一句话,你可以听听。”钟云从来了兴趣:“什么?”苏闲念给他听:“一个符合进步的胜利值得鼓掌,但一个英勇的失败也应该得到同情。一个是宏伟的,另一个是崇高的。【注】”钟云从失笑:“你可真会往脸上贴金。”苏闲亲了下他的指尖:“没有一点自我安慰,真的很难坚持下去。”钟云从摸摸他的脸,低低地出声,像是安抚,又似是憧憬。“希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