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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在了地上,他本人则是缓缓地在宗正则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疲惫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何慧琼。她额头正中多了一枚圆形弹孔,鲜血汩汩流出。本来,他真的没想过要她的命,至少现在没有,因为他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她。可何慧琼的手段非同一般,就在方才,他又差点着了她的道。除了立即杀死她之外,他别无选择。宗正则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后背是凉的,不禁感慨起来: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是多少年前了?鬼使神差的,他又看了一眼何慧琼,本以为已经变成尸体了,却意外发现她居然还留着一口气。她的嘴唇微微张合,恰似涸辙之鲋。她在说话。宗正则眉心一跳,渐渐地从她的口型里揣摩出了她的遗言。“你死定了。”何慧琼说完这句话之后,逐渐放大的浑浊瞳孔费劲地转动了一下,涣散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接着心满意足地微笑起来。这幅表情便僵硬地定格在了她的遗容上。钟云从只瞥了一眼就挪开了视线,他觉得何慧琼最后那个笑太瘆人了。宗正则却是沉默不语地注视了许久,冷不丁的,他左脸颊上的伤口一抽一抽地疼痛起来。第166章人生巅峰钟云从精疲力竭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他家领导调侃了一句:“局长的位置坐的还舒服吗?”原本他觉着自己还能坚持一会儿,此话一出,立刻便两眼一翻,当场昏厥。末了罪魁祸首好像还嘀咕了一句:“真不经吓。”……我恐高不行嘛?还让不让人安生躺尸了???醒过来的时候,毫不意外是在医院里,只不过这次他没能独享一间病房,多了一位病友。“哟,醒了?”他那位身份高贵的病友居然是第一个注意到他睁眼的人,旋即,苏闲也跟着转过头,钟云从发现他手里拿着刀和苹果。居然给别人削苹果。钟云从心里忍不住嘀咕,尽管那个“别人”是他们共同的领导。苏闲没能领悟到他眼神里的特殊含义,不过确实被他的眼睛吸引了,他看着他充血的双眼,双眉微皱:“眼睛怎么样?”“眼睛?没怎么啊。”钟云从目前为止还没照过镜子,并不知道自己眼部的异常,而他自己也并未感到明显不适,以至于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苏闲眉心更加纠结,就在这时,另一张病床上的宗正则出声了:“我问过了,医生说,这种眼结膜下出血一般没有明显自觉症状,所以他估计没什么感觉。另外,你也不用太担心,不会影响视力,也已经开了对症的眼药水,两周内会消退的。”苏闲心下稍安,那边他上司催促道:“既然没大碍就安心给我削苹果吧。”苏闲登时哭笑不得,不过领导命,不可违,看起来钟云从确实没什么大事,他也就认命地转回去削苹果了。钟云从在一旁听着,才知道自己的眼睛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问题,但不痛不痒,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宗大局长不在的话,他应该会趁机卖个惨,讨点好。既然有灯泡在,那就拉倒了。可一码归一码,他还是很介意苏闲给宗正则削苹果的,倒不是吃醋,他还不至于小心眼到跟一个半老头子争风吃醋的地步,他就是纯粹的心里不平衡——为什么他有我没有???“咳咳咳咳咳咳!”为了引起某人注意,他愣是把清喉咙演成了哮喘病发作,演技是拙劣了点,不过总算如愿以偿——苏治安官侧过脸无可奈何地瞥了他一眼:“又怎么了?”不知怎么的,触到他的视线之后,钟云从的气势“噌”的一下子下去了,他挠挠头,左顾右盼:“那个啥……我也有点渴了。”苏闲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不由一笑,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回话,宗正则先开口了:“渴了就喝水呗。”“……”钟云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了,他瞪了一眼老头子,干脆把话挑明了:“我也想吃苹果。”宗正则丝毫不为所动:“都是洗过的,想吃就自己拿。”“……”钟云从第二次被气到失语,片刻之后才咬牙切齿地诘问道:“凭什么你吃的苹果有人削皮我的就没有?”“你问我凭什么?”宗正则微微一笑,指了一下自己,“因为我是局长啊。”钟云从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险些把自己呛死。宗局长又指着他:“你要是当上局长,你的苹果也有人削。”这潜台词还能听不出,他老人家就差直接竖块广告牌,上面滚动播放一行醒目广告语——想过上随时随地都能指使别人削苹果的生活吗?治管局的局长考虑一下。钟云从居然被气笑了,又想起昏迷前的那两句话,这三番两次的暗示,看样子,局长他老人家是认真的。可越是这样,他的压力就越大。不是吧?我这么年轻就要走上升官发财的人生巅峰了?他苦中作乐地想着。苏闲从头到尾也没能插进这场在他看来十分幼稚的互怼,不过他倒从不着边际的对话中看出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好像被当成削苹果的小工了。他无语地看了一眼自家领导,心说我帮你削苹果皮是出于对你老人家的尊重,才不是因为你局长的身份好吗?宗正则有没有看出他的心塞不好说,倒是钟云从那货却是火上浇油拆他的台,他气哼哼地呛了宗正则一句:“哼,就算我不是什么局长,苏闲他还是会帮我削苹果的!”局长大人转向当事人,挑了挑眉:“哦?是这样吗?”当事人别过脸:“不会,没有,自己削。”他的否认三连让宗正则满意地笑起来,钟云从则是怒目而视。苏闲叹了口气,正想说结束这个削苹果的话题,我们来聊聊正事,比如何慧琼之死的时候,病房的门却被轻轻敲响。三个人都没怎么在意,以为是医务人员来查房,宗正则应了一声:“请进。”“好像很热闹的样子啊?”先进门的是个年轻的姑娘,二十来岁的样子,后边跟着一个略上了年纪的中年女子,二人都是面带微笑,眉宇之间颇为相似。钟云从愣怔了一下,但很快意识到来者何人——他曾经在宗正则的办公桌一角看过她们的照片。她们是宗正则的妻子和女儿。只不过比起那张照片,母女俩的样貌都有所不同——母亲自然是变老了,女儿则是长大了不少。苏闲的反应要比他快得多,他立时起身,冲中年妇人点点头:“师母。”宗夫人气质温婉,眉眼弯弯,她见着苏闲有点意外,但更多的是喜悦:“苏闲也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