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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好,我知道了。”夜晚的山林里总有些稀奇古怪的声音传来,而每一个动静都能让钟云从心惊不已,他紧紧地握着姜岂言的那把枪,警惕地注意着四周,完全处于草木皆兵的状态。他有手电,但不敢轻易打开,生怕光芒引来了“暗影”的人,只能做一只黑暗中的惊弓之鸟。夜越来越深,身后的两人都已沉沉睡去,洞xue内一片寂静。钟云从守在洞口,几乎化为了一座雕像。一个柔弱的女孩,一个垂危的男人,现在他成了唯一有行动力的人,必须担负起保护那二人的责任。两条沉甸甸的人命险些压得他喘不过气。原来,负重致远是这样的感觉吗?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不知怎的又想起了苏闲。那个人,一定很不容易吧?就在这个时候,树丛里蓦然传出悉索声,那动静细微又琐碎,但在这样的昏天黑地中显得分外诡谲,深深地刺激着钟云从那根紧绷的神经。他不敢迟疑,立刻朝声源处开了一枪,灌木丛里发出闷哼声,接着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打中了吗?可惜他没来得及高兴一番,忽然感觉到上方有凛冽的风声,他悚然一惊,下意识地矮身躲开,砍刀杀气腾腾地落在他身后的岩石上,甚至带出了火花,石屑四溅。与死神擦肩而过的钟云从的后背一片湿冷,对方的攻击接踵而至,他狼狈不堪地左闪右避,几次都差点与砍刀有了亲密接触。虽然心惊rou跳,可在与这家伙“捉迷藏”的过程中,他也是使了一点心眼的,几个回合下来,对方的砍刀总是在石壁上来来回回,终于有一次,刀刃卡在了两块岩石的缝隙之间。眼见对方一时半会儿拔不出来,钟云从刚想抹把额头上的冷汗,倏地听见一个低哑的声音:“报告,我们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了。”他全身汗毛竖起,脊骨发冷——居然还有第三个人吗?他蓦地转身,正好看见一个黑影弯着腰正要钻进山洞里,他脑子里轰然一声,不管不顾地冲上前去。对方听到他的脚步声,也跟着回过身,抬手便是一枪,钟云从的左大腿登时血流如注,剧痛和失血的双重折磨之下,他几乎无法保持站立。可如果不阻止他们的话,小桃和姜岂言就死定了。他忍痛拖着伤腿,往前一扑,死死地抱住了那家伙,对方显然没想到他还能有这爆发力,猝不及防,竟然真的被拖住了脚步。钟云从手里的枪抵在了对方腹部上,正要扣下扳机的时候,后背毫无预兆地传来一阵切肤拆骨的巨大痛苦。温热的血液迅速地浸染了他的衣物,他恍惚有种自己被劈成两半的错觉。“解决掉他。”提着枪的黑衣人沉声对前来增援的同伴下了命令,后者会意,揪着钟云从的头发,刀刃立在了他的颈上。要被枭首了吗?已经去了大半条命的钟云从迷迷糊糊的想道,他的意识和鲜血一起流失着,大概是这个原因,在最初的那阵剧痛之后,此刻他反而没有感觉到什么痛楚,只是觉得身体很轻,轻的要飘起来。就这样,死在这里吗……?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还有很多想见的人没见到。不,不想死,不能死。这个念头在的意识如流沙般倾泻之时,冷不丁地冒了出来,旋即变成了一道屏障,堵住了流沙的去路。他全身的血液开始发烫,几乎要沸腾起来,连带着,洒在那两个黑衣人脸上、手上的血迹也跟着灼烧起来。钟云从知道自己那种名为“触知力”的异能能够进入人的精神世界,能够攫取某些信息或者记忆片段,但一直以来,他都是被动去接受的。直至此时,他向来平静而温和的触知力头一回生出了侵略性,从他身体里流出的血,成为他触感延伸的一部分,在穿越一片茫茫迷雾之后,一个陌生之境在他的世界里延展开来。在那一瞬间,两个黑衣人的脑海里,同样出现了一副景象。他们望见了一片红色沙漠。荒凉,死寂,寸草不生。那是什么地方?就在他们困惑不已的时候,一滴水从天而降。一滴不起眼的、再普通不过的水珠。但在水滴落地的一刹那,荒漠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水滴化为涓涓细流,无声无息地淌过红色沙漠。黑衣人们不知为何,忽然感觉到很不舒服。而这种不安的来源,他们自己亦是不得而知。这种惊怖,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更令他们恐惧的是,那条溪流居然还在不断地蔓延,先是一个水波不兴的湖泊,接着是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直至最后,变成了一片波澜壮阔的海洋。每一颗砂砾都被水滴包裹着,无法逃离。两个黑衣人无知无觉地站在原地,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任由着钟云从攀着他们站了起来。他比先前更虚弱了,可皮开rou绽的痛苦又回来了。他颤颤巍巍地扶着两个黑衣人的双肩,对方依旧木然地站立着,双眼空洞无神,对于他的动作毫无反应。简直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钟云从自己也在疑问——我到底做了什么?可容不得他细想,身后嘈杂的步伐声,随之而来的是一记枪响,钟云从侧头避开,转过去看了一眼,发现又有两名黑袍人正从树影后现身,往他所在的方向袭来。想必是先前的通风报信起作用了。而他并不显慌乱,而是回过头去,望着两张木讷的脸,轻声地下了命令。“听着,走过去,不顾一切地消灭你们的敌人。”两名黑衣人闻声而动,杀意十足地冲向自己的同伴。而他们精神世界里那片淹没了一切的蓝色汪洋,一霎间掀起了惊涛骇浪。第47章命悬一线小桃屏气敛息,战战兢兢地倾听着来自山洞外的动静,人声,枪声,惨叫声,每一个声响都令心惊不已。如果不是钟云从的嘱咐,她估计早已沉不住气了。外头忽然又是一阵混乱的枪响,其中夹杂着冷兵器撞击的铮铮之声,以及,人的怒吼声。“你们是不是疯了……”她隐隐约约听到一个陌生而愤怒的嗓音,须臾,咆哮声换成了嚎叫声。可这所有的声音中,唯独没有钟云从的。小桃的鬓发被冷汗打湿,乱糟糟地贴在额角,呼吸几乎要停滞。恰在此时,一直昏迷着的姜岂言不知道是被外头的动静惊醒还是太过痛苦,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了一声痛吟,女孩悚然一惊,手忙脚乱地掩住了他的嘴。姜岂言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