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9
摇摇头:“异能者的数量并不是重点,它真正可怕的地方在于——它不单纯是个异能者的团体,异能者只是核心与中流砥柱,按照那两个女人交代的结果,‘暗影’也在暗地里将普通市民洗脑发展为其成员,譬如那个高若雪,她就不是异能者,只是个普通主妇。而这些潜伏在普通人里的成员才是最不可控的部分……像个不定时炸弹,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引爆。”“他们的诉求是什么?”“让治管局开放边界。”苏闲的话如平地惊雷,钟云从为之一振,回过神之后才试探地问道:“开放边界……是你说过那个有十五道防守的……”苏闲不答反问:“你知道,那十五道防守里,最让人忌惮的什么吗?”钟云从摇头。“就是治管局的异能者们。”苏闲语出惊人,“你可能以为我们部门只负责管制‘孤岛’里的异能者以及西城的异种,但我们真正的职责其实是漫长的边界线的守卫者。”“普通人的话,那十四道防守已绰绰有余,剩下那最后一道,防的是‘孤岛’里神通广大的异能者。”“我们至少有百分之七十的人手长期驻扎在边界的岗哨里,用特殊的方式组成了一张看不见的网。”苏闲的声音淡淡的,“我们不能让任何人踏出‘孤岛’,一旦有人涉足外面的世界,并且让中央政府得知,整个‘孤岛’都将微弱累卵……即使隔着千里,外面的人要收拾我们,也易如反掌。你明白我的意思吧?”钟云从后背的冷汗早已浸透衣物。“所以,这就是盈盈他们……痛恨你们的理由?”他想起盈盈口中的“叛徒”,原来是这个意思。“我知道有些人一直在骂我们为虎作伥,说我们是叛徒。”苏闲疲惫地阖上双目:“一旦撤掉治管局的人,那些神通广大的异能者能够轻而易举离开‘孤岛’,可剩下的市民怎么办?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整座城市毁于一旦。就算这里是人间地狱,但也是故乡,我不忍心让它被毁灭。况且,‘失乐园’的传染性实在太强了,已经有人深受其害了,没有必要让它荼毒更多人。”钟云从心如刀割:“这就是你们……画地为牢的缘由吗?”苏闲自嘲一笑:“我们并没有别的选择,不是吗?”钟云从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在这些苦难深重的人们面前,任何一句安慰都是高高在上,苍白无力的。“我干嘛跟你说这些?”想来是看出了他低落的情绪,苏闲主动开口,“算了,还是睡觉吧。”钟云从叹了口气,如他所愿,没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于是另起炉灶:“对了,那个……异能者的等级是个什么说法?”今天的苏闲格外好说话:“其实也就是这么一说,划分标准也很简单粗暴——就是异能的高低强弱。一般分为ABCD四级,依次从强到弱。”“那你呢?”钟云从脱口而出,“你是哪个等级的?”苏闲瞅了他一眼,笑了一下:“你猜啊。”钟云从郁闷极了。“啧啧,不用太灰心。”张医生去而复返,加入了这场谈话,“关于‘镜’的能力等级,在‘孤岛’里一直是个谜。”钟云从惊讶地看过去:“……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对了,他刚还少说了一个等级。”张既白勾起嘴角,“还有凌驾于那四个等级之上的级别——S级。”苏闲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钟云从的脖子仿佛是生了锈的齿轮,战战兢兢地转过去,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个人,那目光里,既有惊叹,也有忌惮,还有莫名的兴奋。苏闲扶额:“别听他胡说八道了,没那么悬乎。对了医生有没有吃的?三天没吃东西我的胃都要萎缩了。”张医生立刻变了一副脸,甩手离去:“没有!”“小气鬼。”他嘟嚷了一声,翻了个身,“没得吃那就只好睡了。”有了一层阻隔,钟云从肆无忌惮地把那人的后脑勺看了个够,直到听见他平缓均匀的呼吸声,他轻轻地说了一声:“晚安。”而后,他熄了灯,也躺了下来,任凭睡意潮水般淹没自己。过了许久,在他半梦半醒的时刻,对面传来了一个低低的声音,险些以为是幻听。“晚安。”—本卷完—第二卷:无星之夜第37章墓地钟声她穿行于黑暗之中。耳朵轰鸣的很厉害,以至于她几乎听不清身后的枪鸣声及狗叫声,一颗子弹险险地擦过她的耳廓,她后知后觉地感到了灼热的疼痛,但这点疼痛,和全身上下的累累伤痕比起来,几乎不算什么了。她方才成功地翻越了一堵带电的铁丝网,全身上下有大面积的皮肤被电流灼伤,不仅如此,她的两个膝盖关节也遭到了严重的损伤,如同松了螺丝钉的零件,随时都有罢工的危险。她每跑一步,膝盖处都会传来彻骨的疼痛,两块髌骨像是被活生生地剜掉了一般。可即使如此,她还是要继续跑。她是一枚“诱饵”。她的出逃纯属掩人耳目,是为了掩护其他人,事实上,她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尽管在逃跑前,她向同伴们保证绝对会活着与他们会合——只有她自己清楚,那只是个善意的谎言。电网、追兵、狼狗,以及子弹,这些跗骨之蛆紧紧地贴着她,在这个九死一生的逃亡之中,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个过程延长一些,好为同伴们争取更多的逃命时间。这片树林被枯枝败叶的腐朽气息所笼罩,目之所及,唯有黑暗,她的脸上、身上无数次被横七竖八的的枝桠划伤,她疲于奔命的步伐,总是让地面的枯枝们不堪负重地发出断裂声。而她身后的不远处,脚步声七零八落,有人的,也有狗的,她偶尔能感觉到自己被手电筒的光照扫过,却不敢回头去看。她不确定到底出动了多少人马追捕她,唯一能确定的是,在这个险恶的环境里,对方的前行同自己一样困难。这个地方来对了。她欣慰地想着,她的精神十分振奋,但她的身体却乐观不起来——呼吸简直变成了一种折磨,冷风灌进肺里,刀割一般凌虐着她脆弱的呼吸系统,她的呼吸沉重的不像话,连带着脚步也滞缓起来。我快不行了。她有些绝望地想着,她分不清自己究竟跑了多长时间,也许只有一刻钟,却漫长的仿佛一个世纪。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不是因为对方加快了,而是她变慢了。她真的很不走运,一枚流弹不声不响地贯穿了她的右腿,她整个人几乎扑倒在地上,还好她扶住了一棵树,仍然一瘸一拐地往前,剧痛和流血令她的境况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