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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现下有些忍不住了。“圣上……”憋到不能再憋之时,魏七开口。“何事?”皇帝盯着棋面。“奴才……奴才想……出恭……”“嗯?”后头两字说得太轻,皇帝没听清楚。“出恭……”魏七声音大些了。前者一愣,又淡然道:“去罢。”“嗻。”他别别扭扭地往偏殿耳房走,不敢走太快,怕忍不住。不多时魏七回,面上不大自在。两人接着下,一盏茶的功夫后,魏七又停下,面色难看。皇帝皱眉瞧他。“太监……太监就是这样的。”他的不堪都显露在脸上,无力的辩白。皇帝心一颤,终于明白为何他侍寝会有那样奇怪的规矩了。“去罢。”他淡声道,并未不耐烦,也不带可怜同情。天子觉得此刻自己的怜悯会更令人不堪,也很虚情假意。“嗻。”魏七这回躲到屏风后头去擦洗,那处有专为守夜太监备的热水与巾子。太监的毛病就是这样,不擦得勤快些容易有气味。御前的人都喜洁,若不想在失仪便只有少饮水。这样折腾了三四回后,魏七终于安生了。从头至尾皇帝都未多说什么。不知不觉第三盘棋下完。魏七确实聪明,上手极快,这回竟不用皇帝相让,也未曾悔棋了。虽最后仍是惨败,但天子竟也自这场对弈中触到了对弈之人于布局上的想法,其间也有几步走得很是奇妙,有些出人意料。他抬眼打量魏七,渐入佳境之时后者不知不觉间便忘了规矩。他的鞋不知何时踢脱了,此刻正盘腿坐在罗汉榻上。手掌握拳抵着几子一角,皱紧眉头,全身绷直,一副敌军攻入城下,如临大敌的严肃神态。至于么?皇帝暗地里觉着好笑,下棋罢了,竟这样认真。两人越下越久,一方面魏七进步飞速,另一面皇帝有意放水,想瞧他能走到哪步,到了后头会如何应对。魏七回回都输,却仍旧精神。油灯爆响,暖阁内只闻吧嗒的落子之声。守在外头的奴才们不敢惊动。近一个半时辰后,魏七累地脖子都转不动了,因为太过认真,一直蹦得太紧,此刻他浑身都酸疼不已,腿脚也麻得很。他将棋盘一推,瘫开手脚躺在罗汉床上,一面扭曲着脸捏腿,一面请罪告饶。“圣上,请恕奴才不能相陪了,奴才不成了。”声音有气无力。他横歪在榻上,将脑袋探出朱漆雕窗,仰躺着瞧窗外夜色。夏风轻拂,树影婆娑,夜空中明月皎皎,星光黯淡。魏七盯着月亮,觉得自己许久都未曾似今夜这般畅快过了。若不是对面坐着圣上,他都想饮点酒来赏月。皇帝杵着脑袋瞧他,目光深深。清白的月光与暖黄的灯光将魏七的脸照得分明。一半清冷一半柔和,他的神情十分放松,嘴角微翘,分明只是清秀的相貌,天子却觉有十分的好看。原来灯下赏美人是这么个意趣,先人果然真言。他踢开案几,探身凑近,撑在魏七耳侧。“这便不成了?”两人离得很近,呼吸相接。天子背着光的面容线条深刻不似凡人。他眼中的意味也叫魏七不敢直视。后者抵挡不住,他闭眼喃喃,“不成了……睁不开眼……”皇帝低笑,吻他颤动的眼睑。翻身起,将人一把抱住往榻边走。魏七搂住他的脖颈,困倦无力,再提不起精神去思量挣扎。一夜昏睡。再醒时皇帝已不在身边。可昨夜过后,比之从前,两人之间生出了微妙的不同。安喜起身后得下头人传报,知晓昨日晚间西暖阁内一夜通明,半夜还劳动了御膳房。他心中叹气,吩咐瞒住寿康宫那头,又传小千子等人,嘱咐道若魏七之后再侍寝,便伺候他用些垫肚子的吃食。小千子等恭敬应下,安喜有些疲倦地恹恹挥退众人。他望着窗外墙角边摆着的盛开的凤尾兰,朵朵深蓝鲜妍娇艳,于夏风中微摆,像是永不会落败。圣眷何时休?安喜心中又喜又忧,他也摸不到底了。第87章众矢之的圣眷像是休不了。皇帝对魏七越发上心在意,当着众多奴才的面尚能正经,背地里二人独处之时,他眼里的柔和都快要溢出来了。举止也越发亲密,渐渐有些失了分寸。此刻魏七正被他制住压在罗汉榻上,两人贴得甚紧。已入秋,皇帝却穿得轻薄。他肌肤的热度透过单薄的一层亵衣传至魏七身上。两人方才还在下棋,途中魏七要悔棋,皇帝不知怎么就扑了过来。本是玩笑,渐渐缠在一处就变了味儿。魏七有些吓着,才从榻上下来的,用了些糕点后半局棋都未下完,不过才一个时辰,怎么又……但是他可不会傻到去问。“圣上,回……回榻上罢。”“这处挺好,你还能赏月。”皇帝吻他的唇,寻着间隙应。有何好的,连个薄被都没有。赏月,魏七透过朱漆雕窗望夜空,弯月无光,星光璀璨。哪有什么月可赏,只能看看星子罢。他神思飘游,皇帝一口叼住他的耳垂将人拉回来。后者无奈闭目,随天子去折腾,左右兴起,拗不过他。半晌,魏七哆嗦着喊凉。皇帝皱眉,他这会子正在兴头上,只是怕魏七禁不住,仍是停下来将人抱了扔入榻上。锦被一掀,探身进去又是一夜荒唐。魏七侍寝前能吃些东西,便很少在半途昏睡,事后每每都肚饿,垂着脑袋肚子咕咕直叫。次数多了,都不用遮掩,皇帝自会传御膳房送吃食。偶尔他得闲,碰上不用早朝的时候,也陪魏七消食,两人或是下棋或是坐一块各看各的书。不过魏七得了便宜总要付出些代价,到最后两人又要滚回龙榻上。承盛六年夏,魏七伴驾的第四年初,他自承盛三年夏起被皇帝宠幸,至如今已过去三载。魏七也从十七的少年长成二十的青年,他的身体轮廓比之三年前要更为健壮。在皇帝的命令之下,魏七每日都要在乾清宫后头的小马场中徒步跑上一跑。加之又有御膳房的精心讨好,魏七着实结实不少。他以为皇帝喜欢的是自己少年的形态,这样的青年之姿会令天子厌倦。然等了几月,似乎并不如他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