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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哗啦哗啦”淌着水,朝那边跑过去。苏青竹紧跟其后。水里还有几个汉子,也都没有袖手旁观,全都跟在了他们后面。岸上的人也神色凝重的朝那边跑。落水之人似乎已经在水里挣扎了许久,此时正攀在一块木头上,大概连呼喊的力气都没了,正顺着水流飘下来。苏页一手扶着轮椅,一边拽着虞豆子,看着水里的人们,面上难掩担忧。雪娃感受到大人们的情绪,小小的手轻轻柔柔地搭在苏页手上,“爹爹……”苏页弯了弯嘴角,温声道:“雪娃乖,爹爹是去救人,不会有事。”雪娃重重地点了点小脑袋。虞豆子趁机抓住小家伙的手,憨声憨气地说道:“雪娃不怕,豆子哥保护你!”雪娃弯起眼睛,露出甜甜的笑。虎头虎脑的小汉子也咧开嘴,嘿嘿地笑了起来。雪娃非常体贴地没有笑话他缺掉的那颗牙。好在下游水流不急,人最终被捞了起来,看那单薄的身影,竟然还是个孩子。虞峰将人抱着,其余汉子护在旁边,众人七手八脚地上了岸。除了苏页他们,其余人都是小竹村的,大伙也没太多避讳,别管男女,全都围了上来。苏页第一时间冲到虞峰身边,孩子刚一放到地上,他便手脚麻利地检查了呼吸心跳。好在,还活着。压胸口,拍背,直到孩子把肚子里的积水吐出来,苏页稍稍松了口气。他原本打算将自己的外衫脱下来给孩子裹上,却被虞峰阻止,“用我的。”他的外衫挂在雪娃的轮椅上,小夏嫂子适时递了过来。苏页抿了抿唇,没有多说。这时候,大伙才看清孩子的模样——看上去不过十来岁,面色发白,手脚浮肿,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污水虽吐了出来,人却依旧昏迷着。一位年长些的妇人急道:“这得赶紧找个大夫看看!”“咱们乡里没大夫,最近也得去县城!”苏青竹腾地站起来,“我去驾车,送他过去!”“等等!”苏页拉住他,“去济世堂,请邹大夫过来……有人知道这孩子是哪个村的吗?”众人纷纷摇头。先前说话的大娘开口道:“从上游过来,最近也得是南石村的。”苏页看向虞峰,想着是不是先把孩子带回自己家。那位热心的大娘直接说道:“去我家吧,我家离这儿最近——小竹村南头,院里有棵枣树的就是!”苏页点了点头,看向苏青竹,“路上稳重些,不急在这一时。”“知道了。”说这话时,苏青竹已经跑出十几米去了。苏页张了张嘴,最终只得无奈地闭上——原本还想嘱咐他把湿衣服换下来的,唉,想来也不会听话。小夏嫂子把雪娃和虞豆子带回去,苏页和虞峰一道带着孩子去了小竹村。那位大娘家里收拾得十分利落,不大的院子里种着一畦畦绿油油的蔬菜,栅栏边围着个鸡圈,几只老母鸡咕咕叫着啄外面的青草吃。三间土房子,只有大娘和她家闺女住。屋里没有床,只用土坯垒了一个及膝高的矮榻,榻上被褥虽旧,却浆洗的十分干净。孩子身上湿淋淋,虞峰一时间有些犹豫。大娘爽快地说道:“不打紧,被子湿了再晒,快将孩子放下罢!”虞峰这才将人放下。大娘连忙扯了旁边的薄被,给孩子盖在身上。邹行来得很快,被苏青竹拎下马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晕的。话还没说,倒是先干呕了一通。苏页责备般看了苏青竹一眼。小双儿抱着手臂,不服气地嘟囔,“怎么能怪我?还不是他太弱了,县令大人就不会这样……”苏页敏锐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和县令一道骑马了?”“呃……”苏青竹莫名地有些心虚,嘟嘟囔囔地说着“我回去换身衣裳”,然后便跑掉了。第73章【竹排和拱桥】邹行稍稍喘匀了气,便急匆匆进屋,给孩子诊治起来。“风邪入体,内腑淤滞,虽于性命无碍,却得好生调养,彻底好起来之前不可再劳累或着凉。”邹行看了一圈,没找到孩子家人,只得对虞峰说道:“虞兄,还是尽早找到他的家人为好。”虞峰点点头,说道:“稍后我跟侯叔一道去各村问问,看看谁家少了孩子。”说这话时,侯村长便挑帘子进来了。侯村长一见虞峰,便急吼吼地问道:“峰子,我听说你们在河里捞上来一个娃娃,有没有这回事?”虞峰指了指榻上,沉稳地说道:“邹大夫刚给看过,人没事儿。邹大夫,这位便是小竹村的村长,侯叔。”侯村长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个陌生人,连忙叠手,揖道:“原来是邹大夫,老夫眼拙,邹大夫勿怪。”“侯村长客气了。”邹行执晚辈礼。侯村长问了问孩子的情况,确定没有性命之忧后,这才开始关心起孩子的来例。“从上游冲过来,约摸就是南石、北石、溪头村这几个,回头咱们去问问便好。”“北石村还好,南石村和溪头村想要过去,恐怕得找个水性好的。”“唉,没办法的事,可怜见的,总不能不管。”侯村长叹了口气,看向屋子的主人,“林嫂子,这娃你若不方便留下,便让小安拉到我家去。”林大娘爽快地说:“他才多大?没啥不方便的,就在这儿吧,省得挪来挪去影响娃养病。”侯村长点点头,说道:“这样也好,回头我让小安送些米面过来,林嫂子,你先别忙着推辞,半大小子正是能吃的时候,你和杏花也不容易。”林大娘动了动嘴,到底没说出推辞的话来。村长媳妇牛大娘和侯安稍后赶过来,二人皆是行色匆匆。牛大娘朝着榻上一看,不由地“咦”了一声。侯村长忙问:“你认得这娃?”“这不是余婆婆家的大孙子嘛,前几日刚见过。”“哪个余婆婆?”“溪头村卖鱼篓的那个,每逢初一十五都能在集上见着。她家篓子编得好,价钱也公道,前几日我还买了一个。”牛大娘“呀”了一声,“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她赶集时确实带着个娃。”“唉,也是个命苦的,儿子打仗死了,儿媳妇跑了,只留下这么个小孙子,由她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平日里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得亏这娃没出啥事儿,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可叫老人家怎么活!”一屋子的人听到这话,都不由自主地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