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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也不全是为了作诗而来,这时候也是他们彼此之间联络感情的好时机。曹子真身边的人如流水一般来来往往,已有许多人在猜,皇帝办这个活动是不是为了给这位才子一个机会展现自己。曹子真口中谦虚,心里也觉得今晚的魁首非他莫属。为了增添雅趣,皇帝特意在御花园中安排了曲水流觞作为赏诗大会的主要节目。一道木头打造的弯曲“水渠”被架起在酒桌之间,在外面瞧不见的地方有宫人负责推动水轮,使渠中的水朝着一个方向流动。赏诗大会一开始,皇帝就会将盛了酒的“羽觞”放入渠中随水流动,停在谁面前谁就必须就今日题眼作诗一首,做不出来就得罚酒一杯。那些想要表现自己才华的官员纷纷抢坐在“水渠”最曲折处,对自己没什么自信的则坐在“水渠”笔直的地方。众人等了一会儿皇帝才姗姗来迟,皇帝一到就宣布了今日的题眼。“咏大焉之现状?”曹子真吃了一惊,“这是什么题目?”更让他吃惊的事还在后头……第11章君心难测月如轮皇帝既然金口玉言出了题,接下来就是准备酝酿阶段了。为了照顾一些武将和文采不那么出众的贵戚,“水渠”边上的座位被限制在五十多个。左右丞相等人自恃身份并不参加比赛,他们的门生故旧倒有许多。这些人大多有些才学,因此并不显得惊慌,只是各自摇头晃脑轻扣桌面开始构思。米团趁着这个机会凑到皇帝跟前。“皇上,那边那位就是奴才跟您提起过的曹公子了。”曹子真?刘曦凝神看了一眼。也没什么特别嘛,两只眼睛一张嘴,长得都没包拯好看。包大人虽然黑还黑里俏呢,这人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文艺青年脸!皇帝对这个表舅有点小嫌弃。其实曹子真外貌看来也算是一个美男子,只不过皇帝身边陪着的卡牌人物一水都是超一流帅哥,再加上心里又存着偏见,自然是不待见他了。刘曦举起酒杯说了几句场面话,赐下第一杯酒,赏诗大会就算是正式开始了。他取来一只特别雕刻的可以浮在水面上的“羽觞”,斟满酒放进“水渠”里,那杯子便一点点向前漂去……第一个轮到的是个矮个子官员,刘曦记得他是左丞相赵文山那边的人。赵文山去了一趟灾区就急急地赶回来了,前后总共花了十几天时间。考虑到目前极不便利的交通条件,刘曦甚至怀疑他有没有踏上那两个受灾的州的土地。这个左丞相南下不会只是为了要捞政治资本吧?不过赵文山带回了粮食已经采购好,将会分六批运去灾区的消息,刘曦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当场就给他加了一级爵位,还赐下不少好东西,就连他的儿子都有赏赐。赵文山这两天在朝廷里的地位水涨船高,颇有点以实干派自居瞧不起右丞相王庭的意思,连带着从他手下的官员做出的诗里都能看出一点。那矮个子官员的诗词里以百姓的视角批判了某些国之蠹虫。其中的义愤填膺且不去说,还隐隐暗示天道轮回蠹虫们活不了多久的意思。现在的国库是由右丞相王庭管着的,这诗的寓意昭然若揭。感谢高公公这些天来的大力调教,皇帝一听就明白了,随即就皱了皱眉。周围的人都跟成精似的,自然看得出皇帝不喜欢这首诗。赏诗大会的唯一评委就是皇帝,这场比赛本质上是猜测皇帝心意的比赛。中秋节是什么日子?是阖家团圆的好日子!皇帝既然兴致盎然地办了这场大会,怎么可能想要听凄惨悲切还大触霉头的诗?官员们一个个在肚子里幸灾乐祸。不过皇帝倒也宽宏大量,只是说了一句“还算工整”便示意传给下一个。有了这一个出头鸟,大伙儿立即把思路从悲戚转到歌功颂德上面去了。第二个轮到的官员头发苍白,年纪已经不小。他本不想混在一帮比他年轻许多的人中间参加比赛,无奈他官当了三十来年却始终不上下不,再不升上去就该告老还乡了,只好趁此机会在皇帝面前表现一番谋取前程。为了让人刮目相看,他特意找了许多枪手,事先准备了十首诗押题。虽然没能猜中,但其中一首咏秋的诗却和皇帝的题眼沾一点边,正好可以拿来用。也是这位老大人倒霉,他带的一堆小抄被汗水黏住,撕了半天没顺利撕开,羽觞却已经停在了他的面前。一时间老大人汗如雨下,磕磕绊绊把小抄上能看清的字句读出来,却是前言不搭后语,让人忍笑不已。刘曦看到他做的诗颇有“天苍苍野茫茫,我家有个小儿郎”的风范,不禁也乐了。“朕看这诗倒是别具一格。”皇帝评语一下,老大人擦擦冷汗坐下,心跳如鼓,也不知道皇帝到底记住他没有,明年是不是有指望升官。“羽觞”又轮过两人,其中一个歌功颂德,大赞太平盛世,皇帝只给了“流于空洞”四个字,另一个则强调大焉以孝治天下。皇帝想了想,觉得这件事还真不太好反驳,但不反驳他心里又憋屈。以孝治天下,治得他这个皇帝一点实权都没有,国家贫弱,百姓流离失所,难道能算是好政策?其实刘曦心里明白,封建帝王之所以推崇孝道,原因在于他们觉得如果一个人在家能够孝顺父母,出外打仗必定会忠于皇帝,因为皇帝是天下人之父。但刘曦却认为,以孝治天下还不如以法治天下,部队的纪律是否严明完全可以靠法律来规范,而人的道德素养说到底只能起到辅助作用。“此诗甚是有理,作诗的也是个妙人!”皇帝点点头,下一句话却差点让作诗的官员吓破胆,“朕觉得可以让如此妙人陪在太皇太后左右,没事做两首诗让她老人家开心开心,也算替朕尽了孝道,众爱卿认为如何?”这提议自然是相当离奇且糟糕的。太皇太后作为大焉朝最尊贵的女人,她跟前除了皇帝和皇族贵戚,活着的男人就只有太监和御医。这作诗的官员自然是当不了御医的,要陪伴太皇太后就只有切了那话儿当太监一条路可以走了。因为作了一首弘扬孝道的诗导致绝后也未免太悲催了!好在还有几个人帮这人求情,皇帝也不是真的要他做太监,于是便挥手道:“所以说嘛,孝道虽然重要却不能乱了朝廷的纲法,否则人人都去太皇太后面前替朕尽孝了,这朝中大事又由谁来为朕做呢?”下头的官员心中一凛。皇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外戚可以参政,但绝不能专政,超过了皇帝可以容忍的限度,结果恐怕会十分不妙。此时虽然是王、赵两家当政,朝中也不是没有别派官员的。有些骑墙派的官员已经开始思考,要不要改投皇帝,毕竟太皇太后也好、皇太后也好,都和皇帝没有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