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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专注起来。岱湖山庄十六轻骑尽数出动,“白云飞渡”铁中亘亲自出马,口中所问之人分明是严奕靖和耿雪琪。老丈哆嗦道:“这位大侠,小老儿确实见得……”铁中亘一身外练功夫,肌rou虬结,面容凶悍,急忙问道:“你可知他们去了哪里?”老丈忙道:“三天前,这两位少侠便入了括苍山,说是要去为民除害……”铁中亘浑身一震,低声自语:“果然。”他身后一名随从驱马上前,忧心忡忡道:“铁堂主,大小姐和严公子恐怕已被贼人所擒,故而与我们失去了联络。事不宜迟,我们这就上山吧。”铁中亘点点头:“你说的极是。”说罢一扬手,十六轻骑策马飞驰,转瞬间走得干干净净。青年男子凝眉,抬头道:“岱湖山庄十六轻骑都来了,恐怕此事麻烦得很,严奕靖毕竟是我义兄……”另一人道:“走括苍山却是比绕道明州节省许多时间,既如此,我们便走山路罢。云儿你带言儿先走一步,洛叔叔帮你把人救出来。这对话的两人便是齐云和洛横舟,而一旁的默不作声的书生自然是顾微言。齐云摇头,沉声道:“此事极险,还是我去罢。”洛横舟笑道:“我只说两点,说完后你若还是坚持要去,那便依你。其一括苍山地势险峻,我比较熟悉,到时好脱身,其二——”他意味深长地瞅了齐云一眼,继续道:“我与岱湖山庄素来没有瓜葛,不易惹出是非。”齐云坐得笔直,闻言思索片刻,颔首:“既如此,洛叔叔万事小心。”说完后转头注视着顾微言:“师父?”似是征询他的意见。顾微言将茶杯往桌上一搁,没好气道:“既已商量妥当,又何必再来问我。”说罢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齐云和洛横舟两相对望,都面露无奈之色。那一次顾微言剧毒复发,整整昏睡了十天,醒来后已是身在马车内,对于这两人的自作主张既愤怒又无奈,当下再没给这两人好脸色看,尤其是面对洛横舟,面色更是冻得像十二月里的石头。齐云道:“看来师父气还没消。”洛横舟心说你师父一看到我就来气,有我在恐怕这辈子气都消不了啦。面上却是笑意吟吟:“你师父天生的小心眼,别理他。”括苍山虽不大,但是山势险峻,林木茂盛,山路百转千回,故而难以行走。洛横舟披荆斩棘走在前面,齐云和顾微言跟在后面,山里寂静极了,只闻鸟啼,不见人影。洛横舟忽然回头,做了一个蹲下的手势。茂密的草丛遮住了他们三人的身影,洛横舟悄声道:“前面有人影,恐怕是巡山的山贼。”齐云凝神静听,果然有“窸窣”的动静,紧接着一个大嗓门响了起来:“他娘的,入秋了,贼老天还这般热!”另一个尖嗓门道:“可不是,胡二哥,再忍忍,半个时辰后下一班兄弟就该来了。”大嗓门唾了一口:“自入秋后,城里发了戒严令,括苍山里连个鸟影都见不到,日子他娘的越来越难熬了,还巡个屁山。”尖嗓门嘿嘿笑道:“前几日不还有‘货’送上门吗?那小娘皮生得细皮嫩rou,又美又辣,俏眼一瞪,勾死个人呐……”大嗓门冷笑道:“你懂个屁!这小娘皮是岱湖山庄的人,另一个是严家的小子,都不是好相与的货色。大当家这几日正在琢磨到底拿他俩怎么办。”尖嗓门不解道:“自然是叫他们拿真金白银来赎……”话未说完,“啪”的一声,尖嗓门痛喊起来。大嗓门道:“蠢东西,咱们干的是刀口上吃饭的营生,最好的‘货’便是商贾,钱多惜命胆子小,这最难缠的一是官府,二是江湖中人,前者人多势大,后者悍不畏死,你往岱湖山庄和严家去要银子,只怕惹得一身sao。”那尖嗓门愣了愣道:“那……把他们都放了?”“放了?”大嗓门阴森森地笑了一声,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人不知鬼不觉,什么也没发生过。”尖嗓门也嘿嘿笑了起来,谄媚道:“胡二哥英明……”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洛横舟皱眉道:“看来铁中亘还没与这伙山贼照上面,我先想个法子混进去。云儿,你带着言儿先走,五天后,我们在潮州城的云来客栈见面。”他注视着齐云,叮嘱道:“保护好言儿。”说罢转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顾微言:“言儿……”他似是有什么话要说,嘴巴张合了几次,最终叹了口气,笑道:“我先去引开他们,你们伺机行事。”说罢箭一般冲了出去。远远听到喝声:“什么人?”林子里忽然响起了尖锐的哨声,一时间人声嘈杂,都向洛横舟惹出动静的地方聚过去。不久后,这一片密林便恢复了宁静。齐云执一枚石子,携着劲力掷出,制造出动静,确定周围已经没有人后,这才低声道:“师父,走吧。”转过头去,发现顾微言嘴角抿着,面色极为难看。不由心惊,捉过顾微言手腕道:“脸色这么难看,可是身体又不舒服了?”然而指下脉搏平稳,并无大恙。顾微言收回手,衣袖垂下遮住雪白的手腕,淡淡道:“走吧。”神色已然回复平静。齐云细细思索,已知他心中所想,安慰道:“洛叔叔武功高强,颇有急智,一定不会有事。”顾微言冷笑道:“他是生是死关我何事。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人,我厌烦得很。”齐云笑了笑,道:“不提就不提罢。”顾微言冷哼了一声,甩袖朝前走去。作者有话要说: 潮州、惠州、括苍山神马的,我乱来的,架空,架空……☆、定风波(二)两人在林中行了半日,躲过了几波巡山的山贼。转眼便金乌西坠,林中渐渐昏暗。齐云耳力极佳,听到附近有潺潺水声,循声而去,找到了一条溪流。当下拾柴生火,捉鱼摘果,拾掇出一顿晚饭来。两人吃晚饭,顾微言缓缓走到溪边,将双手清洗干净,又掬起一捧水洁面,最后犹豫了一下,终于坐在溪边的青石上,除了鞋袜,露出赤足。顾微言洁癖极为严重,平日里日日洁身,如今在密林里行了大半日,草屑尘埃并着汗水让他实在忍无可忍,只得将就着清洗一番。卷起裤脚,露出的小腿线条柔和流畅,精致的脚踝连着一双琼脂堆雪般的赤足,浸在水中,如同莹润的玉雕。顾微言清洗干净,赤足坐在青石上,微垂的眼睫交剪出一片沉默的灰影。齐云默默坐在顾微言身侧,一个极目远眺,一个垂目沉思,夕阳下两道身影,一个高大矫健,一个清素如简,长长地投在身后,像极了那一年的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