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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他正喝着汤,险些被呛到,吃力地把最后一点咽下去,擦擦嘴巴说,“没啊。”齐骧看着他的眼睛,说,“我也没写完。一起写?刚吃饱,也是睡不着的。”他碗里的面还剩下一些,芮忱听他这么说,犹豫了片刻,点点头,“好啊。”不知为何,芮忱的答应没有让齐骧露出轻松的表情。恰恰相反,他注视着芮忱坦荡的脸,看得芮忱有些别扭。过后,齐骧起身说,“笨蛋。”芮忱没把作业本拿回来,说要一起写作业,也是他拿着草稿本放在一旁,看了一眼题目,便靠在墙上算起来。作业在教室里写了一半,加上他的演算和思路多半都是在脑子里完成,真正写在纸上的不多,很快芮忱就把剩下几题写完了。贴满瓷砖的墙冻得他挺直了腰。芮忱把草稿本放起来,托腮看齐骧写作业。过了一会儿,齐骧埋着头,一边写一边说,“你怎么不上电视?年级第一,不是应该被采访吗?”“啊?”芮忱有些发呆,被他这么一说,还是显得茫茫然,“简婕还有他们台长倒是找过我几次,可是我没什么值得说的啊。”他盯着他,无奈笑着摇头,“学神就是这点招人恨。”闻言芮忱撇撇嘴,嘟囔道,“我可不是什么学神,和其他人没区别啊。”“那你现在在做什么?”面对芮忱疑惑的目光,齐骧笑话道,“说好一起写作业。我现在还在写,你在做什么?”“呃……”他挠挠脸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是。”齐骧白了他一眼,继续写作业。芮忱歪着头,继续看他写,回想了一番前几天看到的成绩单,说,“其实你成绩也很好啊。期中考试好像排第12名?”“但是年级排名就在七十几名了。”他抬眼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跟你都不在一张纸上。”他没有注意那张年级排名表,闻言困窘地笑,想了一会儿,鼓励道,“也没关系啦,就只是期中考试而已嘛。期末努力努力,成绩就上去了。”“说得轻松。”齐骧写着字,头都没抬,哼笑了一声。芮忱自己也觉得说得太轻松,也只好不说话了。原以为齐骧不想再跟自己说话,芮忱便独自在一旁静静坐着等他。大概也真的是吃撑了,加上冷,他一点倦意也没有。他时不时看看头顶上晾的衣服,又看看窗户上的雨滴,多多少少有些百无聊赖。齐骧快把作业写完的时候,忽然冷不丁地说,“听说孙老师会根据期末考试成绩重新分配宿舍?”洗手池上的一只水龙头松了,滴答滴答滴着水,芮忱一直看着水珠发呆,闻言回过神来。他心陡然收紧,促狭地笑笑,“没有啊,流言吧。”他抬起头,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又低下头去继续演算,好像并不真的关心,“到时候,肯定是你们成绩最好的安排在一起,然后把成绩拖后腿的调到别的寝室去。免得学渣影响了学霸的学习氛围。”芮忱听出他吃味,更加尴尬了,“不会做得那么露骨的。而且这么做,也不利于整体的升学率啊,又不是只有那几个人高考。”“我会被调出去吧?”齐骧写完最后的证明题,直视芮忱,问。“怎么会……”芮忱想也不想便否定,但齐骧一直看着他的眼睛,让他不能直视,只好说,“按照你的说法,也是成绩不好的被调走啊。你成绩又不差。”他努了努嘴巴,说,“你也说要均衡整体吧?说不定成绩差的人反而不会被调走,这样好跟你们好好学习。至于不上不下的……”“你别这样啦。”芮忱听不下去,略有些责怪道,“都没影儿的事呢。”齐骧看他似乎生气了,愣了一愣,自嘲地笑笑,“也是。是我杞人忧天了吧。”芮忱不喜欢他这么敏感多疑,嘟哝道,“这有什么值得杞人忧天的。”“我不想跟你分开。”齐骧说着,开始收拾自己的作业本。没想到他说得那么直接,芮忱整个人都愣住了。这话如果从黄重阳他们口中说出来,芮忱反而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可是,听到齐骧这么说,不知为何芮忱却恻隐了。看着齐骧低头默不吭声地收拾文具,作业本合上以后,又打开了习题册,芮忱小心翼翼地问,“你还不睡啊?都十二点半了。”“等会儿再说。”齐骧说着,把草稿纸翻开新的一页,又埋头下去写起来。芮忱在心里唏嘘一叹,一时间不知自己究竟应该何去何从。良久,齐骧抬起头说,“你困了就去睡吧。不用管我。”怎么能不管呢?芮忱抿起了嘴巴。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真的坐在这里陪他,他暗暗吁了口气,把自己的草稿本和笔袋收起来,“那我先去睡觉了,晚安。”“晚安。”齐骧的笔锋顿了一顿。“齐骧。”芮忱出门前,还是忍不住叫了他一声。他抬起头,望着他。也许是灯光太微薄,显得他整个人也单薄。芮忱看到在暗淡的光影里,只有齐骧的眼睛是雪亮而透明的。他想了想,说,“不会分开的。别想太多了。”齐骧生生愣住,不可思议地看着芮忱。但芮忱还是别过了脸。他抿了抿嘴唇,笑得并不轻松,“嗯,我知道了。”芮忱看他,却不知他究竟是知道了多少。就像他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所说的话深意到底有多少一样。他点了点头,又说了一遍,“晚安。”“晚安。”齐骧微笑说。回到床上,芮忱也没有睡着。被窝里太冷了,他蜷缩作一团,手碰到小腿,好像碰到了冰块。芮忱心里乱糟糟的,只好在心里暗示自己快些睡着。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开始做梦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重物从高空中落下的巨响。他惊得腿往被窝深处用力伸了一下,却伸不直。右腿肌rou似乎拧在了一起,绞痛得他冒冷汗。是抽筋了。这样想着,芮忱却回想起那天他亲眼看到的那场坠楼。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动起来,而腿上的疼痛也绞着他的神经。他喘着气,咬着牙努力把腿伸直,将筋拉开。经过一番努力,总算缓和过来,芮忱的脑袋陷进柔软的枕头里,人有些恍惚,右腿上也还是隐隐带着酸痛。他一合上眼睛就看到那具在地板上被冲力挤压变形的尸体,怎么样都挥之不去。芮忱吃力地咽了咽喉咙,无可奈何地坐起来。“芮忱?”齐骧刚刚回到宿舍里,看到他坐起来,暗暗吃惊。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听到有人叫自己,也万分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