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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能得师门如此毫不犹豫的信赖,一个却连阐述自争的机会却没有,啧啧!别鹤脸上表情变来变去,众人等他发难。兮渊也侧首看他一眼,“可是有意见?”别鹤一脸五彩缤纷变幻许久终于汇成黑色,竟忍下不服,低下头道,“但凭师父作主。”“如此,甚好。”兮渊瞧向未发一言的陆寒霜,“你呢,可有话想说?”陆寒霜从座侧走向兮渊面前,行了一礼,众人以为他是拜谢师恩与宗门信任,谁知青年一张嘴,众目睽睽之下,吐出一句:“还请师父收回成命。”呵!好不识抬举!逍遥派掌门脸色微沉,正要发作,旁边师弟拂袖一拦,“师兄稍安勿躁。”兮渊面向陆寒霜,仍是温声细语,颇为和气的样子。“为何不愿?”自是来卧底的,哪有再送回去的道理。但却不能实话实说。陆寒霜站在殿中,仰视台阶上的兮渊,在一片沉默中开口:“恳请师父让别霜侍奉左右,让别鹤师兄前往异界。”“你是说……”兮渊声音微顿,“……你想陪着师父?”陆寒霜不卑不亢,语气也未见逢迎讨好,甚至表情还有些冷淡,沉默点头。兮渊皱眉,“若要表忠心,你大可不必如此。纵使今日不走,来日融合期至,你也不得不走。”陆寒霜不为所动,“有一日,是一日,接下来百年弟子定努力修行,让融合时机来得晚一些,再晚一些。”“你可知,师父的修为在这世间可称第一,依融合规律,恐也是这世间最后一个离开之人。”兮渊语气平淡,旁边掌门师兄却叹了声“师弟”,想到来日世间唯剩师弟独身一人的孤寂,面露不忍。兮渊盯着陆寒霜,却似要看透青年的心,“你莫不是想陪为师走到时间尽头?”“如此,我更不愿让这世间只余师父孑然一人。”明明是山盟海誓之言,陆寒霜语气却比兮渊还平静。“纵那时天地枯竭至极,一无所有,每一分每一秒都必是艰难无比,你还不后悔?”“不悔。”陆寒霜毫不犹豫。兮渊眉头耸动,微见动容。他同样不是会说动情话的,千言万语,也只化作一句波澜不惊的许诺。他道:“既如此,有为师一日,便保你一日周全。”其余掌门面面相窥,皆道师徒情深。眼下弟子无不争着抢着要走,唯有陆寒霜这般情深意重不肯走,各个羡慕非常。“还真是收了个好徒弟!”逍遥派掌门也提师弟高兴,抬手就赏了陆寒霜几件法宝,不知是补偿先前误会时给人的冷脸,还是赞赏其孝心。赏罢,转头又瞪了眼自个徒弟。无辜被迁怒的别鹭委屈地摸摸脸,瞪他做什么,他也没说要去异界啊,只是没来得及表忠心而已。两位师长叫回陆寒霜,转而问向别鹤,“你可愿意去?”别鹤眸色变了又变,终究还是无法掩饰心底渴望,上前谢恩,倒不是他贪生怕死,只是自负替师管教门下的责任当仁不让,想一展能力证明自己,纵使不甘心这机会是别霜让出来的,可也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之人,也向陆寒霜拱手道了声谢。此举虽是人之常情,可对比四徒的珠玉在前,掌门例行公事嘱咐一番,就没再多言。逍遥派一行回宗门,掌门便单独叫住别鹤单独交代一番。陆寒霜独自回了屋,绘下方才选定的各派弟子人像,旁述其真实修为等资料。摄于兮渊强大的神识,逍遥派方圆百里陆寒霜皆未安置仿镜,如今正值事多之际,也没有理由外出,想传递消息只能通过兮渊那里的雄镜。陆寒霜放开神识见兮渊颇有雅兴地在山顶迎风抚琴,便偷偷潜入兮渊房间。等再次从华夏归来,不过一刻钟,推门而出,迎上来寻兮渊的掌门,错身从陆寒霜身侧进屋,扫视一圈突然皱眉。“你师父不在?”掌门目光似剑一样射向门口的陆寒霜。“那你怎会一个人在你师父房中?”这时机实在没有一个完全的解释。即使借口帮兮渊取东西,转身两人传音一对便真相大白,想必事情白露兮渊再多的怜惜都荡然无存,只能用作脱身时拖延时间的法子。可他并不是轻易言败的人,刚刚获得逍遥派再一步信重,他怎愿半途而废?陆寒霜心思电转,门外早感应到掌门上山的兮渊驱动轮椅行入院中,“……是我有事与他详谈,让他提前等在房中。”掌门心中存疑欲言,兮渊却率先岔开话题,“师兄所来何事?”掌门没再深究,同兮渊谈及让别鹤去异界寻兮渊元婴一事。等送走掌门,兮渊面向垂首伫立门边良久也不知心中盘算了多少的沉默青年,脸上不辨喜怒,语气亦无波澜,唯有目光含着几分刺人的锋芒,却因为对青年的怜爱隐而不露,甚至颇为亲昵地捏住青年一缕白发。“可想好怎么说了?”陆寒霜启唇。“若是谎话,就不必说了。”陆寒霜并不是会因此再次闭嘴的人。他想到兮渊方才那丝动容,电光火石间盘算好下山去归梦岛的契机,决定先赌一把,暗自蓄力逼着血液逆流而上……于是兮渊眼中所见:便是青年渐渐血气上涌,双颊晕红,目光摇曳的样子。兮渊初时莫名。青年抿唇,微张又合,欲言又止,最终只低低唤了声,“师父……”诉求一般,带了点莫名之意。兮渊渐渐明白过来,总是风轻云淡的脸上也染了异色,久久说不出话。青年突然跪地,深深叩首,仿佛恨不得埋进地里,声若游丝,吐出一句颤音,“……是孽徒情难自禁,大逆不道潜入师父房中满足龌龊心思,恳请师父开恩,不要逐弟子出师门。”兮渊捏着余留指尖的雪白发梢,垂眸身前俯首的青年,目光复杂。也不知是用目光描画他的漂亮的眉眼,还是揣度青年藏在眉眼间的真实情绪。瞧了良久,瞧得陆寒霜心中起伏,引得发梢的颤意传到兮渊指尖;酝酿良久,连本欲出口之言在齿间摩擦无数遍变得有些沙哑。兮渊摩挲着指间发,缓缓而沉沉道:“你既有恋慕之心,我也并非不喜,不若便结为道侣?”指腹发梢一颤。兮渊恍若未觉,坦然道:“为师孤身已久,未尝情爱,想来有别霜陪伴也是不错的?”陆寒霜抿紧唇瓣,实料不到兮渊会是这般超出预计的反应,挤出一丝干涩的声音,“谢师父厚爱,可师徒结合违背纲常,我又怎忍心因我让师父被天下人非议?”“我又何曾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