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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远,便凑到夏瑜近前开口宽慰道:“你也别太生太师的气了,既然国府令下让我们先打越人就先打越人吧,打完越人再北上。”若是让天底下任何一个久经战阵的将军听到田舒这话,只怕都要跳起来咒骂田舒太过狂妄,齐国现在要面对的敌人除了已经达成和解盟约的晋国,正在围攻临淄的越人,和率领庞大战车军力南下的燕国,任何一个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何况是同时以一敌三。越国此时的国君正是那位有名的卧薪尝胆的勾践,此时的越国正当国力全盛时候,灭吴国,与晋国争霸,天子至伯,是一个十分令人胆寒的对手,而田舒却很是轻率的说什么“打败了越人再北上”,丝毫没察觉出对手的可惧,何其浅薄狂妄。其实这并不能怪田舒,田舒自幼跟随在父亲田至身侧,田至谨慎谦卑,勤于理政却不懂兵事,田舒本也随了父亲的性子,长久接触的也都是地方民生治事,对兵家所知甚少,也就停留在带着守城士兵在城里城外逛逛大街的程度,但平阴危殆,赶鸭子上架把他逼上了副将的位子,而出战便是跟着夏瑜这么个这个时代绝无仅有的“变态”存在。夏瑜这个人不仅是个超高级级级级级技术流玩家,打仗打赢在他是理所应当的,打输是不可思议的,更加重要的是他还没怎么把这世界当做真实的自己将要长久生活的地方,在他的心里只是觉得要么任务完成了副本刷完了,他升级做“宇宙人”去了,要么失败了在这个世界挂了也只是打包回家而已。所以他对待这些让人普通将领神经都能崩断的紧张大战表现出异常轻松,那种胜券在握、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飘然态度,无意中也感染了田舒,让他不自觉地不太把天下的兵家当一回事儿,跟在夏瑜身侧,总觉得压根儿就不可能打败仗。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田舒能够独当一面担任齐国上将时,才明白昔日的自己有多么天真,也才了解把数万军士满城百姓尽抗在肩上是多么大的一种压力,而能把这种压力视为无物挥洒自如是怎样的一种本事,可惜那个时候与他一起征战一起笑闹也是一直倾慕的人已经不能和他并肩作战了。又过了很久很久,当那个与他一起征战一起笑闹也是一直倾慕的人沙场相对时,当他全军覆没被困绝境,手握宝剑横在颈间时,留在这世间最后一抹忧思里没有怨恨,只是遗憾这一辈子没有告诉那人,自己喜欢他,只是这一辈子自己都没有资格与他并肩携手。这些,此时的田舒都不知道。几丈外,另一辆辕车上,太师田彪与田至同乘,田彪坐尊位主座,田至卑位而坐。虽然远远的听不清田舒在与夏瑜说些什么,但田彪与田至两人年岁已老阅历丰富,只看着田舒那满脸焦急打马围着夏瑜的马车乱转,就猜个八九不离十了。田至叹息了声,道:“我这个儿子啊……”田彪笑了道:“少年人吗,总是难免。”田至道:“你看他那那样子,被迷得魂都快没了,还好阿瑜算是心性纯良,对我儿也没什么其他想法,不然我家门只怕要出祸事了。”田彪听得田至的话,收敛了神色,道:“是心性纯良啊,可是也有点太过纯良了。”田至听田彪语气不善,这段时日与夏瑜相处倒也生出了几分感情,有点拿这个才华横溢又颇有几分另类单纯的小子当儿子看的感觉,便谨慎出言道:“小瑜儿的确是个奇才,当时他初到平阴,夸口能打败晋军,并献上三道军策,我本思量着这夏瑜并不知根知底,贸然采用他的军策,又将全城守军交予他手,风险太大,所以犹豫不决,向太师您去信求教,还是您来信坚定的叫我采用小瑜儿的军策,并将兵权放手……”还没等田至说完,田彪便打断道:“我当时叫你不要犹豫不决,是因为知道你的性格向来是谨慎小心,大事临头便难免决断艰难,要你将兵权放手是因为平阴城守备空虚,危在旦夕,而那小子所献上的军策倒是颇为切中要害,平阴左右是守不住的,不若死马当做活马医,拼死一搏,还有些机会,倒是没想到……”田至笑道:“倒是没想到小瑜儿来了个兵不血刃,败了晋人,晋国百年霸主,我齐国和晋国交战几乎没打过胜仗,这次到真是扬眉吐气啊。”田彪叹了口气,道:“我知你意思,也知道你想要替那小子说好话。”田舒道:“我乃是太师您一手提携,太师您为我田氏劳苦一生,族中上下对太师您无有不敬。”田彪冷哼一声,道:“无有不敬?我担待不起,最起码执政便不是作此想,若是执政当真肯听我劝告,不要那么急着驱逐国君,哪会给了晋越燕三国借口伐我,惹出这么大祸事。”田至有些尴尬,田彪口中的执政是田氏族长,此时的国府执政,齐国国君已经被驱逐,此时的国府执政就已经形同国君,田彪辈分高,功劳大,有些话田彪能说,他却未见得能听。颇带怨气的话出口,田彪也马上意识到有些不妥,便转换了话题,道:“其实这次我惩处夏瑜并不是对这小子有什么意见,而是搓搓他的嚣狂之气,也醒醒他的脑子,让他知道点庙堂厉害。”田至对打仗不在行,但久居官位,对朝堂纷争却是了解深彻,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劝过小瑜儿回兵临淄,只是劝不动。”田彪冷哼一声,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话都说得出来,他还能听你劝!”☆、第34章田至苦笑。田彪叹息一声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也知道,我田氏曾有过司马穰苴这样的兵家名将,昔年司马穰苴被高氏、国氏排挤出朝堂,抑郁而终,使得昔年族长田釐子立誓要灭高氏国氏,直到今日我田氏执掌国政,虽然治事有能,民生富足,但田氏子弟却再也没出过一个想司马穰苴那样的名将。”田氏先祖最初在齐国的职位是工正,按照现在的话就是工商部部长,家学渊源尤其擅长理财治事,但司马穰苴也就是田穰苴却是一个特例,本是田氏偏枝偏房出身,却仿佛天生就会打仗。要知道在春秋乃至春秋以前的夏商周,生产力不发达,很多知识的累积速度非常缓慢,只有传承不绝的贵族大家才有这个能力用文字记录信息,因为累积艰难所以敝帚自珍,许多家族垄断的知识通常都是只是家传,对外绝对保密,这也是为什么在夏瑜的时空里孔老夫子被称为万世师表的原因,因为孔老夫子的“有教无类”,第一次打破了这种知识的垄断,将只有贵族能够学习的许多东西传授给了许多平民。之所以说田穰苴是个特例就是在于他出生于一个“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