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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根本无法接受——不过也没有暴怒地打骂,或者说出什么无可挽回的残酷的话。只是让弘光自己回去多想想——真的要放弃“正常”的人生吗?“咱们爷俩这些年不容易,现在日子总算有点起色,爸爸倒不指望你以后翻江倒海,就希望你能舒舒服服的过个小日子,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现在你找一个男人,是吧……”弘光就很耐心地和爸爸慢慢说。告诉他这也不算是太不正常。以后可以领养小孩。而且“如果不是和明晨在一起,我不会觉得幸福的。”弘光以为要持续地坚持“洗脑”很久。出乎弘光意料,爸爸没过多久也就松口了,叫明晨还是一样来家里过年——到底是一起苦过来的,比起一般父子,父亲对弘光要更尊重一些,更相信他的判断,也更关心他真正的幸福。然而没有等到过年。弘光的爸爸“想通”之后不到一星期,就坐不住,想要见一见明晨。弘光奇怪:“不是见过好几次了吗?”“那怎么一样,”爸爸摇头,“之前当他是你同学,现在他是……怎么说也算是我半个儿子吧。”这种事,当然不能让长辈费心。明晨赶紧连夜飞过去。凑头到脚都收拾得一丝不苟,去见家长。人生难得的紧张时刻。喝水手都抖。在年级大会上当着上千人,能沉着冷静即兴发言的人,竟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囫囵。弘光拍他的背安抚他都没用。到头来,还得弘光爸爸亲自来开玩笑缓和气氛:“别紧张,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不过这个一家人怎么称呼呢?还真是老革命遇上新问题啊!你该是叫我岳父呢?还是叫我公公呢?我该是叫你媳妇呢?还是叫你女婿……儿、儿婿?”明晨噗嗤地笑了。第93章绝大多数人都觉得,弘光和明晨谈起恋爱来,是蜜里调油的画风。明晨脾气好,弘光又什么都愿意让着他,一口一个“明老师”,“明老师说得都对”,怎么可能有矛盾。然而事实并不像是其他人想的那么一帆风顺——毕竟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完全一致是不可能的,从确定关系,到携手共度人生,总是要经过不断的磨合,共同面对问题和考验。从细小琐碎的日常到重大问题,无不如此。恋爱一开始就挑战“远距离”这种“分手可能性极高”的模式,更增加了难度。事实上,两个人光就“周末由谁来移动”这个问题,就争执了不下十次——弘光心疼明晨跑来跑去太辛苦,明晨觉得弘光周末不乖乖地泡图书馆怕是不能毕业。明晨表示“之前我都来这么多次了,也没见辛苦。”弘光表示“我都已经努力这么久了,成绩什么的完全OJBK。”最后两个人不得不利用社交软件比大小功能,来决定本周由谁来向对方移动。——三个月之后,一次都没有移动过的明晨感受到了被欧洲人统治的恐惧。为了不继续暴露自己的非洲血统,只得同意弘光“7:1”的移动分配——他两个月去看弘光一次,其他时候弘光来看他。渐渐地明晨发现,弘光的欧洲血统并不只在投骰子上。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们需要用几率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弘光几乎都能轻易获胜——十次里面明晨能赢一次机不错了。于是在比拼中,渐渐地失去了买单权、提重物权等一系列重要主权。等明晨想起,弘光在工地上闲着没事就打牌娱乐,出千手腕比自己高得不知道到哪里去的时候,已经晚了。不平等条约已经签订了。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只能无奈抗议:“你不要把我当成女朋友!”弘光却反驳:“你这个说法带有性别歧视意味。”以及“明老师才不是女朋友,明老师是真爱,所以对明老师要比对女朋友更好一点才行。”搞的明晨一点办法都没有。——随着交往时间的增长,弘光那种“一旦谈起恋爱来,疼爱没有底线”的特征完全暴露。浑身上下充满了“恨不得把明老师揣在兜里随时携带”的保护欲,和“恨不得连牙刷上的牙膏都帮忙挤好”的照顾欲。明晨必须随时小心,才不会被这样甜蜜的氛围腐蚀意志,变成一个废物,甚至偶尔有一点可以理解为什么他之前的女朋友前赴后继的绿他……弘光很好。有点太好了。什么事都考虑得很周全,从来不会发脾气,无论什么事都先检讨自己,永远不会觉得明晨有错……哪怕是明晨这样理性的人,也必须真的需要很爱、很把他放在心上、很害怕他受伤,才能克制人性黑暗面里那种“在作死的边缘试探一下”、“看看到这种地步他还会不会容忍我”的冲动……然而哪怕两个人脾气都这样好,也难免要有矛盾。居然还闹得很凶。而且大学阶段就有两次之多。第一次是大三上学期。弘光生病了——他体质很好,几乎不生病,生病了也不放在心上,自己觉得可以扛过去,就瞒着明晨没说。然而明晨关注了他所有室友的微博和微信朋友圈。轻易地就发现了。明晨急得和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半夜赶过来,一边生气一边照顾弘光,全程眼圈都红红的。弘光半夜睡醒看到明晨坐在自己床脚,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发现不是在做梦,立刻着急起来:“你怎么大半夜的到处跑。谁的口风那么不严,什么都瞎说……”又说“一点小病没什么事”之类。明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红着眼睛抽鼻子。弘光看他这样,也不敢再说了——乖乖听话,让吃饭吃饭,让吃药吃药,让换衣服换衣服。等烧退下去一点,就低声下气地磨明晨,让他不要生气。明晨虎着脸沉默半天,耐不住他病得嗓子都哑了,还强打着精神哄自己,就问了一句一句:“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弱小不能倚靠?是不是不信任我?”话一出口,眼圈又红了。抽了一会儿鼻子才接着说:“你要下次还这样,我还得半夜跑来。”弘光从此再不敢了。风吹草动都要请示汇报,以免明晨再担心,自己一个人乱跑。第二次却是因为明晨——确切点说,明晨不声不响地就把去外国留学的资格给推了。弘光知道后急得差点原地爆炸。他知道明晨从高中的时候就向往那个学校,却就这么推了,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想都没想,就冲到明晨的学校去堵人。明晨视线飘忽:“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