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润门文学 - 高辣小说 - 胭脂骨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1

分卷阅读101

    ,又尽是噩梦连连,生生把人折磨得半生不死。

吸了吸鼻子,闻见rou香,眼睛便眯了起来:“什么味道?……臭小子,你可是又藏起什么好吃的不给我吃!”

李燕何才怜着阿珂,听了这话只恨不得将她从床上揪起来胖揍——这没心没肺的女人,这些日子对她的好全都白好了么?

便作一副不耐烦:“这可是爷牺牲了色相才得来的!你但且昧着良心去吃吧,爷可不伺候你。”说着,拍拍身上的树叶,去院子里劈柴。

嘴上促狭着,心中却落寞……怎么对她好,都走不进她的心。转了个身,道一句“口是心非。”

“莫名其妙……”少年背影冷清,阿珂心里别扭,却不想戳破。

假装看不懂他心思,掀开被子穿鞋跟了出去。见院外栅栏上挂着一条烤rou,便大步将将走过去扛了过来。

毫不意外的又看到李燕何鄙夷的眼神。

阿珂白了一眼,叱道:“倘若不吃,怕是仇还没报,姑奶奶一条性命便已经呜呼了!”

话虽说得轻松,然而那内里的苦却只有自己知道。拿起刀片剜割,分明那喷香扑鼻的rou片儿才入了口,胃里头却泛滥开汹涌的酸涩,捂着嘴冲去篱笆旁,顿时又吐了个精光。

已经不停歇的吐了两天两夜了,吐得她自己都觉得狼狈。

那一副躲闪的眼神,看得少年龇起白牙:“小不归,看你这个样子,真恨不得一刀将你杀了清净!”

阿珂拭着嘴角,偏笑得眼睛发红:“杀了倒好。得了理由偷懒,再不去与人打打杀杀,报那没完没了的恩仇……唔……”

又吐。

“报应。”李燕何撇过头不愿看,然而末了,那脚步却还是忍不住走过去搀扶。

女人的肩膀形销骨立,一点儿也不似当日醉卧于自己榻上时那般莹润可人。他心里怜了又恨,恨完又怜,亦将自己折磨得不行;却又不能责怪与她,因为知道阿珂自己也在强撑的边缘——真个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便抬起阿珂的下巴:“你这挑剔的女人,晚上让山下大娘熬一锅清粥端上来,免得再嫌我煮的难以下咽!”

一席话正被院外路过的砍柴老汉听到,老汉捋着斑白的胡子笑:“哈哈哈,燕相公,你莫要再埋怨她,你家娘子怕是害喜了!我那老婆子生第一胎时也是如此,那吐得比这还要厉害!”

……害喜?

一句话说得二人将将愣住。

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层的,可惜屡屡不愿意让自己去正视。

此刻被当着李燕何的面揭穿,阿珂便也不再躲着人,抬头问道:“老伯可是在说……”

“是啊,就是怀上啦,燕相公你要当爹咯!哈哈哈,瞧你们两个半大孩子,吓成了什么样子!”老汉只觉得小夫妻俩惊愕得可爱,语气很是和蔼。

……哼,爹嚒?

李燕何面色瞬间僵冷,好一会儿才恍然回神过来,忙拱手作了个揖:“哦,看我,一激动都忘了要高兴。多谢老伯提醒!”

老汉摆摆手:“无妨无妨,第一次当爹都这样。改日让我那老婆子上来,给燕娘子教些经验则个!”说着将柴火换了个肩膀,乐呵呵下山去了。

李燕何的嘴角这才勾出一抹冷笑,狐眸里含着讽弄:“呀,真是恭喜了,赵小姐~”

“……”

那女人的脸上却并不见慌张,只是低着头看脚尖,又撇过头去看远山……可见她早已有了准备。

眼前不由浮起阿珂盈盈润白的娇躯,那样美好的身子,他只要想到她被那姓周的将军要去,想一次他便恨一次,恨得心如刀割,恨到最后却又变成了死胡同……他依然还是放不下她!

可恶的女人,到底要如何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

少年心中更冷,一面布巾轻飘飘落在地上,拂了袖子自去厨房生火。

阿珂的步子挪了挪,末了终究没有追过去。

她知道自己此刻说什么也没有用,反正她就是做了那让他轻看的事不是么?一个为了报仇,却将自己白白搭了进去的傻子。

看着那清佻的背影,咬着嘴唇下了狠心:“李燕何,你且看不起我吧!”

一夜无眠,第二日一早,便自己摸去山下找了大夫。

☆、第58章山野浓情(上)

正是日晒三竿,寨子里的集市很是热闹。

青石铺就的长街不过五步路的宽,街两边是木头搭建的两排小铺;铺子外头三五成群,蹲着卖菜换米的寨民,熙熙攘攘,好生拥堵。

酸辣喷香的米线很对阿珂的胃口,难得的吃了不吐,一连吃了两碗,才从店里头出来。

“喂喂——,让一让,让一让!寡妇要杀人啦——”

才准备过到街对面,忽然一个男孩从耳际呼啸而过,黝黑的双手抓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鲤鱼,清水溅了阿珂一身。

阿珂才站定身子,身后一个寡妇又持着竹鞭杀将将冲了过来,嘴里头骂骂咧咧:“天煞的,偷老娘的鱼!看老娘回头不揍死你爹!”

周围的人纷纷笑起来,这对寡妇鳏夫闹腾了多少年,也不见谁真舍得揍谁一根指头儿。

阿珂下意识护了下肚子,然而这动作却又让她生出无名的愠恼……可恶,护他做什么?

随着人流往前走,前方是一堵土墙,墙边上围着不少人,隐约可见两名官府差役站立……奇怪,山哈寨原不过百十户土着,平日里只老族长管着,官府一年都懒得上山来二三回,怎的今日忽然偏偏遇见?

便在心里提了个醒儿。头巾遮掩住半张脸颊,亦低着头混进人堆里。

那土墙上贴着一张布告,褐黄的布面正中书写着“剿灭乱党”四个鲜红大字,底下是几颗人头画像。

阿珂眯着眼睛一看,心口一股热血差点儿喷溢出来。那画的正中赫然是赵洪德与易先生的头像,画布旁标着几行精练文字,只说是圣上遇刺,已经处置了天和会乱党二十余名。

……时间乃是半月之前。

有从京城路过的货郎夸张比着手势:“乖乖,那场面!四王爷亲自督场,一把刀得有这么长,一杯烧酒撒下去,一眨眼二十颗脑袋齐齐落下来,喷得那刑场上顷刻间血流成了河!”

他的动作夸张,手掌持平,一忽而在脖子处一割,一忽而又在脸上天女散花,白眼往上翻,形容得惟妙惟肖。

唬得寨民们齐齐吸着冷气。

便有人擦嘴道:“听说是好心收养了个孤女,那孤女却对朝廷的将军动了情,堪堪坑了自己的老爹!”

“呸,这样的人,真应该下地狱!”众人满脸唾弃。

阿珂听不见,然而从看那口型与手势依稀分辨,亦猜到义父经历了如何的惨死。脑袋里浮现出这些年赵洪德夫妇朝夕相处的张张画面,只觉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