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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也差不多……不过你这姘头还不赖哦,他这一踮脚一戴帽子,衣服的细节倒全撑开了,Andreas的人肯定喜欢……加上上海的天还是有点发阴,后期也不用怎么修,真省事。”赵年说完打了个哈欠,站起来叫了助理,准备收工。……摄影师有很多种,有的是追求图片平衡美感的极致的,好比吴广;也有那种工作时商业意味浓厚,以交差拿钱为主要目的的,而赵年便是其中典型。然而这两者的目的虽不同,你却不能仅凭他们对待摄影的方式就来判断其作品的好坏。何式微自知赵年是个无可救药的懒骨头,人生的爱好只有吃喝打屁睡觉,然而赵年的天分和直觉,却是业内少有的出色。仅看这一张照片,就能知道赵年的捕捉有多么精准。从下往上抬的镜头更加拉高了高度,所选取的角度则让那一堆废墟显得平衡而不突兀。所有的焦点都被转移到了骆林身上,其他的部分则好像是白花花的死寂的一片,有很深刻的对比。而在照片上的骆林,表现得更是令人讶异。他戴上了帽子,表情也看不出任何这夏日里的炎热焦躁,让人只觉得他所在的地方必定是寒冷而萧瑟的。他并没有显示出什么过分的情绪,只是以一个探出的角度,静静地看着他的脚下。看着这张图片,会让人忍不住去思考:这个人要从这里要跳下去吗?还是他仅仅是看着?他的身体紧绷着,踮起的脚传达出了一种微妙的情绪,和他裸露的脚踝放在一起看,有种奇特的脆弱感。然而他的面孔只传达出了一种平静,一种带着绝望的平静。他似乎还在等,等着需要自己一跃而下的瞬间。这样的照片毫无疑问的优秀。抛开它传达了品牌的特质不说,还因为它还充满了一种紧张和宁静交织而成的肃穆感。何式微看着电脑屏幕,忽然觉得分外不安起来。这照片会是骆林的“演技”吗?——还是说,这反应的,就是骆林现在的状态呢?他侧过头去看换好衣服的骆林。骆林正坐在简易折椅上,小口小口的喝水。他喝完水便默默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眉梢眼角就只剩下累。何式微觉得心疼。他以为骆林是个很爱笑的人,对谁都是一副有礼而快乐的样子,性格单纯温暖。但是骆林怎么可能真的是“无忧无虑”。他的笑容不过在说:“我没事”“不用担心我”“一切都很好,所以我一个人也没关系”。这种人习惯了把自己放在不重要的位置,只一心一意的对别人好,就算受了伤,或许还自欺欺人的说一句“没关系,我没觉得疼”。何式微终于还是忍不住朝骆林走过去。然后他看见骆林把头抬起来,温柔的对他笑了笑,问他说,怎么了吗?神情里看不出上一刻还有的疲惫,是无懈可击的,骆林“该有的样子”。——你看,何式微,你果真还是走不进他的心。何式微沉默的拿了矿水倒在毛巾上给骆林递过去,看骆林道了谢,一点点的擦着额上的汗。……骆林在收工之后,是一个人回的家。他知道何式微会好心的提出载他回去,于是他在何式微察觉之前,便一个人悄悄的溜走了。他不是要躲何式微。只是他知道自己的头开始昏沉,脸颊也开始发烫,大概是中暑了。以何式微的性格,必定会送他去医院,然后兵荒马乱的就诊吃药。然而他向来不习惯给人添麻烦,还是一个人慢慢熬着,熬过了就好。拍摄地周围依旧是废弃的一片。骆林脚踩着水泥地缝间长出来的杂草,一步步的往公交车站挪。好不容易见到个住了人的里弄,骆林想从巷子里穿过去,却被一阵发馊的酸气弄得恶心反胃,蹲下来开始干呕。这一下弄得他又出了一背的冷汗,整个人都要虚下去。骆林咬咬牙扶着膝盖站起来,走到站台等了快半个小时,终于是乘到了车。他寻了个座,头贴着窗户,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却坐了不到两站,就被人给推醒了。售票员用票夹顶他:“懂得给老年人让座伐?站起来站起来,现在的小孩哦……”骆林愣了一下,然后慢慢的站起来,到了个歉,扶着一旁的老人在自己的座位坐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上车,老式车的空调系统像是坏了,骆林在这闷热的空间里闻着汗味和机油味,反胃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只能强自用意志力压着。一个半小时的漫长车程,从起点站到终点站。骆林在阳光最盛的下午一点钟,终于回到了段宅。骆林低着头往自己的房间走,却走到一半,被人拦了下来。“……少爷。”段非抬着头冷眼问他:“一大早上哪儿去了?”“……拍照。”段非嗤了一声:“就你能拍什么照片?该不会是裸照?”骆林缓慢的眨了眨眼睛,实在是没有心力回答这个问题。“啧,你学会给我摆脸色了?……算了,这几天我也想了点事,现在你跟我到书房把话说清楚……走啊你愣在那里干什么?!”骆林现在耳朵里都是嗡嗡的一片,段非的声音被放大扭曲了几倍。他用了大力气,才一步步的跟上段非上了二楼。段非在书房里挑了扶手椅坐下,骆林自然还是站着。段非烦躁的敲了敲椅子扶手,问骆林道:“你怎么想的?”“……”“还是特别喜欢我,是不是?”骆林头都晕了,只能闭上眼睛。“你那是什么脸?我问你话呢!”“……对不起……”他快要听不清了。段非才不知道骆林现在难受,只看到骆林一脸痛苦的道了歉。这算什么?拒绝我吗?他心头火起,大步向骆林走过去:“你别学女人耍性子的那套!你既然说是喜欢我就爽快点,真他妈的把自己当成东西了?非得让我哄着才行?”骆林只能不停地道歉。段非扯着骆林的领子,把他扯得弯下腰来:“你看看你这副样子……”什么样子?骆林现在面色酡红,眼睛里被热气蒸的湿润的一片,脸嘴唇都鲜艳得不正常。……骆林在发烧。但是在段非眼里,这无非就是一张诱惑着自己的,漂亮的不行的脸孔,段非的心跳忽然就变快了,说话也结巴起来:“你……你看看你,这么喜欢我,都快哭出来了……真是……啧……”段非觉得空气都要热起来,喉结滚动一下,忽然止不住的想仰头去亲骆林的脸。然而骆林却一把推开了段非,捂着自己的上腹半蹲下来——他现在止不住的想吐,实在不想让段非看见自己那副狼狈的样子。“对不起,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