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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而后手如鹰爪一般,稳稳当当地抓住了茶壶的把儿。这一切不过在短短数息时间发生。“铛——”茶壶搁在了桌子上。赵国基还没反应过来,他张大了嘴巴,两只眼睛都要瞪得凸出来了。贾环微微眯起了眼睛,这身手,可真不错。男人瑟缩地低着头,好似要把自己埋起来似的。中年男人回过神来,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了,这贾环要是在他这儿出了什么差错,他这小命还保得住吗?!当下气得指着男人骂了些不干不净的话。“掌柜的饶他这回吧。”贾环倏然开口道,“现在我也没出什么事,想来他也不是故意的。”中年男人这才罢休,挥了挥手,赶苍蝇似的,把那男人赶走。那男人在这过程中一直都是一声不吭,好似哑巴似的,掌柜骂他的时候,他没有说话,贾环帮他说话的时候,他也一言不发。赵国基皱了下眉头,嘟囔了句,不识好歹。那中年男人确实不是什么真正的掌柜的,贾环不过三言两就把他的话都套了出来,这客云楼的生意原本很是红火,真正客似云来,但是前几个月,这客云楼就传出了闹鬼的传闻来,说是半夜三更,有人听到有人在哭泣,又看到这后院角落里飞起来的纸钱,偏生看不到人影儿,一下子,那些客人都被吓跑了。偏偏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几日,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这里不干净,顿时所有的客人都不敢上门来了。掌柜的也借口年老体衰,早早就拿了银子跑了,其他人也都如鸟兽散了,就剩下现在这掌柜。现在这掌柜原先不过是后厨一小帮工,负责洗碗擦桌,现在可倒好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摇身一变就成了掌柜,还像模像样地请了个帮工。“三爷,您放心,咱们这店到底是老店,只要过些时日,那些传闻被人忘了,到时候,生意自然而然就会好起来。”掌柜的怕贾环这次来是要来卖店,连忙拍着胸脯给贾环打保票。贾环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这样,要是生意能好起来,那才怪了!不过,既然这儿是他的,他少不得得想想办法解决。第60章逛了一圈后,贾环就回荣国府了,最近满京城都在闹着抓那贼人,但是那贼人能从山西跑到京城来,又在京都府尹、五城兵马司众多好手的手下藏到现在,岂是那么轻易就能搜到的。不过,贾环撑着下颌,陷入了深思,一个逃犯,按理来说,应该逃去那些天高皇帝远的地方,隐姓埋名,他却知难而上,到这京城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说,这人图谋的是什么?”徒蘅鹭手执着一枚黑子,他沉吟着把黑子搁在了棋盘上,而后缓缓道。徐图岫抬起眼皮,若有所思地说道:“十六爷,属下觉得,这人既然不顾自身危险,到京城来,必然是京城当中有他想要的东西。”“继续说。”徒蘅鹭说道。徐图岫沉声道,“这人既然得了那几十万的赈灾银,本该拿了这银子逃跑,但是,现在,咱们只知道有这人,却不知道那银子哪儿去了,属下想,要么是银子出了问题了,要么是这人图谋甚大。”他说得玄奥,徒蘅鹭抬起眼,和他的眼神对上了。徐图岫在暗指什么,徒蘅鹭心里也明白得很。送到黄河赈灾的救济银沿路都有官兵押送,而每到一处,都有当地的士绅出头去镇压当地的地头蛇,而那路线也只有少数几个人才知晓,那些押送的官兵对他们明天要走什么路,要走多远,根本不清楚。而那贼人却能在重兵把守和严加防范的情况下,劫走了赈灾银。在这其中,有多少猫腻,可想而知了。如果是他几个兄长当中的某一个人做得,徒蘅鹭也不会觉得出奇。微微垂下眼眸,徒蘅鹭把玩着手中的黑子,他的手指极其灵活,那棋子在他手上翻飞如蝶般,他的眼眸乌黑,好似上好的墨玉一般。“十六爷,承吉兄弟那儿到现在还没动静。”徐图岫禁不住提醒了徒蘅鹭一句,那贼人至关重要,抓到他,非但立下大功,还能借此人扳倒不少人,这可比那几千两赏银来得值当。徒蘅鹭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既然用了贾环,自然就不会怀疑他的本事。徐图岫欲言又止。徒蘅鹭将棋子搁在棋盘上,淡淡道:“承吉既然应下了这事,他就有办法,咱们等着便是。”徐图岫只好道了声是,出了宫,宋广文瞥见他的神色,便知道此行他多半是碰了个钉子了,便默不出声,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广文,你放心吗?”徐图岫这话前言不搭后语,宋广文却立即明白他的意思。贾环在猎场夺得魁首,到底凭靠什么本事,他们都不知晓。这人冒头得太过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之前也沉默得出乎所有人意料,在猎场之前,不知道贾环是谁的人多得是,说到荣国府,那些权贵子弟只会想起贾宝玉、贾琏,但是现在,一提到荣国府,人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贾环。足可见,这阵子,他有多风光。但是,这些风光对于徐图岫、宋广文来说,都是虚的。他们对贾环实在太不了解了,因此才会有今日,徐图岫去劝说徒蘅鹭的事,只是他还没开口就被徒蘅鹭驳了回来。饶是徐图岫向来稳妥,在这等时刻,都心焦如焚。宋广文抿了抿唇,想了想,道:“十六爷既然这么说了,必然有他的道理。”徐图岫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那你可知道他这些时日压根就没去找那贼人,连那贾宝玉都知道去找,他倒好,稳如泰山,不知道的,还以为那贼人会自己送上门找他!”入了夜,荣国府后门的寂静却是被一阵敲门声惊扰了。守夜的婆子低声咒骂着,提着灯到后门去,开了门,见是赵国基的婆娘,心里虽然不悦,还是勉强露出个笑容来,“赵国基家的,可是有什么事?”赵国基家的两眼泛红,脸色青白带紫,“大娘,我家那口子现在可还在府里?”那婆子发觉了她的异样,连忙让出路来,“赵国基不是早早就走了吗?怎么?他没回家吗?”“没有。”赵国基家的紧张、担心、害怕了一整夜,几乎是哆哆嗦嗦地说道:“没有,往常他都是在酉时就已经回家,今日酉时三刻的时候都还没回来,我还以为他是被环三爷叫去做什么事,一时耽搁了,这也不是没有的事,但是如果是这样,他就会托人往家里送口信,可是到现在,人也没见着,口信也全无,我婆婆都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