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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领导搞的工作饭局,吃着恐怕也不舒心。还是叫他们两个年轻人坐一起安心地吃吃东西,背地里骂骂老板解压好了。等以后工作正式展开,恐怕他们想坐一块儿都没工夫了。他脸上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容,起身说:“叫捧砚回去吧,他们俩少年人自己吃酒说笑也有意思,过来陪着咱们反而拘束。我在这儿陪爷奶就行。”他年纪虽然不大,却已经是个能被人称为“老爷”,在官员面前也只需打拱作揖、不必下拜的监生身份了。是以这么说和自己同龄、甚至比自己年纪大些的人,别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老夫人便吩咐人叫管事过去陪侍,崔燮反而拦了一句:“捧……小启哥在咱们家有什么不熟的,不用叫管事,找几个年纪小的送酒菜过去就行。他们年轻人自己自在些。”崔启喃喃地说了句“你年纪也不大”,起身跟老夫人道别,自去小院儿陪小计掌柜。他走后不久,云姐、和哥也叫他们的亲娘带着来上房请安。两个妾看见崔燮也在,就如避猫的鼠儿,大气也不敢出。倒是两个孩子正是胆大活泼的年纪,早已忘了崔燮当初要发卖家人的事,见面便利落地问安,羡慕地看着他这身新衣裳。和哥直奔到祖母怀里,揪着她的衣裳说:“奶奶,大哥衣裳好看,我也要新衣裳。”宋老夫人笑着拍了拍他:“好,做,做。把我们和哥也打扮得跟你大哥那么好看。”她在儿子面前虽然常说不能让“继室小妇出的”压过燮哥,那也是敲打儿子的,并非真的不喜欢别的孙子。实则她对孙子辈儿也是谁来宠谁,要什么给什么,转身就叫张mama找她的私房钱,给和哥、云姐一道儿做新的夏衣。崔燮却不能让她动私房钱,连忙拦了张mama一拦,嘱咐道:“家里还有钱,也是该做夏衣的时候了,给全家都做一身吧。找个最好的裁缝来,还有皮带匠、靴子匠……我不是还得做两身新曳撒么。”和哥在床上喊道:“我也要!我也要穿曳撒!”张mama“唉唉”地应着,一双眼却只看着崔燮,等他拿主意。崔燮笑了笑说:“他要就给他做,把他份例里的直身换成曳撒,孩子穿这个也容易活动来。还有衡哥……他怕是得半年后才回来,到时候天也该凉了,就先别做他的夏衣,等秋天再说吧。”张mama这回是得了准主意,定下心来回去服侍老夫人了。吃饭时老太爷也不能下床,只能叫下人扶坐起来,背后垫了厚厚的靠垫,倚着垫子在床上吃。他是身子左侧偏瘫,说话也呜呜呀呀地不清楚,但右手倒还能动,偶尔抬起手指着身前的菜色,含糊地哼着叫人喂他。宋老夫人伺候他多年,哪怕他说得再含糊也能知道他在说什么,吃饭时都是一直在床边伺候他,等他吃好了自己再动筷。崔燮看着这对老夫妻沉默又充满温情的相处,微觉心酸,也盼着能找到个好大夫让老太爷好起来。可是他略懂现代医学,知道这种脑血管病不是吃吃药、扎扎针灸就能治好的,别人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帮他翻翻身,推他出去……推他出去?若就在这院子里转转也是可以的啊。这院子四边都是抄手游廊,也不怕一定要下楼梯,做个轮椅不就能推着在游廊里转圈了吗?要是老太爷坐不住,也可以做个医院平车那样能活动的床……实在不行用板儿车拉,也省得做新床了,每天有让他过过风、晒晒太阳也是好的。老人在屋子里躺了这么多年,没有阳光、不能补充VD,身体只能越躺越脆。而且老太爷睡的卧房里也散发着一种久未通风的沉朽气味,和为了掩饰味道熏的香掺在一起,反而更加浓烈刺鼻。他这么年轻的人都觉得屋子闷气,两个老人住着,身体自然更不舒服了。崔燮皱着眉考虑了一阵,晚上弟妹和两个姨娘回去之后,便说起了要给祖父做轮椅、板床,推他到院子里转转的事。老夫人朝床上看了一眼,见丈夫眼神有些期盼似的,迟疑了一下,还是摇了头:“他这个样子,万一在外面过了风怎么办?大夫不许他轻易出去,就怕朝了风,病情加重。若到夏天,又怕太阳晒着容易头晕……”崔老太爷病在床上多年,又是一年重似一年的架势,老夫人动都不敢动他,只盼他平平安安地活着,自己就有主心骨。崔燮不能拿五百多年后的医学知识劝她,只好自己回去琢磨怎么个又不让老爷子吹着风,又能让他出门的法子——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找人做个轮椅,让他能到厅里转转也是好的。回到房里后,他就叫了大管事崔良栋,让他赶紧找个肯做新样式家具的木匠来。崔良栋以为他要给自己置新家什,叹着气说:“小的已经吩咐下去叫他们找人了,只是找了几家都不成。北直隶的匠人手粗心拙,哪儿打得出那种精雕细刻的苏样儿家具?只得叫崔大会店里从南边儿运来罢。公子正好换个拔步床……”崔燮撂下茶杯,杯底接触到茶几时发出轻轻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头:“我说要苏样儿的了么?我是说找个肯做新式样的匠人,我画出样式来,叫他照做。也不要雕花的,简简单单能用的就行。”崔良栋充满优越感地说:“那怎么行,咱们老爷是从四品参议,公子你是大家子弟,这院子就是咱们崔府的脸面,岂得用那样简陋的东西!”崔燮眯起眼看着他。他这才意识到崔燮不是跟他商量,只是吩咐他一声。而后他才想起来,崔燮并不是原先那个不知世事的大公子,而是眼下崔家身份最高的,有功名的监生老爷。他那股倚老卖老的架势顿时歇下去了,老老实实地说:“我明日就叫他们找匠人来。”崔燮这才点了点头,又问他:“之前我一直忙着,忘了问你,三哥开蒙念书了没有?”崔良栋垂手说:“已开蒙了,也是跟着陆先生念书的。这几天二公子去了南边儿,陆先生就单教三公子一个人了……”陆先生还在他们家呢?他有些错愕,险些直接问出来了。崔良栋也把眼珠儿翻上来,偷眼看着他,揣摩心思,问道:“陆先生说想叫大公子你去见他一面,我看今日公子事忙,就没过来叫你。左右他也是前头徐氏请的,你若嫌他教的不好,小的便替你去辞了他?”崔燮摇头说:“不,不必……”陆先生好不好也是个举人,辞了他,可再上哪儿请个举人来家里坐馆呢?再说他又会画画儿,再添几两银子叫捧砚跟他学也挺合算的。不过在那之前他得见见这位举人,看他是不是真有心教学,还是单纯糊弄钱来的。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叹道:“这个时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