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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9

    他停在圆桌旁,困惑问道:“还有其它事吗?”

“没有。”程风顿了顿,朝她道,“你今晚很漂亮。”

说完就转身走开,安静怔怔望着他的背影,觉得整颗脑袋都在发烫——他为什么突然说不像是他会说的客套话。

很奇怪。

她看着人走进樱花小楼里,收回目光,假意摆了摆花瓶的位置,耳朵却红得快要赶上花瓶里的红玫瑰。

正当这时,圆桌前又走来一人,安静还没来得及抬头他就把刚才程风坐过的椅子牵到一旁,落座在她左手边刚好被花瓶遮住的地方。

安静好奇换了个角度看。

敬桐今天仍然是一身黑,但是是黑色西装,看起来比之前几次见又要挺拔清爽许多,他也发现安静,两人只互相点了点头,然后安静就见他拿出手机玩儿游戏。

挺好的……

一个不爱说话、勉强算是熟悉的人和她坐在一起,能避免不少尴尬,她姑且忘记程风那句半似发疯的话,没再呆坐着,找了点事干——

开始吃面前的水果和紫薯仙豆糕。

细嚼慢咽,敬桐都打了好几波僵尸了她才吃完两块,也是这时候,花园里微弱又和谐的说话声慢慢降下。

许多人都看向小楼方向,安静也好奇看了去,见到小楼里出来三个人。

邵女士就在其中,穿着浅紫色的西装裙套装,有些亮的面料,比花园里任何一枝花都要显眼,脖子上戴着串白珍珠项链,笑容可爱,看起来有种雍容劲。

她身旁跟着刚才那位穿宝蓝色裙装的女人,女人笑脸盈盈挽着个五官深邃的男人,也是安静见过的,正是那天她去领地牌时见到的周途先生,亦即是傻瓜镇副镇长。

原来他们是一家人啊……

安静惊奇看着他们,像是知道了什么大秘密,但仔细想她只是对傻瓜镇又熟悉了些。

三人走到花园门前的小夜灯下,由周途先生作为家庭代表发言,无非是那些感谢大家前来参加宴会的客套话。安静仔细听着,知道了他是邵女士的儿子,而那位宝蓝色裙子的女人是他太太,听到最后,他说道:“接下来还有些话是我母亲想说的。”

老太太随即往前走两步,微笑看过众人,一边做手语,一边示意周途作为翻译跟上她的节奏。

“该谢的阿途都谢了,我少说两句,首先非常感谢大家能赏脸来我这个‘话唠’的生日会,也很抱歉占用了你们的时间,但今天实在是个很特殊的日子,我忍不住想和大家分享。

“从我们一家搬来傻瓜镇算起,到今天刚好满十年,这十年里从来没像今天这么热闹过,今天还是我七十岁的生日,也是我结婚五十周年纪念日,我更喜欢过后面这个。”

老人笑意满满,望着樱花小楼,手势稍停片刻,似乎在回想什么。

“五十年前,我还是个会说话的小姑娘,可惜稀里糊涂就嫁了人。我嫁的男人是个混血,年轻时候帅极了,像电影里的贵族上校。

“那时候我在英国求学,学的是钢琴,他学的小提琴,向我求婚时他说以后每年的生日都要和我合奏、陪我跳舞,他还算说话算话,陪了我五十次,今年本来应该是第五十一次,可惜他不会陪我了……”

她没再比划下去,有些惆怅地望着樱花小楼。

尽管周途在“翻译”时语气不是很伤感,但落在安静耳朵里,就是一位老人在悲伤回忆过往,以至于她听红眼圈。

一旁的敬桐瞥见她抹了抹眼角的泪,嘴角一抽:“不用哭。”

安静红着眼框看他,还没问他为什么,就听见一道沧桑的、带着丝恼羞意味的声音:“我还没死呢!”

安静看了过去,发现一位戴帽子的老人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把小提琴,模样气鼓鼓的,即使是在夜晚,也能看出他红着脸,摆出一副壮士赴死的表情。

“……”

安静尴尬挡住眼睛。

原来老先生还健在啊,还好没哭出来,不然多不礼貌。

邵女士看着老先生,笑着缩了缩肩膀,又转过头朝大家比了几句手语,周途微笑着替她做了翻译:

“让大家见笑了,这家伙害羞,之前怎么说都不肯参加我的宴会,这下好了。”

老太太伸手去牵老先生,安静以为他们要去樱花树下合奏,可是没想到老太太朝屋子里打了个手势,安静回头看去,周途的声音又从耳后传来——

“接下来请诸位欣赏由我父亲母亲带来的,同时要请我母亲封的‘王子殿下’为大家献舞一支。”

安静:“……”

真羞耻啊,这个称呼……该不会邀请她跳舞人就是“王子殿下”吧?

所有人都看向门边,安静也硬着头皮看去,仅仅是心脏砰砰跳两下的时间,樱花小楼里就走出个英俊的年轻男人。

像是走在秀场里的漂亮男模,个子极高、腿极长,走起路来漆皮鞋在暖灯光下都亮得反光,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强烈的吸引力。

但穿的不是时装,而是极正式的燕尾服,里两层是白色衬衣与白色马甲,再系上白色领结,远远看,说他是从皇室舞会里走出的王子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安静刚才的羞耻感霍地消失,果然,长得漂亮的人说他是王子都是可以理解的。

可为什么她的心跳声这么有力?

在程风向她走来的短短十几秒里,心像是跳了有几百下,轰隆隆的春雷也不过如此,吵得她忽然间听不见其它任何声音,只看见程风停在圆桌旁,微微弯腰,嘴巴张合几下将右手伸来她面前。

应该是在邀请她跳舞吧。

她恍恍惚惚伸出手,将手搭在他宽大温暖的掌心里,被他牵着起身,缓款带去花园外的樱花树下……

到树下时吹了阵风,她总算醒了醒神。

橙黄的路灯下,邵女士笑容灿烂地坐在钢琴前,她的先生则立在路灯底下,不知是害羞还是其它,不盯着花园里的宾客,只是望着邵女士,架好小提琴就绪。

安静从他们身上转回目光,继续盯着程风看——

他的头发还是向后梳着的,看起来厚厚的,她很想伸手碰一下他的头顶,或者捏捏看他脑后的小马尾,看看他究竟有多少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