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润门文学 - 耽美小说 - 涸鲋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来!”

“哎?”秦晋抬了剑柄,挽了袍袖,露出剑下之人给他瞧,奇道:“我手里这人莫不是个魔头?我杀他你们却来杀我,有没有人来评评理,究竟是谁堕落?谁包庇?”

他怪剑在手,对方纵然人多势众,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楚陆恩受制,一时无法奈何。楚陆恩皮rou挨着剑刃,倒是不甚惊惶,忽然出声喝道:“秦贼既在此,那楚朝秦也定然在此,各位大可好生搜寻一番。”

众人目的本就不在秦晋,听他此言一出,即刻四散去翻箱倒柜,似要将这客栈底朝天翻倒过来。秦晋眼眺窗外,看到各门各派皆加派了不少人手在下候命,此番剿魔之举声势浩大,愈演愈烈,再行拖延恐怕不好收场。他心思微动,决定先行料理了楚陆恩再说,可正是在这一念之间,楚陆恩已然提气出掌,全力拍向自己前胸。

两人相距极近,秦晋根本不及闪躲,忙聚精汇力,腾出一手全神来挡。谁知楚陆恩虚晃一招,那掌风空有气而力未逮,秦晋一触之下便知上当,再想收掌已来不及,眼瞧着他翕动唇舌,自口中吐出一枚细针,细针迎风而走,正中自己眉心。

秦晋额间微麻,当即着了手段,他抽剑直削,寒光成排。然而楚陆恩早有所备,想要矮身避让,仍是被那剑气扫到,他只觉臂膀剧痛,再一摸方知被削去一大片血rou,鲜血迸溅,伤可见骨。

楚陆恩顾不得伤,大喊道:“秦贼已经被我所伤!各位不必畏惧,快快将他拿下!”

众人听令,纷纷将剑递向秦晋。

秦晋怪剑一摆,迅速向后急退,他深知受创之处乃是印堂,按说中毒之后即刻应死才对,然现下也未有过多不适,便觉蹊跷。他丝毫不敢大意,又不愿伤及无辜,奋力格开一片刀光,眼睛只盯住藏于人后的楚陆恩,脚下运起梯云之术,开始绕柱踽踽而行。

只是刚刚踏出一步,他心脏便如被人攥了一把,一股奇异疼痛轰然爆发,顺沿奇经八脉绵延全身。

秦晋身形倏尔顿住,破绽即出,这时一把长剑过来,刺入他的肩膀。

持剑者正是那朱三娘,她一招得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双眼,尚在诧异之余,却被秦晋反手一剑鞘抽至脸颊,应声翻滚出去。其余人见状皆是骇然,慌忙散开,各自严阵以待。

斑斑血迹染红了一侧袍袖,秦晋脸上却无甚变化,他倚上身后木椽,抬手抹了抹流至颊边的汗,喘道:“啧啧,各位英雄好汉平日不论,今日倒是心齐,竟肯聚众听起一只魔教走狗的话来。”

旁人面面相觑,清逆和尚不在,其中又站出一位平日颇有威望之人,语重心长道:“秦大侠,魔教作恶多端,前时云胡血案未平,今日断龙一事又起,那楚朝秦性承其父,魔性未改,不得不防,更别提其手持图谱,放任不管,终成大祸!众派弟子生来皆以诛魔为己任,你虽无门无派,但也算江湖里一等人物,还望不要再插手于此!”

他说得道貌岸然,秦晋不由失笑,道:“陈长老,你的话我是信的,别事我毫不关心,秦某只问图谱若真在楚朝秦这小魔头手里,你们抢了过来,要怎生处理?”

那姓陈的长老把眉头一皱,迟疑道:“这尚需从长计议。”

秦晋又道:“魔教除你们身后那条狗外,尚有楚朝秦统领辖制,上下宁死护主,也算齐心。反观正道一盘散沙,各自为政,互不相让,这图谱偏是血雨腥风之物,由谁保管终可服众?是武当少林?还是你们青眉紫城?”

陈长老倒真哑了口,神情凝重,不发一言。

“落入谁手都难免沦为下一个魔教。”

秦晋道:“依我说,图谱到手便当众毁掉,方是干净。诸位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一时众说纷纭,嘈杂不休。陈长老作为领头人,迟迟不肯拿取主意。秦晋偷得一丝喘气之机,竭力想要调匀内息,然而那针自射入腠理便此化去,想来毒入肺腑,引得周身脉络艰涩不通,稍动一动便欲发作,然发作之后将会如何,他在江湖行走多年,也未敢轻举妄动,忍不住暗暗皱了下眉,再抬眼去瞧楚陆恩,发现那人虽面色苍白,一对狡诈眸子却如狼似豺,紧盯着自己不放。

秦晋舒展额头,随手将剑一横,立时寒光乍起,使得众人不由一凛,随即静了。

他朗声道:“商议得如何了?诛魔既为武林大业,择日不如撞日,趁着各位掌门皆在,若觉得在下提议可行,不如共同击掌,先起个誓罢?”

他说的话不无道理,然无人愿出这个头。楚陆恩于最后听得清楚,忽然笑道:“难怪我前任教主对秦大侠青睐有加,果然巧思善辩,看来教里传闻并非空xue来风,秦大侠宁担下武林罪名,也要处处为我教维护开脱,他老人家若地下有知,也必倍感开怀才是!”

秦晋听他说话便来气,淡淡道:“识相便闭上狗嘴,不然老子现就送你同他去叙一叙旧。”

见他只说不动,楚陆恩心知那毒性起了效用,故意道:“怎么,秦大侠这便恼羞成怒了?”

秦晋歪了嘴角:“无聊嘛,骂你两句心情好。”

楚陆恩:“……”

楚陆恩咳嗽两声,伸手点了自己臂上xue道,勉强站起高声道:“诸位且听我一句,十年之前这秦晋不过只是毛头小儿,秉着初生之气敢挑云胡,竟成了唯一未受伤者不提,我前任教主所练神功是连上下教众皆不得传之秘,为何独将他带回教中私相授受?此后秦晋再现江湖已然一日千里,坐惯闲云懒理世事,偏此番围山才跳出来,与诸门派针锋相对,说他与我前教主无甚猫腻,谁人敢信?”

“秦大侠。”

楚陆恩似蓄势待发的毒蛇,目光紧紧缠绕住他,逼问道:“你与我大哥那段风流韵事,总不需我再多言了罢?”

秦晋单手持剑,并不插嘴,任他将这套刖趾适屦之辞滔滔讲完。房内百十余人,竟是落针可闻,江湖人素来喜闻八卦,更别提是关乎于这位难以捉摸的邪怪秦晋,一旦蒙上这层无耻下流的皮,真如当众将他扒光了恣意亵玩一般。

楚陆恩毫不犹豫使出了杀手锏,静待秦晋勃然变色以催毒性发作,然秦晋平心定气,仿佛说的并不是他。

房间内一时静到了极致,秦晋背倚房柱,忽感到木椽之上微微作抖。他心下一沉,想到楚朝秦仍藏于梁上,定是这番话刺激到了他。

他冷眼环伺,周遭高手林立,想要突围实非易事,何况自己身中奇毒,全靠调息强自支撑,真是落入了万难境地!

偏在这时楚陆恩眼皮一掀,注意到了房梁上头垂下来的长袍一角,顿喝道:“谁在上面?!”

秦晋一凛。

话落人起,他首当其冲,一个鹞纵翻身向上,众人反应稍迟,也立刻跟上。秦晋当机立断,抽剑回削,将那根碗口粗细的黄梁木齐齐断为两截。房顶失去支撑,轰然下陷,楚朝秦在上猝不及防,一脚踏空,直直落下。

秦晋听声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