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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这人是谢明谨。也因为这人是跳舞的谢明谨。若风雪来,若风雪落。近看其似崖上红鸾醉酒意。三分醉意,三分克制,四分燃尽红烛化灰烬。风一吹,尽散了。散了她的妖性,散了她的绝意。也散了人间观舞者心头所有热气。随她生,随她死。世家贵女,百多隐忍千般克制,独有万种风情偏不与他人说。明容跟明黛知道,这是唯一,也是最后一次看到的美景,不会有下次了。因为明谨不会随便让自己再醉一次。若再醉了,也不再是今日一般的谢明谨。——————舞曲罢了,明谨扶了柱子,在明月谄媚来扶她时,轻捏住了后者的耳朵。“谢!明!月!你下次再往池子里倒酒,我就罚你把池子里的水都喝了。”明谨竭力严厉训斥她,略带嗔怒,但因醉了,带着酒气,眉眼吊梢间像是炉子上细心烹煮的梅花酒,酝酿的都是融化寒冬雪意的风情。明月一点都不怕,反而红了脸,“jiejie,你好下流啊。”聪明绝顶的谢明谨第一次有些迷惑,“???”这臭丫头哪里学得一套一套说辞?谢明谨怎么教的?!黑着脸的明黛从后面捂住她嘴巴拖走,明容则是把软趴趴的明谨带到椅子上,让丫鬟把解酒汤拿来。“酒量这么差,还想让这两个小丫头把我灌倒了?”明容戳破明谨此前见不得人的心思,明谨如被人抽去了骨头似的,惫懒趴在桌子上,脸颊测贴,喘息都带着几分酒气。“我没有……”声音软得像猫儿。“你有。”“就没有。”“……”仿佛见到了小时候那个倔强又软和的小meimei,明容皱眉,但还是没掩住嘲笑,“起来,喝了汤再睡……”明谨没反应,面颊上雪染嫣红,眼角都染了媚色。那一刹,明容觉得她这样的二meimei,哪怕是招某些太子放弃江山入赘,怕也是有人愿意的。当然,现在我朝的太子也才是十岁奶娃。无奈之下,明容让芍药小心撑着人,她再一手托住明谨的脑袋,将汤水缓缓喂入。喂完,她抬眼见到明月跟明黛也歪倒一片,各自的丫鬟嬷嬷哄着骗着都难以成事。明容神色很是不愉,一皱眉,直接让人跟按猪崽似得按住她们,然后捏着这两人下巴吨吨吨灌入。残暴无情得很。丫鬟嬷嬷们心惊rou跳——差别待遇这么大的么?莫不是自家姑娘都是抱养的吧?!————————完事了的明容自己也喝了一碗,略清醒了些,挥手让一些仆人出去候着,只留了一个芍药,问这汤药何时能醒人。解酒汤基本是为了次日不难受,可她看出了今夜有异,这个芍药的权柄比许多丫鬟嬷嬷都大,安排的肯定不是一般解酒汤。“药效很快,一会就好了,本来也没什么,但姑娘怕坏了心情,就没提。”芍药这时候就没遮掩了,提了外院有贵客临门的事情。明容理解明谨的谨慎,但也觉得好笑。“她算无遗漏这么多年,却没想让明月这丫头给下了套,也坏在她底子太差,死扛着不喝酒,也让你偷换了酒水,却不想池子里被那贪吃的倒了酒,活生生把她给泡醉了。”明容不是没看见明谨的小动作,但也没戳破,所以后来挺纳闷这人怎么醉得最厉害,连舞都跳了。传出去怕是要惊掉一堆人眼球。不过……“这舞她这四年经常跳么?”芍药一惊,垂眸不语。她不回答,明容不恼反颔首,“这是她的私密,你不告诉我是对的。”芍药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在试探自己,心头一凉,“大姑娘你这是?”“四年前吊死水月楼的苏玉珠在遭难前喜欢跳舞,但不显闺阁之外,只与最好的两位朋友玩闹分享。后来罚罪入水月楼,为庇护年幼族妹,不得已用歌舞讨好那些来寻乐羞辱的官家跟公子哥,为人戏弄亵玩,传出去后,诸多世家贵女引以为耻,处处谣传她自甘下贱,后来她死了,尸体不知所踪,是阿谨收走了吧。”芍药还是不说话。明容像是自言自语,继续道:“人埋在黄土里,可她放不下,就学了苏玉珠跳得最好的红袖招,穿了那苏玉珠最喜欢的红衣,跳她最喜欢也最屈辱的舞。”芍药红了眼,嘴唇哆嗦着,不敢说话可谢明容垂眸,“我从前觉得她担不起这个位置,无关她的能力,因为在这方面无可挑剔,只因身处那个位置,一开始就不该与人交心,无论苏玉珠或者言贞。挂念的人太多,念得太深,若有割舍,必反噬自身,如此之后,就仿佛红烛燃泪,慧极必伤,如何能长久?”她的面色孤冷,尽显冷漠。芍药却抬头,看着明容,似有些负气,“姑娘已经很谨慎,只是主君他……”“她腹部那条痕迹怎么来的?”“……”今夜骤然发现却隐忍不问的谢明容眼角压冷意,“虽然很淡,但很明显是极重的一剑,以她的谨慎聪明,以她身边防卫的人马,得是什么样的人能近身刺她如此一剑?”“除非她故意。”“四年前她离开,是否也跟这一剑有关?我大伯不知道?”芍药实在扛不住谢明容,只能咬牙说:“主君并不知晓,姑娘瞒得很好,连身边暗卫都被她以死威胁闭了口。”若是知晓,好不容易送出去的那些人肯定会被赶尽杀绝。明容懂了,面色煞白了几分。那一年,她跟之岫都十分失望明谨的离开,前后都劝过,就差翻脸了。若是反推明谨当时已受了一剑重伤,为了遮掩隐瞒,怕谢远知道,顺势与之决裂,然后放逐到霖州,倒可以理解了。那么为什么遮掩?只能说明刺她这一剑的人身份非同小可,也恰是明谨想庇护的人。苏家的,还是言家的?第129章巨响(双十一求月票哦)谢明容眉头紧锁,伸出手落在明谨的脑袋上方,但最终停在那,最后绵长一叹。“我谢家人,怕是一脉相承得不愿与人说对不起的。”明谨对苏言两家如是,因为无法言说,无法弥补。她跟谢之岫对明谨亦如是。良久后,明容淡去眼角涩意,对芍药说了一句,“若是日后她有危急……得避讳我大伯的,可能来告我?”芍药惊讶,有些迟疑。明容摸着酒杯,淡淡道:“前些时候她还说我为避讳谢家耽误自己,白白吃了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