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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生气,却不想生气后还不如不生气呢。竟有些天真了。“莫非谢远大人对这位徐先生也颇有认同,拿他当女婿,愿意庇护……”庄无血嘴巴无德,但这次还没说完,就见明谨板着脸倒茶,喝茶。“觉得我很天真是么?以为凭着谢家权势就可以威逼监察院,殊不知监察院根本无惧我父亲。”庄无血:“难道不是?”“是啊,没错的,而且我还知道我父亲那样的官职若都被调查,说明是于巅峰处风雨飘摇。”“可是……难道你们监察院不是?”她的目光从离唇的茶杯收回,微抬眼,静静瞧他。“登高跌重,朝堂永不灭的定律,春秋鼎盛永恒者近乎于无。我父亲跟你们监察院又有何区别呢?”庄无血负于身后的双手微微曲紧,“谢二姑娘这个威胁的招数很是不错啊,但你都说这乃是常态,难道我监察院还会因此而束手束脚,为你区区一个闺阁女子而退怯?也怕你报复?”“当然不会,我哪有那般本事。”“那你觉得是谁有这个本事?”庄无血笑问。明谨将空了的茶杯往上指了指,“本有国家赐予的司法职权,调查百官皆不为过,在其位谋其政。但明知对方有功名在身,才学斐然,乃天子门生,阁部近臣,监察院仍要戕害,那动的是朝堂的规则——因为越权,此乃为上者大忌。”庄无血跟另外八人面色齐齐沉下去,而谢明谨接着将茶杯放下,反扣在桌面。“朝堂之下,中有儒道清流,下有黎明百姓,口诛笔伐,聚众成势,为上者尚且得海纳百川,监察院难道还想凌驾于其上?这是国家的规则。”明谨依旧面上无其他神色,只冷漠,眉眼深沉,坐在那融在流光光晕里。“庄大人在我父亲那玩不赢,非要在我这重开棋盘,想破开自己在监察院内部争权中桎梏的局,本也无碍,我一区区女子还觉得荣幸之至,可不管哪一个游戏都得讲究规则,庄大人不守规则,可千万别拖累我。”明谨垂下眼,双手手指交错,淡淡道:“毕竟我这样的人,其实早已自身难保。”她的手段,向来在对方触犯底线时最为分明。要么不出手,要么致命。——————庄无血单手扣剑,又在须臾松开剑柄,冷眼瞧了瞧明谨,而后一抬手,看管着徐秋白的几个人便散开了。庄无血整张脸都是黑的,大步走出去,跟徐秋白擦肩而过后,其余八人跟着走出去。徐秋白堪堪死里逃生,刚往里面坐着的明谨看去,嘴巴微微张正要说些什么。“徐先生,今日失礼了,作为补偿,本官不如告诉你一个都城人人尽皆知的秘密。”徐秋白转过身,看着台阶下面的庄无血。后者微笑,嘴巴微开,轻描淡写一句。“宴王殿下喜好美人……以及雏妓。”————————庄无血等人是带人走了。留下徐秋白。明谨还是坐在那,只是眉头轻蹙,看着一直望着自己的徐秋白。对视也不知多久。最终徐秋白抬手,作揖,然后无声后退一步,转身下了台阶。那是一场下在别庄田间清凉的春雨,一次夜里百家灯火尽灭时在河道两岸绽放却熄灭的烟火。亦是海岸朝崖抨击膜拜时候海鸥飞翔而过的无痕曲线。它来过,也离开,总无痕。就好像明谨看到徐秋白发红的眼眶里略不明的光色。他低头了,也走了。明谨转过脸,单手抵着脸,看着正前方对着窗口外锁住的风景。那是谢家宗祠。这个人……总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知进退,懂别离。以后怕是见不到,听不到那些有趣的故事了。明谨忽然有莫名的遗憾。因此怅然。————————“什么意思?现在就要走?岂不是见不到了?”当谢明月得知谢沥跟千机周旋过后带回来的消息,整个人在主院正堂直接炸了。谢沥也没计较她的失礼,反而忧心忡忡看着明谨,他自然知道宴王是个什么底细,心里呕得不行,甚至有种滑稽感——我谢家嫡女竟匹配这么个玩意儿?我那位兄长到底在做什么?还是说哪怕是兄长尽力了也没能拦下?“我以后依旧会修书回来监督你的学业。”明谨倒是平静,平静到谢家其余人一致认为她嫁得还不错。毕竟对方身份也配得上谢家嫡女。但也不少人很是伤感。要去都城了啊。又要去了。怕是又要好些年了,以后……可能也不会回来了?谢至臻眼里挂了泪珠,呜咽一声就转过身拽住了自家父亲的衣摆,背对众人嘤嘤哭着。明谨手指动了动,但还是没过去抱住他,只是淡着脸跟谢沥谈了离开的安排,几句说完就要起身离开。但大门之处走进两个人。一个毕十一,他跟在一个人身后,便是那个剑客。年纪已然三十多许,对方也没有姓名,只有一个代号。毕三。毕三走进来,站在那,抬手作揖行礼后,从衣内掏出一封密卷。“主君有令。”众人看向明谨,但明谨没动,谢沥见状就上前拿了打开一看,看完错愕,忍不住将密卷递给明谨。明谨若有所思,随之看了一眼,倏尔怔住了。上面的命令很简单。调令。本家即日起全部迁往都城,不得延误。————————第53章作别(谢谢超喜欢天界的姑娘们,清风云轻的打赏)————————水调歌头,隔洲有伶人空唱晚。袅袅声来,庞大的行云舟上凉亭香薰清幽,谢之檩跟谢明月过了护卫跟丫鬟那关才入了这前舱之地,正见到明谨坐在凉亭里看书。“有事?”明谨放下书,问他们。谢之檩正要说话,谢明月抢先问:“你不晕船吗?这又坐船又看书的。”明谨瞟她,“你说的是你自己?”谢明月一梗,狡辩道:“我只是晕船而已。”明谨:“哦,所以你果然没看书,我交代的学习也没能完成吧。”谢明月:“!!!”你是亲姐吗?不对,你还是人吗?!谢明月气鼓鼓坐着边上不说话,明谨瞥过她苍白的脸色,自知这丫头不是因为怼不过人便不怼的人物,怕是自身不舒服。她抬手微微一招,芍药便端出了一盒糖盅。“咦,有糖!”谢明月眼睛一亮,迫不及待拿了两颗,觑了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