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润门文学 - 言情小说 - 有春愁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5

分卷阅读45

    霜澶也不理他,本就无意与他多说的,待看着廊下一行人走远了,复又仰面看了眼那顾长安,顾长安正巧也在看她,瞧她望过来,继而挑了眉。

“嗯?”顾长安声音闷闷,倒像在等她的回答。

霜澶却瞅着机会奋力将那顾长安往山坳内一推,那顾长安倒是半点准备都不曾有,竟还真被她推得向后踉跄了半步,霜澶可不管这许多,拔腿便往前院跑了。

那顾长安一时不察,倒叫霜澶得手,心下失笑,小贼。

顾长安倒并未再去追,随即站直了身子施施然也往外头去了。

*

那霜澶待跑至人渐多的地方便慢了下来,虽说跑得气喘吁吁,却是半点不敢表露,没得引人怀疑,只得强自敛着气息。

霜澶不知如今这沈肃容在何处,只得在人群中漫无搜寻,不想竟先瞥见了沈远,正要往他那处去,那沈远一回头,也瞧见了霜澶。

沈远赶忙至霜澶身旁,沉着眉焦急道,“你到何处去了,公子正寻你呢。”

“太傅府委实大了些,才刚差点迷了路,幸好找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不然还得满府去寻你,又不是在自家府里头,莫要乱跑,快随我去公子那处吧,马上要开席了的。”

霜澶应声,遂与沈远一道去往沈肃容那处了。

待霜澶见到沈肃容,瞧他正与沈霂容在一处说这话。

那沈肃容许是觉着有人在瞧他,故而转身回头,正看见了霜澶。

霜澶与沈肃容视线相对,隔得太远,霜澶瞧不真切他的神情,只看得他那般清寡得立着,倒像与旁的扦格难通。

不知怎得心下莫名泛起好一阵酸楚,自己先头冒了那样大的险,不就为了帮现下站在那处的沈肃容出一口气么,后头又遇着那讨嫌的顾长安难以脱身,只还差点连累了沈肃容。

如今瞧他好好得站在那处,霎时只觉恍如隔世一般,这委屈来得没来由,霜澶一时倒也愕住,随即敛了情绪,正要去沈肃容身旁。

只堪堪迈出一步,霜澶便顿住,眼下即刻就要开席,宾客齐聚,若此时去了沈肃容身旁,待被那顾长安瞧见,必然知晓自己不是什么张府的丫鬟,没得又要生出是非。

故而霜澶转头对身旁的沈远道,“我方才跑得急,眼下衣衫上都是薄汗,没得扰了公子雅兴,你去公子跟前伺候吧,我还是离得稍远些得好。”

那沈远听罢,茫然不解,还煞有其事得用心嗅了嗅,也不曾闻见什么汗味,有的只是果香罢了。

心道这女子莫不是都这般麻烦的么,怎的有这般层见叠出的事体,当真闻所未闻,正要驳了霜澶,转念又一想,这霜澶既然这样说,自然是心中有公子才会怕扰了甚劳什子雅兴的,既如此他又怎好去驳?

这样一想,心下不免为沈肃容愉悦起来,想来自家公子这般竟要守得铁树开花了么。

“如此,便随了你罢,只莫要再走远了,没得公子转头又不见你,还得差我寻你。”

霜澶低头应下,沈远随即便往沈肃容身边去了,待至沈肃容跟前,又附耳说了一番话。

霜澶自然听不见那沈远说得什么,只沈肃容听罢沈远的耳语,复抬头又朝霜澶望了过来,面上竟还带着笑意,不知怎的,这一望倒教霜澶没来由得好一阵面热,想来是心虚的。

霜澶往旁处挪了几步,挑了个不起眼却又能一眼瞧到沈肃容的角落站定,便不再动了。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前院门口处竟热闹了起来,少时,众人簇拥着一位身着冠服的男子走了进来,瞧着温厚端华,年岁上应是比沈肃容稍长些的,又看后头跟着好些人,阵仗不小,想来是有来头的,莫不是那两位贵女谈论的贵人就是他?

果不其然,人群中不知谁人叫了一句,“太子殿下——”

众人见来人,纷纷下跪行礼。

霜澶也随着人群一齐跪下行叩首礼,原来这就是太子殿下,果然气度非凡,若不是今日跟着一道来这太傅府,想来是绝不会有机会一睹太子尊容的。

太子只道今日他也是来为张太傅做寿,教众人不必拘束。

人群中走出一位大人,看着便是才占八斗满腹经纶,不出所料那大人正要再向太子殿下行大礼,拱手惴惴道。

“太子殿下拨冗莅临,蓬荜生辉,臣实不能当,遑增惶愧。”

太子殿下一把扶住其手臂,只道“太傅不必多礼。”

张太傅见状,让开主路,将太子殿下迎上前去,“殿下还请上座。”

眼下男宾与女宾是分席而坐,太子殿下行至沈儒璋身旁时顿住,沈儒璋见状,随即携众人朝太子作揖行礼,见过太子殿下,又叫了沈霂容上前。

“沈卿不必多礼。”太子向沈府一众环视。

沈霂容走至太子面前,正式拜见。太子也是虚扶了一把,只道沈霂容是年轻有为。

沈霂容也自谦道,“殿下谬赞。”

不想那太子又随即问道,“不知……哪位是沈家二郎?”

再看那沈肃容,端方持重,安之若泰,作揖顿首,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倒未着急去扶,而是从上至下将沈肃容看了个遍,随即才将沈肃容扶起,继而含笑却并未多言便走去落座。

众人见太子落了座,才纷纷坐下,方才的那一幕自然也都看在眼里,继而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声渐起。

沈儒璋回身瞧了一眼沈肃容,心下一时百转千回,面上依旧不露声色。

霜澶在后头瞧着,朝堂之事霜澶并不懂,其中的门道却还是能领会一二。又想到前头沈肃容与张瑶华的碰面,那张太傅乃太子太傅,想来今日太子所为,张太傅想来绝不只是提过那么简单。

霜澶这样想着,喜出望外之余,又朝沈肃容看去,只见他面色如常,旁人的闲言碎语倒是不曾影响他半分。

凭沈肃容的才学,现下既已然在太子跟前露了脸,日后平步青云恐怕只时间问题罢了,既到了那时,看那两位口不择言的贵女,还敢小瞧了谁去。

*

张太傅拍了拍手,宴席这就开始了,待酒过二旬,太子殿下便借故退了。

待那太子一走,众人才皆放开了手脚,一时间觥筹交错,杯盘狼藉。

沈肃容原只在席中自酌,不多时,竟有人来敬酒,如今在座的都是朝中有脸面的,哪个不是鉴貌辨色之人,故而敬酒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几轮下来,便是再好的酒量也不堪如此车轮战的,沈远也是势单力薄,一个人挡酒自然是挡不住。

这时,沈远搀着沈肃容站起了身,只道酒多要去客房歇息的了。

众人哪里肯放过,沈远无法,只得朝霜澶使眼色,霜澶席面上一瞧,早不见顾长安的人影,便也放心大胆得上前去,心领神会得将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