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润门文学 - 言情小说 - 冒死抵挡来自病娇的BE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79

分卷阅读279

    消息,她的老客人醉酒时透露过一二,真要清查起来自己也逃不了干系。

她决定带孩子逃跑。一逃就逃去了西林。母子相依为命,汉娜重cao旧业,做起见不得人的营生。

哪怕汉娜的容颜还未老去,但带了个孩子,生意总不如别人。

她从来都不敢向孩子提起父亲的事。

“他死了。”汉娜说,“公爵大人好不容易看上了你的天赋,你就当我也死了,大人要你怎样,你就怎样,不要回来,不要说想家。你该想着的是如何侍奉好安斯艾尔家的少爷,维斯帕,听懂了没?”

“你没有母亲,更没有一位做ji女的母亲。”

“不要回来,别来找我,更别想我,好好一个人过下去。”

男孩点头:“知道了,mama。”

安斯艾尔公爵是汉娜凭运气遇上的客人,这辈子不会有更好的事了。

他买走了维斯帕给儿子作伴,承诺将来送他上学,给维斯帕·罗兰编造一个清白的身份。

这孩子以后就是给安斯艾尔卖命的家仆。

对汉娜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能受到良好的教育,还能和公爵的孩子一同长大,是她儿子从哪里捡来的好运气!

做什么不比做一个ji女的儿子,跟她一起受人白眼,在肮脏污秽的环境里长大强?!

汉娜站在妓馆的门前给儿子送别。

她想,这孩子才几岁,应该没几年就会忘了她吧?

“mama,再见。”儿子坐在马车上,茫然稚幼的小脸褪去天真,在朝她告别。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怎样的命运,但母亲告诉他是去过好日子,比天堂还要好上几千倍的好日子。

“再见,维斯帕。”汉娜笑着朝儿子挥手。

等马车消失,她提裙回房,瞥见桌上公爵留下的那一袋子钱,当年风餐露宿连夜逃命都没掉一滴泪的女人忽然蜷在桌角泣不成声。

那个男人留给她的,终究什么都没剩下。

她哭着哭着忽而笑了。

至少她的儿子不用再受人鄙弃,漂泊无依。

……

“可汉娜·罗兰没想到,自己告诉儿子的一切,他都一直记得牢牢的,从来不敢忘。”

维斯帕仰头,痛苦地闭眼靠在椅背上,他没有力气再去面对呈现在他面前的事物。

“而她的儿子信守承诺,再也没去打扰她。”

被好好打包起藏在他刻意忽视的尽头,现今却要被血淋淋地挖出、撕开、平摊、暴晒。

“不论如何,赶在当事人临终前最后一刻凑齐了当年的故事,某种程度上也算幸运。”

文森特结束叙述,将酒杯中最后一点液体饮尽。他觉得命运莫名可笑,自以为忠贞相爱的父母,背后各有不平静的波澜。

他唯一庆幸的是海伦娜当年如果没有碰见爱德文,瞧见了这条世上最诱人的捷径,她绝对不会去依附任何一个人。感谢他的母亲凭着天生的狡诈在沃利斯立足,又借着后天被逼出的泼辣得以长久生存。

依附于人,无异于将命运的选择权交予他人。

文森特不知道如果海伦娜也走上与维斯帕母亲同样的道路,如今的自己会怎样。

恐怕会在某个角落烂成臭虫吧?

“感谢遇见你,哥哥。”文森特语调轻缓,面目良善温柔,说出的话恶毒万分,“任我机关算尽也想不到,能有另外一个人与我共同分摊弑父之罪。”

“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维斯帕浑浑僵僵起身,脚底虚软,他的不堪被人扒了个干净利落,最后还被扣上了一个天大的罪名。

他的大半人生几乎被颠覆。

“请允许我回去休息一会,抱歉……”维斯帕晃晃脑袋,低声请求。

布兰奇等人不知何时已经退下,留他们二人在屋中。

“假如你需要的话,维斯帕·休伯特。”文森特加重强调了最后的姓氏,他左手打了一个“请”的手势,“请便。”

“……谢谢。”维斯帕脚步踉跄,半走半跑夺门而出。

布兰奇从隔间内缓步而出,神色复杂,他回到文森特身后,站立如松。

“您放他走了?”

文森特眼波一转,横睥维斯帕方才慌乱中忘记阖紧的门。

“他会回来的,很快。少则今晚,多则三四天,不需要再停留许久,布兰奇。”文森特推桌站起,他解开领口黄金兽首咬扣往浴室走去,衣衫半褪,露出内里轻薄的亚麻色内衫,依稀能看见精壮的胸膛,“我们要做的,只需好好等待与休息而已。艾利克·莱斯特虽聪明,坏就坏在太过自满,好像他能查到的东西我查不到似的,此等密事,何须他的人情。”

布兰奇接过主人递来的衣服,披挂在手臂上,深深蹙眉:“您为何这样清楚?”

“我的小公主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文森特失笑,褪下最后一件衣物跨入浴缸,将自己浸在托兰提前预备好的热水内,享受地叹息出声,“她一旦实实在在发怒,咬人从来不手下留情,维斯帕不会在她手下讨得好去。”

“您确定殿下已经知道了?”

“就算不知道,也快了。”

黑发在浴缸表面铺散开,晶莹水珠从发梢坠落,漂亮的锁骨处积起一汪水窝。

“伊薇尔如果是男孩,如今这位置也轮不上我,顶多爱德文·莱诺多为她撑几年而已。布兰奇,你千万别小瞧她。”

过了一小会,巴斯的声音从外头隐隐传来,毕竟还是个孩子,心思藏不住。布兰奇见他匆匆忙忙冲进来,赶紧半路拦住:“怎么回事?”

巴斯上气不接下气,扶着膝盖喘了好一会才直起身道:“上回那个流浪汉带消息给我了……他说,刚刚从咱们这儿出去的那个男人……住的地方旁边来了好多他不认识的人……”

浴室内,文森特撩起一泼水,轻笑:“看,她动手了。”

布兰奇默然,转头隔着半掩的门躬身问:“恕我冒昧,是您派人通知殿下的吗?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提醒她……”

“我可没有,布兰奇。”烟雾缭绕,文森特惬意地侧靠在浴缸边缘长叹,“我只给了她的下属一点非常、非常、非常小的提示。”

他确实没有。

只不过用那些拼凑的碎布片一步步引伪装后的维斯帕暴露在阳光之下罢了。

他能做什么呢?

“马迪尔堡是潘多拉之果在西境的最后一道防线,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清楚那果子有多可怕。让维斯帕继续呆在伊薇尔身边不暴露,安斯艾尔与精灵的手迟早要伸到兰顿本土来。为了更大的安定,顺手帮一把她也无妨。”

等水温渐凉,托兰掐好时间点送来浴袍,替他一一穿戴好,坐在窗边吹风,擦拭湿发。

城中烛火点点环绕,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