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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陵城的眼皮子底下,任由他们随便折腾,只一样,不许私交大臣,不许离开皇城!唯独这位最年幼的皇子因年龄太小,如今还养在深宫,由庄太妃抚养,至今不过四岁左右。他想不出,这样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女人,王似道有什么必要非要将之毒杀,除非,她手中握有王似道的什么把柄,而这个把柄足以撼动甚至毁灭他!而他的外公、宇亲王、顾家,无一例外地或有意或无意,成了这场阴谋的替罪羊!慕清沣拨云见日,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拿起那个巴掌大的小布包,“这是何物?”李至善道,“这就是孝安派人来取的乌头草,还剩了一些,后来我便收了起来……此草极难寻觅,长于雪山之涧,虽是剧毒,但与它毒性相似却更易寻获的毒草有许多,因此,寻常人是不愿费心费力地专门找它的……我手中的一些,还是当年父亲留下的……”慕清沣倒了一些在手上,鲜红如血的颜色,毛刺刺的一堆,“此草与‘鹤辛草’是否相似?”李至善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王爷如何得知‘鹤辛草’与‘乌头草’在外观上极为相似……虽然长相差不多,但二者疗效正好相反,‘鹤辛草’调经补血,用于分娩不久的女子最为合适,而这‘乌头草’却会让人气血两亏,身体康健的人只需三幅药就会因元气大伤而亡……”他踌躇着又说道,“孝安这孩子,是因为这个才被人杀死的么?王爷会找到凶手么……”慕清沣思忖良久,将药倒回袋内,重新扎紧袋口。他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忽然,向着李至善一揖到地,“李先生,本王这厢谢您了!”这一礼逼出了李至善六十高龄之躯的最大潜力,他像只弹簧一般一蹦三尺高,再蹦三尺远。手足无措、大惊失色,语不成声,“王爷……您,您这是做什么……”慕清沣眉舒目展,“李先生,方孝安没做到的,本王替他做了,您可在王府颐养天年……本王自会……”老头儿被天上莫名飞来的巨无霸馅饼,砸得眼冒金星、晕头转向。难道,“鬼医”老爹的坟头上冒青烟了!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连夜写的,不足之处,求原谅!第59章重逢慕清沣回了府,修整完毕,刚落座饮了两口茶,便被告知,大理寺少卿裴青来访。裴青与慕清沣年龄相仿,他的父亲曾是王府的老官家,老王爷仁厚,看他聪明伶俐,便允其与慕清沣一道随先生读书,直到慕清沣入宫做了皇子们的伴读,仍允西席单独教授。慕清沣自请从戎的同年,裴清秋廷试探花及第,外放做了几年地方官,便调会了京陵,如今官居大理寺少卿。慕清沣与裴青关系亲厚,情同手足,私下相见也不拘礼。他亲自倒了茶,笑着递到他手上,“裴大人,数日不见,越发神采奕奕了,看来是新婚燕尔琴瑟和鸣啊!”裴青颀长身躯,斯文白净,算是刑部尚书柳子靖的门生。柳子靖看好裴青的人品,将独女许配给了他,三个月前刚刚完婚。裴青双手接过,在慕清沣旁边的椅子上坐了,笑道,“王爷惯会拿我开玩笑!”他抿了口茶道,“我一听说王爷受伤了,就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连晚饭都没吃,结果,来了就挨一顿取笑,看来啊,这伤也并不怎么严重嘛!”慕清沣一面让周平摆饭,一面对裴青道,“真不知柳子靖那个老古板怎么看上你的,他大概还不知道,人前道貌岸然的小古板,粘上毛啊比猴还精呢!”下人们往来穿梭,很快摆好了饭,周平让人都退下,从外面带好了门。季青这才收敛了谈笑,正色道,“王爷,葛春晖对私自截留税银一事供认不讳,其余的三缄其口,半字不吐……他毕竟是朝廷命官,不能随便动刑。”慕清沣放下箸子,本已是意料之中,“那孙斌子呢,安阳太守府内他曾经承认有罪,但具体何罪,受何人指使,却抵死不说,他,不是主谋!”季青道,“孙斌子过堂时,反口说,他所说的有罪,是盲目听从葛春晖的指使,意图加害王爷,至于,画有路线图的书信,则装聋作哑闭口不答。”慕清沣“啪”得一拍桌子,愤怒地说道,“竖子大胆,本王在太守府曾问他是否知晓葛春晖所作所为,他推说一无所知,既然相交泛泛,又安敢听命于他谋害本王!”“王爷,息怒……”,季青站了起来,“此二人既不愿供出幕后元凶,自然会百般抵赖,如今,已势成骑虎,如果这二人咬死不说,恐怕即便他们落个身首异处,也难以撼动大鱼分毫。”慕清沣慢慢地松开了紧握的手指,良久,方才说道,“也罢,其实谁是始作俑者,本王心知肚明,只是苦无证据罢了,也不知道,那人的真正目的,如果过早露出端倪,也不见得是好事……”他端起酒杯,望着翠玉盏中波光荡漾的水纹,慢悠悠道,“酒,要一口一口地品,才能尝出滋味;线要慢慢长长地放,才能钓到大鱼……”……漠北一行,顾家平白接了个大生意,北线的军粮采买权。一大早,顾家晨会上,顾家二叔和三叔便因为供货商和价格的问题,争论不休。顾少白在议事堂里被这快要掀翻屋顶的声音搞得神魂颠倒,不胜其烦,他两只眼直呆呆地盯着面前数张开开合合的嘴,把他们想像成一只只正在冒泡的金鱼,不由得笑出了声。只听得二当家顾靖宣突然重重地咳了一声,“少白,是有了什么好点子么?不妨说出来听听?”“啊?”顾少白抬起头,完全懵掉了。顾靖宣一脸不悦,“既没有,那么,你因何发笑?”数十道目光齐唰唰地射在他身上,顾少白沉吟半晌,只得站起身,拱了拱手道,“各位叔伯掌柜,少白有个提议,不知妥否……不如,将军粮购备分作两份,由二叔和三叔各自筹备,父亲只负责统筹监管和运输即可。”他看了看顾钧宣,“爹,您看呢?”顾钧宣听两个弟弟吵了许久,早就一个头两个大。这两个弟弟面和心不和,多年来为了各自利益明里暗地争斗不休。他想了想,觉得顾少白的提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就由他们各自采买,但最后的决定权还在自己手中,这样,既可以给二人一定的利益空间,又不至于放任他二人为了利益不顾品质而损了顾家声誉。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如此甚好……”顾少白在一旁坐着,堂上仍然切切嘈嘈的,他微微皱着眉,这样一来,倒是给了两位叔叔中饱私囊的机会,顾家大账上估计也赚不了几个钱,但是,好歹给父亲暂时解决了难题。他想着,如今不管赚钱与否,首要的是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