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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一贯的沉稳大气,却也有着一股铮然肃杀之气。好像,不到尽处不回头,无人可挡。莫非是因为假巽芳的事情受了刺激?风晴雪暗暗思忖着,又觉欧阳少恭此番言行颇为有理了起来,心中不由有些同情之念,伸手去拉百里屠苏的袖子道:苏苏,少恭被素锦欺骗,是不是心里很难过?我们帮你除去了煞气之后,就一同帮少恭寻找巽芳姐好不好?百里屠苏身体一僵:晴雪怎么了,你的表情好奇怪啊。没、没事。少年别过脸,心中抑郁又添了几分。欧阳少恭与巽芳那笔糊涂账还没讲清楚,现而今连陵越也牵扯了进去,想当年那人在天墉城可是信誓旦旦要复活他的妻子的百里少侠思及此头愈发地疼了起来,这事现在还没人彻底暴露出来,万一天墉城那边怎么交代,师尊怎么交代,都是要不得的麻烦。师兄,少年暗自一声苦笑,你这回,可是赌大了。这一层,想必是封顶了。陵越站在满室礼器之中,鼻尖所触,尽是沉铁和青铜略略带锈的冷硬气息。真奇怪,这个地方看起来颇为庄严肃穆,竟然没有多少预想中的机关。红玉一路探查,发觉炼丹炉密道下这这艘巨大的航海船中,并无多少邪灵之气,除了舱底那些尸骨和腐生的变种绿萝外,上面的几层船舱中,还不曾遇到过致命的机关。难道是障眼法?欧阳少恭并不在意众人的动向,径自朝着这一层船舱的尽处走。摆设,全是摆设,如此多的珍宝祭器,就算借秦始皇一千张嘴,估计也说不清的。白色的衣角扫到了地上的灰,抬起的皂青靴子又放了回去,舱室尽头是一架编钟。宫商角徵羽,多年沉寂的钟鼓在感知到活人气息之后恢复了对音色的记忆。紧蹙的眉头稍稍有了一些松散。还好不是有什么东西要复活,不过是上古众神的玩物罢了。可惜始皇永远都听不到迎接他归来的钟声了。返魂钟不敲自鸣,方兰生跑得最快,气喘吁吁在他身边站稳了道:见鬼啦,这是编钟?怎么自己响了?说起来也算一件宝物,放于墓室中,墓主人魂魄苏醒,则奏乐以示对上天垂怜之感念,其实,如果墓中此时进了只阿翔,这返魂钟也是会响的。阿翔不在。百里屠苏迈步过去,口气变得疑惑,为何没有路了?不是没有路,是路被封死了。欧阳少恭指一指编钟旁的壁画道,那幅画里有玄机,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在那之前,连三界都没有划分齐整。船舱尽头是一幅精细的盘古图,画中赤着身的盘古神,双手托天,双脚踏地,巍然屹立,日月升,云气起,天地间始有五岳江河。陵越等人赶过来时,便看到一白一蓝两个人退得远远的,穿着南疆玄衣的少年手持焚寂,大喝一声开!立时墙壁上的那幅画便随着四溅的碎石瓦砾灰飞烟灭了。百里屠苏沉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惊愕的表情。强行破开的石壁中央,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森黑的湖面。呵,美貌的红衣剑侍唇角滑过惊叹,原来这衡山山脉之中,还真是别有洞天。此地不可御气,故无法探知湖面宽广。陵越捡起地上的一只小铜壶扔下去,只听扑通一道落水声,后再无动静。方兰生干巴巴地转过了头:少恭,你那挎包里有没有船?兰生别胡闹了,这湖那么深,水里还不知道有什么呢!风晴雪撇了撇嘴道。尹千觞闻言笑道:我听说先前恩公他们在一处潭水里捉到了鱼,说不定这里头也有几条大头鱼哪!水里没有鱼。百里屠苏支着剑站在洞口附近,注视着平静无波的水面道。哟,那现在我下水。欧阳少恭收起手中的一根银色的细针道,水中无毒。尹千觞一愣:少恭,你还是我来吧,我比你结实多了,万一你下去了有什么危险兄弟我可帮不上忙的。千觞言重了,我好歹也是在琴川长大的,水性不差。欧阳少恭说着解下身上的挎包递给守在洞口的百里屠苏,百里屠苏却不接。天墉城弟子资质考核,师兄水性最好,还是让师兄来吧。少年也不知揣着怎样的心思,闷闷地说了这句话。欧阳少恭倒是听懂了,看来自己的半身倒是误会了这番举动,他原就不想让陵越下去以身犯险,毕竟这里是始皇陵,开玩笑也不能开过头。只是此话一出,陵越是要非下不可了。欧阳少恭手垂了垂,颇觉头疼。果然,被师弟点到的大师兄一脸应当如此地拉开他道:还是我下去吧,少恭你和屠苏他们在上面等。欧阳少恭接过沉甸甸的宵河剑,顺势握住他的手道:小心。修长手指陷在手心悄悄画了一个追踪符,陵越微微扬眉,笑了笑:我会的。天青色的衣衫没入水中,灵气护体,愈发显得像一片飘渺的云。当年在铁柱观的时候,也是师兄先下的水。少年清冷声音打破了等待时的静谧。欧阳少恭脚步一错,收回落在水面上的视线道:陵越事事以他人为先,却不知总要将自己置于险地。话虽如此,可是师兄未必这么想,百里屠苏笑容淡而温存,师兄曾说过,手中执剑,除魔卫道,定当竭尽全力,即便不求回报,苍生于卫道者,也不会有所辜负。嗯,倒也是他会说出来的话。欧阳少恭漫漫地应了一声,宵河剑柄握在手心,手心处的剑鞘上有两个细小的刻字陵、越。紫胤真人铸剑,天墉弟子人手一柄宵河,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欧阳少恭本不在意百里屠苏说着这些,因为以他对人心的参悟,这些他早就一清二楚,但是少年又补充了一句话:所以少恭,如果你对师兄是真心的,你要懂他的舍得。白衣青年的表情有片刻的怔忪,他定睛看去,少年一双墨黑的眼清澈干净,坦坦荡荡地看过来,仿佛在等他一句承诺。屠苏啊你何时明白的这些道理。你可知我要你毫无保留的信任,却不曾料到这毫无保留的托付。陵越可以对我做出那样的承诺,而我,却是未必呢我对他何尝不是真心,我又如何不懂他,可是一个在肮脏泥潭中滚爬过的人,要怎样才能接住他的灵魂?我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尘世纷乱,我唯独不该跌进他的心里面。往昔如沧海覆水难收,且让我看看这挣扎一世,该如何收场。欧阳少恭抿一抿唇角,轻轻笑道:我只希望他好过。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苏苏,少恭,你们在说什么啊?蓝衣少女走近了,脸色有些诧异,大师兄还没有上来么?感觉挺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