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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非但没有云开月明,反而愈发地古怪起来。怎么了?欧阳少恭见他表情有异,出声问道。陵越摇摇头回到他身边:这个阵法我也看不透彻,只是以我的经验,它看起来倒像是一个死局。八卦主阴阳,取万物调和之意,常有变通之处,个中玄机难以详细道来,可是眼前的这幅八卦,配上穿插其中的神鸟走兽,形成了一个极其特别的阵势,这种阵势乍一琢磨似成僵死之局,前后俱无出路,但其间又隐约有一股气韵在流转,难以分辨,兴许那股微弱的气韵就是死局逢生的关键也说不定。陵越低叹一声:我的修为还远远不够,阵法方面知道的东西太少。你能看出些许门道已实属不易,秦皇地宫机密无穷,哪能让人一眼看清的。欧阳少恭应声道,一双幽黑的桃花眼眸却是定定地望着凤凰图腾,嘴角笑容渐渐淡去。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陵越见他看得入神,奇道:这个凤凰,有什么异常吗?欧阳少恭笑了笑:凤鸟为百鸟之首,凤凰涅槃,谓之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我在想,你说的特殊之处是不是就在这里。陵越认真地思索半晌,表示依然毫无头绪。欧阳少恭辗转人世记忆散落,于此图本有熟悉之感,可惜记不清细节,本想以此提醒陵越回忆起一些线索,没想到还是中断了。他心中有强烈的预感,这张八卦图很有可能就与自己的前途命运有莫大的关系,如果能将其解开,说不准会有所转机。千年渡魂之苦,无论如何都将迎来了结,而欧阳少恭之所以对这张图如此执着,绝大部分源自他抗命的不甘,还有一小部分是因为他心中已有了牵挂。人心脆弱,他早就知道,但挡无可挡,不如尽力一搏。作者有话要说:☆、四十一陵越抬起头看远处巨大的墓室穹顶,深黑处像没有星月的夜空,倒是与下方的裂口相得益彰。他唇角流出一丝几不可闻的叹息,垂眸淡淡地扫了一眼正单膝跪地仔细查验着一只火麒麟浮雕的欧阳少恭,眉心不自觉地又压起来一点点折痕。像欧阳少恭这样的人,除了对死而复生极其执着外,于其他事都难得热衷,他专长歧黄之术,好炼丹药,却很少表现出对一些上古的东西的在意,可是在秦陵地宫,他的言行举止已远远超出了陵越所认知的那个欧阳少恭的范畴。陵越自己心意已明,虽未曾说出口,但以欧阳少恭的态度,似乎已认定了两人之间的牵绊,欧阳少恭不逼着他说出来,自然是知道他已避无可避。感情之事,那人所悉比起自己只多不少。他是一个矛盾体,时而强势无比,时而,又万分脆弱。而陵越一头栽入其中,真是说不清是谁的因果。霄河剑鞘上折出祭台灯火上的点点辉光,东海人鱼膏,燃之以使长明,等待着墓主人的魂灵苏醒,千载无休无止的等候过去,这里依然了无生气。魂与灵,到底是怎样充满神秘的存在呢?欧阳少恭的侧脸笼着一层微薄的光,向来含笑的嘴唇微微抿起,脸上神色愈发地看不清。陵越想,他好像知道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衣料的摩擦声响起,欧阳少恭缓缓站起,活动了一下蹲得发麻了的双腿,慢慢走到他身边。陵越用眼神示意着问他发现了什么,他只是摇摇头,语气有些沮丧:太零散,看不出来。好似杂乱无章散落着的图形,像一把碎砂砾,看不出本真的面貌。陵越心中一动,忽而问道:少恭,死而复生之事,都是将魂魄归回躯体,那与转世重生,又有多大的不同,一个人的记忆,在死过一次之后,也会消失吗?欧阳少恭闻言目光一滞,他转头看过来,一双黑色眼眸里渗出奇怪的情绪。魂魄之事,幽都之人对此多有研究,你要是想知道,可以去问问晴雪。欧阳少恭言罢脸上又浮现出温柔笑意:陵越,此地无需逗留,我们还是回到对岸,去找雷严他话音尚未落下,两人脚下的地面猛然传来隆隆震动,陵越脸色一变,伸手捞住人向天上飞腾而去。这是怎么回事?欧阳少恭脸色如常,抱着他的肩背甚是惬意,陵越忽觉赧然,偏了偏头避开耳边温热的气息,凝神望向下方稍显晃动的地面道:兴许是地动,若是震得厉害,情况就很危急了。如何?如果始皇陵因地动而有坍塌,陵越腾出手来指一指上方的穹顶,那我们都将丧命于此地。哦欧阳少恭脸上露出了夸张的表情,生不同生,死则同xue,我与师兄,也算一生圆满。原来是开玩笑。陵越勉力抑制着脸上的薄红,硬声道:不、不要胡说!是,是,欧阳少恭眉开眼笑地望着他道,其实我已想到,若顶上果真塌下来,我们可以下到那个裂隙里去,说不准那下面还有容身之处,也不至于被**的石块砸伤。陵越经他提醒,方觉有理,二人正要御剑到那里一探究竟,脚下猛然炸开一声冲天巨响,土石飞扬,一些小型的神像被带得飞上了天,险险擦过宵河剑的剑尾。欧阳少恭顺势将陵越抱得更紧,喃喃道:原来祸先从地下出,陵越,秦始皇看来真要成全我们陵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再听他满口胡言,红着一侧耳根子专心御剑,面前一片灰尘,云里雾里看不真切,隐约瞄到一道黑红的身影,他眉梢一抬,略略凑近了看,终于看清了那一身绣了南疆花纹的玄色衣衫,不由失声:屠苏!正疾驰于劲风烈气中的少年惊讶抬头,眉心一点朱砂鲜艳夺目,陵越一眼就看到他额角蜿蜒着一道细细的血痕,好在看起来并无重伤。少年一向清冷的嗓音稍稍拔高:师兄,少恭?不要担心,是我触发了机关,兰生还在下面,我们先等一等,这边很快就会平息!兰生?陵越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他有没有事?暂且无恙。陵越松了一口气,忽而察觉他表情痛苦克制,眉心的封印溢出一丝丝黑气,心下一个寒颤道:你不能用煞气御剑,快停下,师兄载着你!百里屠苏咬咬牙道:无妨,我现在已能控制它两人正争执,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从旁边伸过来搭上百里屠苏的手腕,欧阳少恭身形摇晃,但手下却是稳稳地把着百里屠苏的脉息,探查到他体内真气游走,四处冲撞,但都被拼命地压了下来。屠苏你脉象不稳,气血上涌,不可强行发力,听你师兄的话,先站上来,我扶着你。欧阳少恭平常温润俊雅,但此紧要关头话说出口掷地有声,竟不容悖逆,百里屠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