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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饿。在外面吃过了。”拂拂哪里不知道他的小心思,热切招呼:“我一个人也吃不掉,你拿双筷子一起吃吧。”牧临川容色冷淡:“没胃口。”“哦 ̄”拂拂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飞快地啃完了碗里的鸡腿。将盘子往牧临川面前一推。“我吃饱了。你也吃点儿吧。”于是,那双令她心头乱跳的眼睛又看过来了。他一眼就看出了她在撒谎。真没出息,一只鸡有什么好让的。他轻嗤了一声,在她坚持之下,终于也动了筷子,吃了一点儿,但不多。晚饭后,拂拂主动提出要洗碗,脚底抹油迅速开溜了。冰冷的水淌过指间,稍微缓解了内心那点儿淡淡的燥热。拂拂如蒙大赦般地长舒了口气。嗯……保持距离,保持距离。和这小暴君同居太危险了,她还要和离呢。别这么没出息。陆拂拂一走,牧临川他长睫微垂,心里也烦躁得很,强行让目光定在桌子上,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屋外飘去。女孩儿正蹲在院子里洗碗。手腕纤巧白皙,水光薄薄。牧临川面色阴沉得简直能滴出水来了,焦躁地扯了扯衣襟,露出了苍白却还算结实的胸口。好热。喉口不自觉滚了滚。那抹白几乎燎痛了他的眼睛。洗碗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一截手腕罢了。他当然也察觉出来了自己的不对劲,这几天总是忍不住盯着陆拂拂走神,一看就看大半天。好像洗碗也好看,做家务好看,吃饭好看,喝醉了也好看。比西子好看。比他后宫里任何一个女人都好看。他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又不是没见过赤|身|裸|体,丰满珠润的女人,可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单单露出一截手腕就让他心头忡忡乱跳,热得几乎快疯掉了。这一晚上,陆拂拂敏锐地察觉到隔壁的牧临川没睡好。翻来覆去了一晚上。虽然名义上是夫妻,但在她强烈要求之下,他俩是分床睡的。牧临川对她的要求嗤之以鼻,那欠扁的傲慢的神情,好像在说他才不屑于对她做点儿什么。他也的确做到了,睡得一直很安分,明明身边就躺了个小家碧玉,黄花大闺女,硬生生毫无任何反应。搞得拂拂大为郁闷。这样也好,她和牧临川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虽然没到最后一步,可到底是有肌肤之亲,只不过之前那几次只有性没有爱罢了。两个人的床铺以一面碎花蓝布分隔开。牧临川黑夜中睁开眼,盯着这面碎花蓝布看了半晌,他垂下眼,忽然想起来这碎花还是陆拂拂选的,她说这料子好看。陆拂拂,陆拂拂,陆拂拂……不知何时,满脑子全都塞满了陆拂拂。他烦躁地闭上眼,太阳xue猛地抽动了一下。好不容易昏沉沉地睡去,第二天他醒得很早,下意识地想要喊她一声。然而对面却安安静静的。牧临川面色一变,猛地掀开了帘子。帘子那头的床铺叠得干干净净,手摸上去已经没有了余温。她不知何时已经出门了。牧临川:……于是,这一晚上的辗转反侧也成了笑话。最近这段时间的牧临川实在是太奇怪了。一大早就来到了欢伯楼打卡上班,拂拂压力山大地洗着衣服,冷汗涔涔地想。他这几天都不对劲得过了头。算了算了,姑且就当作他是断了腿之后脑子抽了吧。就在此时,阿芬神色匆匆地走了过来。“阿陆,今日你别洗衣服了,快随我来。”她神情焦急,不似作伪。拂拂迷迷糊糊的站起身,双手在围裙上擦干了,狐疑地问,“怎么了?”阿芬忙牵了她的手,苦笑道:“嗨呀,你问这么多作甚么?我路上再同你慢慢解释。”就这样,拂拂被阿芬一路牵着走进了内室,摁在妆案前,打扮了一番。阿芬捻起桌上一星耳珰,别在拂拂耳垂上,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唉,若不是人手不够,我也不会来麻烦你。”拂拂简直一头雾水。阿芬又道:“今日欢伯楼来了个小霸王。”又压低了嗓音:“并州丁家的郎君丁慈你可知晓?”“今日是他生辰,之前也没知会一声,就带了不少宾客来此飨宴作乐。这一时半会的,哪有这么多人手。”阿芬道:“只好麻烦你也去帮忙招待一二了。”说着搁下了手,细细打量了陆拂拂一眼,不由“咦”了一声,面露惊奇之色。面前的少女被她拉来,犹自懵然。她一头乌发直垂腰际,圆润小巧的耳垂缀着一星耳珰,黑白分明的眸子更是灿灿如星子,聚精会神地盯着人看的时候多了几分妩媚而不自知的娇憨。“你这容貌……打扮之后倒像是变了个人,”阿芬面上未露喜色,反倒忧心忡忡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苦笑一声,自惭道,“也不知道把你拉去奉酒到底是对是错了。”拂拂眨眨眼,已从迷糊中清醒了过来,还反过来握住阿芬的手安慰她。“无妨,我会保护好自己的。”雾余水畔,红枫流丹。在这剽悍粗犷的并州地界,欢伯楼傍水而建,如一丈轻软的红尘落水,颇有些格格不入的旖旎风情。时至日暮,斜阳西沉,飞阁流丹驮着道瑰丽的霞光,犹如一尾金龙。酒肆中纨扇薰风里,凤箫悠悠,鼓乐沸腾。美人半挽衣袖,皓腕轻移,斟满一壶酒浆。或有曼妙的胡姬捧着金樽在人群中穿梭,珠帘微动,大珠小珠相撞泠泠作响。屋里烧了甜香,拂拂动了动鼻子,额头热得出了层薄汗,忍不住悄悄动了动压在屁股后面的脚后跟,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少女脸上热热的一片,双颊晕红,更显得眸子晶亮,颇有些可爱的意趣。反正陪酒嘛,这活儿她熟。就算碰上揩油的,也能露出个商业化的微笑,不动声色地握住对方的手腕,别到一边,再来一句“郎君醉了”。好在她上一份工作是王后,也算是长过见识了,跟随牧临川相处日久,脸皮也变厚了不少。少女眉眼弯弯,落落大方,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打着太极竟然也就糊弄了过去。然而,还是有不长眼睛的,揩油不成动了怒。“尔等贱婢,素日就以卖笑为生,今日装什么贞洁烈妇?”对方喝得醉醺醺的。当啷撞翻了酒桌,拔剑怒斥道,“莫要给脸不要脸!”原本还有说有笑的席间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