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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循着血腥味儿的方向往前走去。一路来到了禅堂,进门是一间过厅,绕过正壁,折进一段巷道,便到了屋前,屋前以布幕遮掩。越靠近禅堂,这股血腥味儿便越重。拂拂指尖都被冻僵了,急促的呼吸在寂静的长夜中分外明显。小心翼翼地撩起了一角布幕,眼里映出禅堂中的景象后。陆拂拂双腿一软,差点儿没压抑住惊叫。这这这这,死人了!又死人了!禅堂里半跪着一个人,看身形年纪并不大。陆拂拂瞳孔竖成了个细细的一线,深吸了一口气。迅速冷静下来,又凝神细细看去。看身形,年纪好似与牧临川一般大,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对方跪在禅堂里,低垂着头,血污的碎发遮住了眉眼,看不清本来的面容。两侧的嘴巴被剪开,拉出一条诡异的血腥微笑。在明明灭灭的烛光中显得尤为可怖。这还没完,他嘴里塞了满满的一大把线香,将嘴堵得严严实实。檀香尚未燃尽,一只只橘红色的火点像是黑夜中窥视的一双双眼睛。就像是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拂拂牙关打颤。她认出来了。拂拂哆哆嗦嗦地坐在了地上,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对方大半张脸都处于阴翳下,被碎发遮挡。可她今天见过他。这是朱玠,今天欺负牧临川的那个熊孩子。他脖子上还挂着香案上的慧命牌,上书“大众慧命,在于一人,若尔不顾,罪在尔身”。又以血书就了两个飘逸的小字。“噤声”本来以为自己多多少少已经习惯死人了……拂拂手脚冰凉,欲哭无泪地想。不,再来几次她都不会习惯的。照牧临川的说法,这这这这又是哪路见义勇为的英雄干的。小暴君的守护天使吗?拂拂心里沉甸甸的。哪怕知道这不过是系统为她构建的记忆副本,哪怕知道朱玠熊孩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可……到底罪不至此。陆拂拂思绪正混乱间,突然黑夜中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拂拂一颗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里,左看看右看看,慌忙寻找遮蔽物。耳听着这脚步声越来越近,将心一横,拂拂就地一滚,滚进了禅堂里,往供奉着药师佛的佛龛下一躲。好在她如今年纪小,正好能躲进去。脚步声越来越近,禅堂光线昏暗,透过缝隙,陆拂拂只隐约看到了个模糊的人影,十有八九就是这小暴君口中的“路见不平一声吼”的英雄了。天使兄弟踏入了禅堂后,没有多耽误,他手里拿着块浸了水的湿布,跪下来就开始擦地上的血鞋印。对方动作利落,很快就将这罪案现场处理得光洁如初。拂拂屏息静气地等着他离开。可他偏偏还没走,他垂着眼耐心地在禅堂中绕了一遍又一遍,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一样。等到拂拂都快受不了的时候,对方凝眸从朱玠身上捻下了一根卷曲的长发。陆拂拂怔得目瞪口呆。她一方面震惊于他的细心与耐心,一方面又为这超乎寻常的冷静而感到一阵胆寒和恐惧。将头发拢入袖口,对方这才站起身往屋外走。脚步声渐行渐远,消失在了夜色中。陆拂拂却没有立刻爬出来,她抱着膝盖躲在佛龛下面,等了好一会儿。一直等到手脚都僵硬了,这才飞快地探出个头来去察看禅堂内的情况。这一瞥不要紧。守护天使竟然又回来了!!他不知何时脱了鞋,只穿着雪白的袜子,脚掌无声地踩在地板上。那两只靴子就套在他的手上。拂拂呼吸骤然急促,失神地想。刚刚他根本就没走。他……他脱了鞋,套在手上,模仿着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他一定是起了怀疑,就是为了引黑暗中的她出现。眼看着对方的视线在禅堂中逡巡了一圈,直直朝着佛龛的方向走来。拂拂一颗心几乎跳出了嗓子眼里,急得额头直冒汗。只能默默祈祷系统快快显灵,帮她脱出这个副本。就在他走到佛龛前时,突然一转身,走掉了。走……走了?这回是真的走了,还是虚晃一招,等着杀个回马枪。拂拂犹豫地想。黑夜中似乎传来了僧值手持签板边摇边走的动静。这下她确信无比,他是真的走了。对方一走,拂拂手脚并用,灰头土脸地飞快地爬出了佛龛。挽起裙子,像颗小炮弹一样,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黑夜里。又要躲避对方,又要躲避僧值,她就像只无头的苍蝇一样在佛寺里乱转,七拐八拐地竟然转到了斋堂里。斋堂的灯火还未熄,在这黑洞洞的夜里,尚存有一息的人间烟火。劫后余生的庆幸冲荡着心扉,拂拂长长地松了口气,心跳渐渐平复下来。闻着斋堂里残存的饭菜香气,她倒还真有点儿饿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陆拂拂悄悄地溜进了后厨里,几乎将厨房搜了个遍。掀开蒸笼,竟然真让她找到几个已经冷了的包子。拂拂感动地几乎快哭出来了,这个时候,也不嫌弃这包子是冷是热,捞了一个出来,正准备转身离开之时,又差点儿叫出来。牧临川不止何时站在了她身后。男孩眼睫很长,生就一幅冰雪之姿,看起来就是个毫无生息的鬼娃娃。拂拂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这小暴君是鬼吗?走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男孩儿平静地看着她,这平静在明灭不定的烛火下却显得尤为渗人。好像自打在这个记忆副本中看到牧临川起,他就是这么一副乖巧温驯的模样,不会伤心不会动怒,像是画出来的娃娃。和拂拂印象里那个自大自恋,反复狡猾的小疯子简直有天壤之别。拂拂大脑空白了两秒,想都没想,下意识地抓起包子就塞到了他嘴里。被软和的包子堵了个满嘴,芬芳的面点香气迅速窜入鼻腔。牧临川猩红的眼微微睁大了点儿,这才露出了点儿一个孩子该有的情态。拂拂额头沁出一层薄汗,咕咚咽了口唾沫,勉强扯出个讪讪的笑:“哈哈哈好巧,你也是来找吃的吗?”面前的小女孩,挤出个干巴巴的笑,搔了搔头,又迅速补充了一句:“这个给你,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僧值。”牧临川奇怪地看着她,又低头看了眼手上的包子。趁着这小暴君还是个孩子,好忽悠,又被她一顿cao作猛如虎搞迷糊了的时候。拂拂眼角余光四处乱飘,瞥见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