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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头,把周沐放到了地上,周沐的尸体因为被掏空了内脏,所以被不是很重,但吴梓抬到手里,总感到一种莫名的沉重和悲哀。

那是命运残忍剥夺生命时旁观者无能为力的哀愁。

吴梓扭了扭手腕,也学着刚刚陆言看自己那个样子看向陆言,对方果然被自己看得很不自在,咳了一声问道:“你在看什么?”

他噗嗤一声笑了,指了指陆言头顶一只吐丝的蜘蛛:“我想着你要不要离头上那个蛛网远一点,你不是有洁癖吗?”

陆言知道吴梓是在暗讽他说的有洁癖还来抬尸体这件事,笑了笑便没再说话。

吴梓的注意力却又被那蜘蛛吸引去了,地下室不知从哪里飞过来一只虫子,愣头愣脑地扑到了蛛网上,拼命挣扎只能让蛛网越缠越紧,到最后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

蛛网上住着两只蜘蛛,体型稍小的那只早已迫不及待想要去品尝送上门来的猎物,大的那只却好整以暇地伏在一旁等待着,吴梓环视房间一周,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飞虫,这蜘蛛精得很,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忍耐,怕是有更大的猎物令它期待。

就在这一刻,地下室的灯光,却突然熄灭了。

黑暗迅速吞没了房间里的三个人,还有,两具尸体。

吴梓寒毛倒竖,周沐的尸体就摆在自己旁边,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已经死去的女人口鼻里居然还在不断呼出气体。

杨叔人胆子也是忒大了,这种情况下也只是恨恨骂了一句:“这个破灯泡,早不粗晚不粗偏偏就在这时粗,小陆你过来拿一下这块油布,我去摸手电筒。”

黑暗中,陆言点了点头,朝着杨叔摸了过去,吴梓见状连忙跟着喊了句:“我也帮忙过来拿油布!”下一秒就扯住了陆言的袖子。

开玩笑!他才不想一个人站在一具尸体旁边!

陆言“噗嗤”一声笑了,倒让吴梓有些懊恼。

杨叔把油布递给了陆言,嘴里安慰着:“没事啊没事,叔这不找到了手电吗?俺这就打开。”

灯光亮起那一瞬间,吴梓听到了杨叔一屁股压到地上沉闷的响声。

中年男人的声音因为惊惧而嘶哑颤抖:“死人……”

陆言的声音仍然是稳重镇定的:“杨叔,怎么了?”

“你们……你们快看那里!”

吴梓随着杨叔颤抖的手打的光看去,心里也是悚然一惊。

昨天晚上那具被送到地下室的尸体身上的油布被掀开了,露出来的身体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吃掉了剩下的血rou,只留一颗干瘪的头颅,还有一些没有被啃碎的大骨骼。

胃里一阵翻涌,吴梓捂着嘴干呕了几声,眼泪花都被搞出来了,他一只手捶着胸口,指着尸体的手微微颤抖。

“那个……那个尸体,昨天被你们送来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吗?”

他从陆言和杨叔同样惊疑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就在你们把尸体放到地下室之后,有什么东西偷偷溜了进来,吃掉了这具尸体上剩下的rou对吗?甚至是……还杀掉了周沐。”

粗犷如杨叔也被这个场景吓得半天都出不了声,陆言好看的眉毛拧的很紧,目前的状况似乎也超出了他的意料,“如果不是灯熄灭了,杨叔摸黑找油布,把这具尸体身上盖着的油布掀开了,我们可能很久都发现不了这个事情。”

吴梓点点头,强忍着恶心补充道:“是啊,只吃掉了rou,留下了骨骼,从外面看很难发现不同。况且,这里也没有什么闲人来。”

三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还是陆言最先开口:“那怪物居然能找到地下室来?”

恐惧像雨季的水位一样慢慢上升,淹没了他们三人,猜疑像毒酒一样发酵着,愈发醇美,也更恶毒,不知在这场死亡盛宴上,会传到哪一位宾客手中,让他饮尽这一杯。

有人开口说话了,还是陆言。

“不,可能我们从一开始就理解错了,不是怪物,而是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在评论区说一下哦,啾咪啾咪。

☆、蛹镇(八)

人?这个猜想远远比怪物混进人群中更加可怕。

作为人类,对于排挤群体中的异类往往很有天赋,如果是怪物混进了旅馆,他们至少还可以抱团走,共同抵御着外来的力量。

但如果这杀人凶手就混在人群中呢?猜忌和怀疑有时候是比利器更能割伤人的东西。

陆言很明显是清楚这一点的:“如果是人的话,那他应该就混在剩下的九个人之中,但我们不可以贸然行动,不然可能会离心大家。但也不能一点作为都没有,那杀人狂可能会继续出手。”

他分析问题的思路确实没有一点问题,不过吴梓在几番与鬼斗智斗勇之后,早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傻白甜。

陆言把这番话说出来,又是什么意思?

杨叔是他的心腹可以理解,但陆言和自己的关系可没他和杨叔那么亲近,他把这些话明晃晃地说给自己听又是什么意思?是在试探我?还是说他也没那么信任杨叔,毕竟昨天晚上是杨叔来地下室放了尸体,而且他又是唯一一个住在一楼的人,最有作案条件。

不过陆言昨晚也来了地下室啊,还有他那干净到过头的房间,这个人是在贼喊捉贼吗?

疑问一个一个堆在心里,线索像蜘蛛网一样纠缠在心里,越缠越紧,怎么也挣不开。但他表面上还是先附和着陆言:“所以你想怎么做?”

“先到大堂把人聚起来再说吧,昨晚周沐的死可是有很多可以挖掘的线索呢。对了杨叔,你去找把锁,把这一扇门给锁起来。”

等三人收拾好到大堂,却发现那里又闹起来了。蒋涛和卫一白分别被张伟许诚拉着,两人明显是才打过架的样子,蒋涛还梗着脖子喘着粗气,戴着的眼镜早已在拉扯中被踢到角落,脸也被人抓出长长的一道血痕。

卫一白表面上看起来没蒋涛那么狼狈,但是额头的青筋还有大颗大颗往下滚落的汗水还是表明他也被蒋涛伤的不轻。

许兰英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包卫生纸,一看陆言来了,半颗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半是抱怨半是哀求地说道:“小陆啊,你们刚刚走没多久,小蒋和小卫就打起来了,我赶快让我表弟给他们拦着,不然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呢,你快去看看吧。”

陆言点了点头,往矛盾的中心走去,吴梓却在大堂的一角,找到了红着眼圈,抱着手生闷气的陈婧。

陈婧作为吴梓的高中同学,吴梓自问他对这位同学的性格还算得上是了解,他知道他这位同学素来是个嘴硬心软的,当然也知道她在面对打击时内心往往比她的外表表现得要坚强。

他拿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