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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子里泡的通体舒畅,时窈才拉着宋惜音上了岸。时窈又让红菱送了酒菜进房间,然后拉着宋惜音开始吃吃喝喝。时窈自己知道醉酒容易惹事儿,之前喝醉过没少在裴延恪跟前丢脸,且这会儿她也不是主角,加之近来几天总是觉得头昏昏沉沉的难受,就只喝了点儿清水,滴酒未沾。倒是宋惜音心情不愉,喝了不少酒,到后来整个人都有点儿飘,眯瞪着一双眼,攥着时窈的手,道:“姐妹!我想骂人!”时窈被她满嘴的酒气熏得脑壳疼,抬手推了推她的脸,道:“你想骂谁?”“不许骂我!”宋惜音“呜呜呜”了会儿,道:“我想骂沈子瑜那个狗男人,但我词汇量太少了,骂不出花儿来。”顿了顿,宋惜音央求时窈,道,“窈窈,你教我骂人吧!”时窈顿了下,长这么大,她成绩尚算不错,偶尔也会帮同学们解答问题,念大学的时候闲着无聊还接过家教的活儿,工作后也带过实习生,教的都是些专业方面的内容。可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会有“教别人怎么骂人”的需求。还……挺刺激!时窈想了想,点点头,道:“行,我教你。你跟着我骂就行。”宋惜音乖顺地点了点头,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望着时窈,望得时窈都快脸红了。时窈:“沈子瑜你个大猪蹄子!”宋惜音醉醺醺地跟着重复了一遍:“沈子瑜你个大猪蹄子!”时窈:“沈子瑜你个狗逼死渣男!”宋惜音:“沈子瑜你个狗逼死渣男!”时窈:“裴延恪你头秃眼瞎,去死去死!”宋惜音:“裴延恪……”宋惜音停下来,看了时窈一眼,时窈这会儿整个人比她还激动,已经脱了鞋子跳到床上,举着瓷枕一副老娘要寿与天齐的狂拽炫酷霸炸天模样。时窈正在兴头上,骂人骂得忘了分寸,不自觉地就吐出了“裴延恪”三个字来。明明说好不记得这狗男人的事情了,偏偏无意识的时候,还是会牵扯出他来。反正……骂都骂了,那干脆就骂个尽兴吧。时窈捏着手里的瓷枕一挥,对着宋惜音道:“你自己把裴延恪三个字给替换成沈子瑜,咱俩各骂各的,别浪费了!”宋惜音这会儿木木的,又觉得时窈说得很有道理,小鸡啄米似的用力点了点头,说:“好!”接着,跟着时窈一道跳上床,手舞足蹈,开始学着时窈骂人。两个人骂了约莫半个时辰,才觉得有些精疲力尽,宋惜音酒醉的厉害,晕晕乎乎就倒床上睡了,四仰八叉的,躺成了个大字型。时窈觉得宋惜音这晚这么疯,大概是因为喝了酒,上头了。可她滴酒未沾,居然也跟人喝醉了似的,可见,裴延恪这个人,天生就很让人上头。时窈侧眸看了看睡得香喷喷的宋惜音,抬手帮她盖了盖被子,吹熄烛火,也躺下安寝。-裴府书房。薛诏同裴延恪说了沈子瑜那头答应与他合作的事情,并约他三日后相见。彼时,裴延恪正坐在书案前处理事务,便搁了笔在笔架上,听薛诏说话。等他说完,裴延恪才点了点头,顿了下,又问:“时清清那边呢?”“近来有什么动静。”薛诏:“时清清还在私下同凌王联络。”裴延恪抿了抿唇,道:“让咱们的人盯紧点儿,别出什么岔子。”薛诏点头应诺。书房内又恢复良久寂静,薛诏一度很习惯于他主子话少沉默的样子,可之前,郡主同主子关系好起来后,裴延恪话渐渐多起来,眉心舒展开,人都活泼了不少。可如今,郡主走了,主子又恢复这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都说见过光明就无法再忍受黑暗。见过活泼的裴延恪,此时沉默寡言的他,实在叫薛诏觉得不习惯,也挺难受。良久,桌案前的男人身影微动,他的脸笼在烛火照不进的暗色里,沉声道:“窈窈她……怎么样了?”来了来了,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薛诏眨了下眼,心情有点儿紧张,问裴延恪,道:“主子真想知道?”裴延恪搭在太师椅扶手上的手微微收紧,嗓音有点儿颤,问:“她出事儿了?”薛诏摇头,回裴延恪道:“郡主好的很。”“就是……她今夜在京郊别苑骂了您十三次大猪蹄子,十七次死渣男,还让您去死五十七次。”裴延恪:“……”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孩子,坚决不能让窈窈碰酒!!!☆、小萝卜头裴延恪沉默了,食指搭在薄唇上轻轻敲了两下,指腹来回摩挲着,半晌,烛火映衬下,他蓦地兀自勾唇笑了一下。薛诏:“?”主子这是怎么了?都被人这么蹬鼻子上脸地骂了。他怎么还笑得出来?换做是他,他反正是笑不出来。仔细想想,也对,毕竟骂他的人是郡主,换了旁的人,估摸早被主子他把头都给锤爆了。薛诏在心底深深长叹。裴延恪的桌案上摆着大堆的卷宗,于故纸堆中埋首,袍袖微微一动,薛诏又瞧见他袖口那一处用金丝线绣的极其辣眼睛的那条锦鲤。那锦鲤是时窈绣的,做工粗糙,针脚错漏,一看就是个残次品,却被裴延恪如珠如宝一般穿在身上。那时候,两个人还未和离,感情好得如同蜜里调油,裴延恪去上朝,时窈闲得没事儿,出去浪完回来,还能想着要给裴延恪做点儿能贴身带着的荷包之类的。荷包什么的跟着人学着绣了好几个,实在丑的没眼看,时窈自己都拿不出手,但她还是没忍住,拿去给裴延恪瞧了瞧,当然,也没说是自己绣的,就随便扯了个绣娘的名字来背锅。裴延恪哪里不知道就是时窈的手艺,他却装作不知道,笑着道:“这是哪家的绣娘,这种东西也往外头卖,绣坊得赔得底裤都没了吧?”时窈哼哼唧唧心里头觉得好气,这个人,难道就不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发自内心地夸一下她嘛!见裴延恪嫌弃自己的手工,时窈被打击了一小会儿,不过,她很快又恢复了元气,拿起针线来继续战斗。她觉得这次不能搞得太明显,让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拒绝她,便偷偷拿了他一件外袍,在他袖口上绣了只锦鲤。等裴延恪去上朝时,她就假装超级贴心的样子帮他更衣,让他穿着这件袖口绣着巨丑的锦鲤外袍去上朝。等裴延恪回来,时窈才笑盈盈地捧着脸问他:“裴郎呀,今天上朝顺不顺利呀。”一肚子的鬼主意全写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