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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也许可以?白妗一个猛子扎进了水下,顿时盘好的发髻散了,袖子漂浮在水中。她捏住鼻子,静静潜在水底。淡绿色的水波在眼前晃过。身边好似有什么闪着微弱的红光,她翻了个身去拾起。想起姜与倦说自己水性不好,倒也没有说错。白妗紧闭着眼,忽然被一只手抱住了肩膀,狠狠地拽出水面,新鲜的空气像开了匣子一般涌入肺中,她趴在岸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你在干什么。”既痛苦又沉怒的质问。白妗恍惚,一下子被拽回了当时的记忆之中。那个时候他与她共同坠落,把她从泉水中救起来时,其实自己有短暂地醒过。感觉到自己紧紧地缠绕着他,而他的身体也冻得毫无温度,却仍附在她耳边不停地喃喃“别怕妗妗。别怕,别怕。孤会救你的。”他做到了。救了她,又杀了她。他让她品尝到世上其他不同的,新鲜的情感,却又亲手扼杀了这些情感。她想,再没有一个人能同这个人一样,给予她这样多的疼痛…与不甘。姜与倦将她按在地面之上,水珠滑过他惨白的轮廓,又滑到她的眼睛里:“你…”白妗打断他:“殿下,就算妾实在想不开,也不会蠢到在别人家的温泉里自杀吧。”他只是紧紧地盯着她,直到她有些烦躁地别开视线,他才慢慢地起了身。白妗握了握手指,手心里的东西硌得慌。索性揣入了袖子之中,抖抖衣衫上的水。忽然一道干哑苍老的声音响起:“二位不请自来,有何贵干?”一位儒雅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身后,正不悦地看着他们。姜与倦上前,作揖道:“想必这位便是龚大夫吧?”他点了点头,又将二人打量一番,对身边小童道:“去,带领二位换身干净的衣衫。”说罢转身便离开了。白妗与姜与倦对视一眼。那小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此处有些古怪,小心行事。”他放低声音。白妗无话,只略略点头。堂中。小童呈上沏好的一壶清茶,给二人奉盏时老大不乐意,白眼都要翻到天外去了。白妗却在看他的手,手背上有烫红的痕迹,小童瞪她一眼:“看什么看?”“秦则,不可无礼。”那老者斥道。小童恹恹回了声是,避到帘子后不出现了。老者这才望向姜与倦,颌首道:“不知阁下可否报上名姓。”姜与倦略沉吟,便道:“在下姓姜,名与倦。”那老者听见这话,微微惊怔:“竟是太子殿下…?”他起身要拜,姜与倦忙扶起:“龚前辈不必多礼。此次晚辈前来叨扰,是有一事相求。”他面露难色:“舍妹昨日呕血不止,太医道是中了梨草乌之毒。不知前辈可有解法?”“梨草乌…”龚简思索片刻,缓缓点了点头。姜与倦松了口气,他却道:“令殿下见笑。小老儿素来不喜与权贵结交,便连宋大人,也只是茶经一道的好友。之前也有好些京中来人请我看诊,都让秦则给挡回了。”“前辈有话不妨直说。”白妗道。在她看来,此人作出清高之态,不过是想借机抬高身价,以获得更大的利益。那老者瞥她一眼,只对姜与倦道:“小老儿可以随殿下进京救人。只是,在令妹解毒以后,可否请殿下应我一个要求?”他微微躬身:“这个要求,不会令殿下为难。”几人将细节谈妥之后,姜与倦放出信号弹,前来接应龚简的马车便会在半个时辰之内赶到。白妗同姜与倦入了城,正要往公主府赶去,便撞见匆匆而来的斩离。“殿下,这是在护城河处发现的贼人尸首。”一名幽均卫拉着板车,白布盖在其上,勾勒出人的身体的轮廓。他掀起遮尸布看了一眼,这人面孔已被河水泡得肿.胀,不知是被藻荇还是何物覆盖,几乎可以说是面目全非。白妗也看去一眼,不由得一阵恶寒,视线落到这尸体的手腕,却是眉头一皱道:“奇怪…”“怎么?”姜与倦侧目。她摇了摇头。……给熟睡的少女盖上被子,牙玉等人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外间,龚简摸着胡子道:“我已用蛇衔草入药护住了公主的心脉,这便去制解毒的药剂。待公主服下后,十二个时辰以后余毒便会自动排出。”姜与倦自是目露感激,又再作揖道:“在下实在心忧小妹。能否请前辈暂居京中?孤会为前辈安排。”龚简点了点头:“也好。”这便誊写方子,令牙玉去抓药。屋里屋外充斥着苦药的气味儿,气氛逐渐闷重,龚简咳嗽几声,便踱步到了外边透气。却忽然被人拦住。月色下,少女面色娇艳而冷然:“你不是真正的龚简。你到底是谁?”龚简退后一步,眯了眯眼:“姑娘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白妗冷笑,“别装了!你看起来像六七十岁的老翁,瞳孔却不似一般的老人浑浊,手上连一粒斑点也无。当然,不排除你护理得当。可,你怎么解释那乞丐尸体的手背上,消失了的青斑,却出现在你那小童的手上!”“姑娘好眼力啊。”他扫过一眼,竟有隐隐赞许。白妗不多废话,轻而易举将他拿住,却忘了此人精通医道,更是用毒中的翘楚!只见空气中飘过淡黄色的粉末,整条手臂都麻.痹起来,手里用来威胁的匕首也咣当落到了地上。而他捂着口鼻,静待了一会儿,锋利的匕首被他拾起,用袖子慢条斯理地擦拭起了上边的灰尘。白妗后退两步,抵靠在假山之上:“你若杀了我,你也逃不了。”“大祭司。”他微微一愣,忽然一笑。“你如何得知?”那温泉底下有你的指环。白妗不答,只道:“公主身上的毒,是你派人下的吧?你故意改换身份,进入京中,是来报仇的?”“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白妗细细瞧着他:“是的话——我们合作吧。”“你以为我还会再上一次当?”“不瞒你说,我也被那——姜与倦算计了,被他彻头彻尾地利用了一把。如今恨不得生啖其rou。”“那你在林中时,便大有机会杀了他。”白妗摇了摇头,“我无法做到抹去一切痕迹,更何况他身份极高,如若身死必定惹来疯狂的报复。”她眸光一转,“若你是我,也不会做此等费力不讨好之举。”“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