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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就瞧见了门口木架子上摆着的一盆凉水,“皇后娘娘别慌,是奴才!奴才这就救您出去。”他也不顾温映寒究竟认出他了没有,二话不说,直接端起水盆泼向了床上的锦被,然后拽起被子一把披在了温映寒和芸夏身上,“皇后娘娘!快走!”芸夏被他这楞兮兮地动作惊得不知所措,温映寒拉住了芸夏的胳膊,“既然门开了就从这边走,这边更快一些。”船体发出轻微的震颤,耳边却可以清晰听到木板断裂地声音。“快走!”……时辰已过午夜,然而所有船上的人都没了睡意。薛慕娴披了件外衣站在甲板上遥遥望着远处云雾里的火光,眸子里眼下一抹嘲讽地笑,已然知道这事是成了。碧心缓步走到她的跟前,“娘娘,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待会子所有的船都要靠岸了,咱们也早些下船到皇上那边去吧。”薛慕娴得意地望着远处船只的倾没,温映寒再也没办法跟她作对了,镇北侯府从今往后也再没有依仗同薛家作对了。她日她若能诞下皇子,那便是储君的人选,镇北侯府连个能送进宫的女人都没有,往后再敢在朝堂上上奏也要掂量掂量自己这个世袭的爵位还想不想要了。薛慕娴唇边勾了一抹笑,“是得过去,但也不能太殷勤了,第二个达到就好,免得让人怀疑居心。”薛慕娴已经在脑海里看到了未来的景象,只要除掉了温映寒,宫里其他的女人就对她构不成威胁了,至于皇上,他会看到自己的真情的。碧心低低屈膝,“都听娘娘的。”……薛慕娴装作神色匆匆赶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侍卫模样的人正在跟沈凌渊汇报着皇后船只上发生的事。“……起火原因尚不清楚,船体已经几乎沉没了,卑职还没能找到皇后娘娘……”薛慕娴站在人群之后掩下了唇边的笑意,他们自然找不着了,因为那人已经跟着船一同沉入江底了。碧心低声在她耳边提醒了一句“娘娘,小全子他们还没能回来,这岸上乱糟糟的,但是始终没见他们几个。”“怕什么,许是刚上岸被侍卫救走了吧,过会子也就回来复命了。她皇后有再大的本事,船都沉了,还能跑了不成?”话至此处,碧心便也不再开口了。岸上是很乱,火把在随着风晃动,时不时还能听见小宫女的哭声。薛慕娴遥遥望着那个身着玄黑色金龙纹袍的背影,高大挺拔,即便是这时依旧是沉稳的。她从见他第一眼就被深深地吸引,不过或许这也能证明,皇上也没多在意皇后吧?薛慕娴看到人群之中其他几个嫔妃了,于是眼下眸底的神色,又胡乱扯了两下衣衫,一脸惊慌地跟着其他人凑上了前去。“皇上……”几个嫔妃都跪在了地上,柳茹馨似是也有备而来,虽然刚刚接受了皇后的船只忽然沉没的事实,转眼已经在皇上面前将眼泪抹上了。“怎么会这样……皇后娘娘一定不会有事的,皇后娘娘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柳茹馨哭得像快要昏厥似的,颇像是一场姐妹情深。薛慕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紧跟着开口“皇上莫要着急,侍卫们正在江上搜索,会找到皇后娘娘的!”沈凌渊眸色微深,视线却从始至终没望在这几个人身上。薛慕娴见状朝身后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隐匿到人群之中,没过多久,事先安排好的侍卫便出来了。“禀皇上,起火的原因好像是厨房的小太监不小心碰碎了油罐,那些油遇了明火,这才熊熊燃烧了起来,船便是这样烧毁的!江面上已经搜索过来,未能……未能找寻到皇后娘娘……”薛慕娴顿时配合着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拿帕子掩着唇,“怎么……怎么会这样?”那惊惧的样子,就好像真的一样。柳茹馨这回怔在了原地,原本已经演足了戏了,可真到了侍卫回禀结果的时候,还是微微愣了一愣。皇后出事,嫔妃们基本上都已经到场跪在地上了抽泣了,就算心里没有为了做给皇上看,也得哭上一哭,况且中宫出事,毫无反应日后是要落人口实的。这场景便宛如温映寒落水那日,德坤宫外跪了一地的嫔妃和宫女,每个人都按着帕子掩面啜泣,实则遮掩的是窃喜的心。温映寒站在暗处远远地望着这群人,那日的场景她未得见,今日算是看遍了。薛慕娴随着众人假作哭泣,她跪得离沈凌渊最近,故意发出了些声响,“皇、皇后娘娘……”那样子一顿哽咽得像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却只想引起沈凌渊的注意。温映寒在人群中望见了她哥哥的身影,知道是时候了。“本宫真未想到,薛妃竟会如此的伤心。”她声音一字一顿,越过人群时抬手摘下身上的兜帽与披风,深蓝色的银牡丹花纹锦袍上绣着一只腾飞的凤鸟,长发轻挽,琥珀色的眸子里透着人如其名的寒光。温映寒淡淡地望在满是震惊的薛慕娴身上,微微一望便收了视线,毕恭毕敬地朝沈凌渊行了一礼,“臣妾给皇上请安,臣妾来迟了,还请皇上恕罪。”沈凌渊望见她,深沉的凤眸间终于涌现起些许变化了,他薄唇微微动了动“皇后无事就好。”温映寒一怔,虽然知道沈凌渊一贯沉稳,可眼下听着他这语气,不知为何,蓦地有了种他可能什么都知道的错觉。她随即恍了恍神,下意识地抬眸望了沈凌渊一眼,可对方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许是她想多了……温映寒稳了稳心神,看向刚刚那个像沈凌渊禀报状况的侍卫,“你说已经搜索过江面了,却未能寻到本宫,可本宫就是被人从江面救上来的,你竟都不知晓的吗?”那个侍卫显然也慌了,压根提前没构想过现在的状况,“许……许是卑职刚刚未统计清楚,是、是卑职失职了!”“你何止是失职,江面上的情况弄不清,船沉没的原因倒是清楚得很。”侍卫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望向薛慕娴求助,然而薛慕娴此时已经是自身难保了。温映寒微微福了福身,“皇上,臣妾的船只沉没,并非小太监的不当心,而是有人故意为之。”沈凌渊垂眸将温映寒的神情尽收眼底,深黑色的凤眸间眸光深沉,他停顿了一下,抬手将她扶了起来。沈凌渊声音低沉平缓“说给朕听。”温映寒身子微微僵了僵,她人刚从江面上回来,四肢皆是冷的,沈凌渊温热的手掌握着她的胳膊,如此近的距离倒不像是在这纷乱的岸边,而像是他们平常在宫中相处那样。“有人在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