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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又拿来笑他。“慢些吃,我又没催你。”花崇说着拿起菜单,“还想吃什么?我去加。”“不用了。”柳至秦擦了擦嘴,“下午干什么?回去还是……”“你呢?”“我没安排。”“我得先回去一趟,把花放了。”花崇说:“然后去看看邱薇薇。”柳至秦手指轻微一顿。“邱薇薇出院了,我听道桥路派出所的同事说,已经把她安排去了福利院。小姑娘可怜,我想趁今天去看看她,顺道把这俩多rou送给她。女孩儿都喜欢粉嫩可爱的东西,这俩我看着就挺乖,她应该会喜欢。”柳至秦没想到两盆多rou是花崇买给邱薇薇的,闻言心口悄然一软,“我也去。”说完又补充道:“反正下午没事。”邱薇薇精神状态好了一些,但还是分外胆小,拿到多rou时腼腆地笑了笑,怯生生地问:“叔叔,今后你还会来看我吗?”“会。”花崇蹲在小姑娘面前,理了理对方柔软的额发,“我有空就来。”柳至秦站在一旁,似乎在看邱薇薇,目光却自始至终落在花崇身上。离开福利院时,时间还早。花崇开了车,回家途中正好经过修筑中的洲盛购物广场。盛春时节,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清香。花崇将车停在路边,“下车走走?”柳至秦解开安全带,“好。”建筑工地其实没什么好逛,花崇走了一会儿,想起成为孟小琴第三个目标的罗湘。当购物广场正式开业后,她或许就将在这里工作。又或者,只是像唐苏、徐玉娇一般挂个名。人生在世,的确有诸多不公。有人生来就拥有一切,有人却不得不用一辈子去挣扎。就像同一个购物广场里,有卖着苦力,只拿几百块血汗钱的民工,也有坐在空调屋,将一切交给下属去办的挂名经理。谁能说清楚命运为何要如此安排?“出生就在终点线上”这种话对一些人来说只是玩笑和调侃,对另一些人来说,却是真真切切地扎心。正想着,忽听一声带着疑惑的“花崇”。花崇转过身,只见一个逆着光的男子快步朝自己走来。花崇虚起眼,只觉对方声音与身影都似曾相识。“花崇!”那人走得近了,“果然是你!”第38章知己(03)“连烽?”花崇看着眼前的男子,难掩惊喜,“你怎么在这里?”柳至秦站在一旁,打量着这个名叫“连烽”的男人。他个头比花崇高出一截,身穿浅灰色衬衣,黑色西裤,衬衣的纽扣扣到最上一颗,拿着深棕色的皮质男士手包,手上戴着腕表。寸头,浓眉深眼,单看长相,就给人几分压迫感,五官算不上出众,至少与花崇没法比,但眉宇间却有种凌厉之气。柳至秦断定,这人以前也是警察,且是花崇的队友。“我调来洛城工作。”连烽朝旁边的建筑工地抬了抬下巴,“就这儿。今后它开业了,我就要常驻了。”“洲盛购物中心?”花崇诧异,“你怎么……”“我离开警队后,就没再待在系统里了。家里帮忙找了份工作,在万乔地产打杂。”连烽笑道:“洲盛是万乔的产业,去年收购了这边的老百货,我被调过来‘开荒’。你呢,还当警察?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对啊,还没脱下警服。”花崇在连烽手臂上拍了拍,“你这行跨得也太厉害了吧?以前是玩枪的反恐特警,现在摇身一变,就开起了购物中心。”“什么‘开购物中心’,我是给开购物中心的人打工。”连烽笑起来的时候看上去倒挺憨厚,“其实刚离开警队时我也不习惯,拿了那么多年枪,突然让我放下枪,成天待在办公室干跟应届大学生差不多的文职工作,别扭死了。但我家里当初一直不赞成我去警校,那次一受伤,正好‘成全’了他们。现在觉得吧,换个职业也没什么不好,干什么不是干呢?”花崇笑着点头。柳至秦则半眯起眼,似有所感地盯着连烽。连烽感觉到了他的视线,与他目光一触,又看向花崇,“这位是?”“我同事。”花崇说。“那就也是警察了。”连烽友好地冲柳至秦颔首。柳至秦淡笑,“你好。”这时,工地上有人喊:“连总!您过来一下!”花崇挑眉,“已经混成‘总’了?”“哪里哪里,他们喊着玩儿。”连烽说着拿出手机,“留个联系方式吧,我今年洛城和旭城两头跑,改天一起吃个饭,咱们叙叙旧。”回家路上,柳至秦问:“花队,那位连烽是你以前的队友?听你俩聊天,他好像不是洛城本地人?”“不是。我们在沙城认识的。”柳至秦心脏一紧,“西北那个沙城?”“嗯,前些年我不是去西北参加反恐吗?去那儿的不止洛城的特警,还有全国其他省市的精英。”花崇一笑,“我不是往自己脸上贴金,说自己是精英啊。那边形势比较严峻,想调过去,必然得有些本事。‘精英’这个说法是上面提的,毕竟打申请是一回事,能不能通过集中考核是另一回事。”“我和连烽呢,就是在那儿碰上的。他比我早去一年,我去的时候,他已经跟那边的部队混熟了,帮了我们一群新人不少忙。不过要说熟,也不算熟。头一年我出任务的机会不多,每次出都没能和他分到一组。第二年我们顶上去时,他受了伤,这儿。”花崇拍了拍右肋,“没伤着肺,但任务暂时不能出了。那边医疗条件不好,队上只能把他送回原省。后来我们就没再见过面,只听说他早就没干警察这一行了。算一算,这也有快6年了。刚才看到他,还有点儿怀念。”“怀念在西北的生活吗?”柳至秦轻声问。花崇握着方向盘,没有立即回答,似是在思考。“那边春天有沙尘暴,夏天特热冬天特冷,说不上怀念。不过……”花崇顿了顿,“人倒是挺怀念的。离开西北5年,除了同在洛城的兄弟,其他人已经很久没见过了。”车里流淌着舒缓的音乐,柳至秦看着前方的车流,过了许久才问:“花队,当年你们在执行任务时,有人牺牲吗?”一直平稳行驶着的车忽地一刹,柳至秦警惕地侧过身,“花队?”花崇抿着唇,继续向前开,声音沉了几分,“抱歉,想到了一些人。”“对不起。”柳至秦蹙眉,“是我唐突了。”花崇叹气,“牺牲是少不了的,我们每一个在那边待过的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有准备。但牺牲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同生活的队友,这接受起来